甦芰荷看著眼前被變成小蘿莉的鸞安，莫名想笑。
“混蛋，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化形秘法怎麼不管用了？！”鸞安的聲音軟軟糯糯，完全沒有殺意的感覺，劉天陽看著她，居高臨下的笑道︰“你的化形秘法能跟我的瞳術比麼？現在你也就一百多歲的樣子，在瞳術發揮作用的時候，你就別想著什麼來殺我了。”
“你們人族果然就沒一個好東西！”鸞安憤憤的指著劉天陽罵道，可哪怕此刻的她凶巴巴的，落在劉天陽和另外四位天驕的眼中，還是嬌小可愛的。
“我就納悶了，我剛才用的是劍法，這塘塵也是我的法域之寶，我剛才出手全然沒有一點關于你妖族的東西，也就劍法的外形是征用了你鸞鳥一族的外貌，怎麼我就成了混蛋呢？”劉天陽微微挑眉道，鸞安聞言，冷哼一聲，“你休想狡辯，難道我之前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麼？！”
“什麼意思？”劉天陽挑眉問道，隨後，前幾世關于人族與妖族的記憶涌上來。
那是阮賀郎的時代。
因為阮賀郎的異軍突起，很多以力證道的修者紛紛轉為劍修，那時候找阮賀郎問劍的劍修不少，可是阮賀郎總能一劍封喉。
一些劍走偏鋒的修者認為是自己的手中劍不如阮賀郎的強，對妖族有仇的修者借助劍修“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想法，將這些人族的劍修引至妖族，放出謠言說用大妖的骨血鑄劍，定能戰勝阮賀郎。
從那以後，妖族的九品大妖就接連被斬殺，人族境內也出現了一批極強的劍修。
“額……”劉天陽沉吟良久，看著鸞安小蘿莉憤怒的模樣卻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的確是人族做錯了，真正強大的，不是手中劍，而是持劍人。
“你就說你們人族對我族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天人共憤！”鸞安雖然是蘿莉的模樣，但是指著劉天陽斥責的神態，令在場的諸位誰都無法忽視這段血淋淋的歷史。
人族的史書之中，只言片語就將這段過去一筆帶過，但往往是這些簡短的記錄，包含的事件更驚人。
史書載︰易天帝三年，人族劍修至妖族境內，大舉掠殺九品大妖，以鑄妖劍。
易天帝敕令，聖駕親臨妖族，人妖兩族和睦如初。
可和睦如初這四個字，真的來的那麼簡單？易天大帝親臨妖族，雖然在外界看來妖族已經是莫大的榮幸，畢竟易天大帝在人族大帝的排行內，已經進入了前三。
可當時的不滅妖聖，恐怕已經頂著莫大的壓力了。
因為妖族上下一概要求人族應為此次的事件進行賠償，要交出大量的修煉資源和修煉聖地，起碼要給一百年的使用權。
易天大帝笑著看當時的妖族領導者，卻對這件事未言片語。賠償是有，但遠不及那些大妖所要求的數量。
這件事後來在不滅妖聖那里不了了之，一眾的大妖倍感憤怒，一方面憤怒于領導者的無能，另一方面是對人族修者殘害同胞還不擺出應有的態度！
于是，大妖們一致對外，面對殺來的人族劍修，大妖聯手將人族劍修葬送在妖族境內。這一事件引發了人族與妖族的強烈仇恨，鸞安就是死于一次大妖與人族劍修廝殺的戰場，以至于當鸞安听見劉天陽用出鸞鳴後有那麼強烈的恨意。
“這件事的確是人族當初不對，可在近一百年內，人族處于帝落時代，不少的人族修者也死于大妖之手。恩怨已經過去了，仇恨換來的只是仇恨，為何不能化干戈為玉帛，日後讓妖族與人族和睦共處呢。”劉天陽沉聲道。
“帝落時代那是你們人族咎由自取！更是你們應得的報應！化干戈為玉帛？開路人，你這一世這麼幼稚麼？”鸞安冷哼一聲，被劉天陽以瞳術禁錮的力量沖破了封印，她的身軀迎風暴漲，再次化為了百丈巨鸞。
“劉天陽，血債血償，亙古不變，而且，現在的你，也不需要化干戈為玉帛，你現在只需要以戰養戰！那就把你的仇恨拿出來，讓我們好好打一場，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實力才是站著說話的本錢！”鸞安死死盯著劉天陽，眼中戰意殺意沸騰。
“叮！”
劉天陽屈指一彈劍身，長劍發出清脆鳴響，劍氣肅然，天地一冷。
“既然這一切都是因劍而起，那就因劍而終結。”
“阮賀郎在此，向諸位問劍！”
“我先來！”甦芰荷灑然一笑，古劍千刃殺出，龍騰之勢，殺意蕭肅！
“橫貫八方。”劉天陽橫劍在胸，劍氣以其身為中點，向四周蕩起猛烈劍氣。
“不過老生常談的劍招罷了，破此劍，當以縱劍式！”甦芰荷冷笑道，千刃在其手中不斷旋轉，劍尖鎖定劉天陽，兩點之間，劍氣化一線，一線之上，生機盡散！
“縱行天下！”
甦芰荷高喝一聲出劍，縱劍之威，破橫劍近乎勢如破竹！
“碎光！”
劉天陽瞬間再出一劍，劍氣化作破碎的光痕，天地微暗，將那一劍碎光襯的極銳利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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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
甦芰荷連連提劍格擋，千刃劍身爆發耀眼的火光，當他擋下碎光之後，只覺得虎口發麻，持劍的右臂一陣酸痛，連提劍的力氣都沒了。
“掩護我。”甦芰荷低聲道，還不等他說完，趙安然瞬間殺出，他並沒有法器，全身上下都已經被他錘煉成了殺人的利器，他拳風凌厲，欺身殺來的幾步有力到極致的美感，劉天陽不敢怠慢，這種以力證道的武夫最不可輕視，阮賀郎從未因為手持三尺青鋒便認為這等武夫可隨意虐殺。
“開！”趙安然一拳直沖劉天陽的面門，拳風帶起的罡氣撕破了劉天陽的護體真元，這一拳若是擊中他的身體，少說也要殘廢。
“林海悟劍錄！”劉天陽身形一柔，似一片乘風落葉，風起而舞，風止則息，趙安然一拳帶起的罡風，正成了劉天陽的借力，他自身並未用力，而身體的躲避全靠趙安然的拳風。
“刺！”劉天陽借罡風之勁躲過趙安然一拳，身形一轉，劍尖刁鑽的直刺趙安然的咽喉。
攻防瞬間轉換，而到了這等境界的武夫，自然反應得過來，只見趙安然收力又猛然一坐，馬步扎起，罡氣再顯，塘塵在趙安然咽喉前一寸便再難寸進。
趙安然此刻無法再出招對付劉天陽，可他絲毫不為此而發愁，因為他還有四個同盟。
鸞安雙翼一展，猛然一揮，無數翎羽自雙翼之上殺出，切割空間，疾風勁草！
“叮叮叮！”
劉天陽將塘塵在掌中旋轉，盡數擋下鸞羽之刺，可他並未後退，左手握拳，一擊砸在趙安然的腹部，巨大的力道帶起一陣勁風，使趙安然身後的衣衫破碎，可見一拳之凶悍。
“咳咳咳！”
趙安然後退幾步，嘴角流出一縷鮮血。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行止住翻涌的氣血，隨後體內再起罡氣，猛虎的嘶吼在其體內嘯起，趙安然周身氣息一改，狂暴嗜血的氣息爆發。他盯著劉天陽，就像狩獵者盯著獵物一般。
“虎嘯拳！”趙安然幾步踏出，似鋼鐵般的手掌微屈，猛虎出山一般，向劉天陽繼續殺去。
“一點寒芒……”甦芰荷反手握劍，左手豎起劍指拂過劍身，天地一靜，劍氣極速凝聚在千刃之上，劍之銳利，帶起寒氣襲人，此處空間竟被蒙上一層寒霜。
“事了拂衣去……”甦芰荷仰頭彎腰，身體帶劍走過一個半圓，長劍在瞬間換作正手，劍劃過的虛空泛起漣漪，甦芰荷站直身體，一步向前，腰馬合一，力至手臂，長劍瞬間擲出，漣漪的空間瞬間碎裂，一劍之力，震碎虛空！
“深藏身與名！”
默淡淡的握起長刀，刀尖點地。
他手腕後展，向前一步，刀刃對準劉天陽，奮力一揮，長刀劃開大地，刀芒深割地層，似是要將大地割做兩半。
到了這個境界，想要更改地貌已是易如反掌，只是他們為了能將更多的傷害砸在劉天陽身上，這才未將天地徹底的撕裂。
否則，這些看似對天地無痛無癢的傷害，實際早就能將大地犁一遍了。
鸞安繼續扇動雙翼，可這一次並沒有鸞羽殺出，而是颶風在醞釀。
剎那之間，風卷殘雲，狂暴的颶風自鸞安雙翼之中揮出，兩道颶風之力，足以撕裂任何九品大妖之下的生靈！
面對四道強攻，劉天陽絲毫不亂，他反手握劍橫在身前，今日他以阮賀郎的劍來向這五位問劍，那只能以劍開始，以劍結束。
否則，現在的劉天陽早就開啟了八卦門，甚至連瞳術都用上了。
只見塘塵橫在劉天陽的身前，劍氣在虛空之中漾起波濤狀，劉天陽正手握住長劍，左手劍指抵于劍尖處。
“拒馬！”
劉天陽低喝一聲，極強的防御劍氣瞬間在其身前形成了一道三丈之高的劍氣牆，將四道攻勢盡數擋下！
“轟！”
煙塵彌漫，高足數十丈。
甦芰荷持劍而立，看著那團煙霧，淡淡道︰“劉天陽，出來吧，我們知道這種攻擊對你不算致命。”
“呼！”
煙塵之中劉天陽揮劍散掉煙塵，在劉天陽所立之地，只有他腳下的幾尺土地安然無恙，在幾尺之外，大地被剛才的爆炸轟出了深不見底的巨坑。
“我就知道。”甦芰荷微微一笑，就要繼續出劍，可突然一道寒光一閃而過，甦芰荷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胸口處被人砍了一劍。
“嗯？”甦芰荷低頭看去，胸口之上，一道傷口極狹長，盤踞在右肩至左腹之上。
“這是什麼劍法？”甦芰荷看著劉天陽問道，他在世的時候，剎那劍法還未問世，他這個老古董吃了虧，自然要問個清楚。
“剎那，劍比聲音先至，主打一個出其不意，其實很簡單，你也可以做到。”劉天陽淡淡的回應，話剛說完，一道劍光閃過，劉天陽的胸口上出現了和甦芰荷一模一樣的傷口。
“禮尚往來。”甦芰荷淡淡的說，他同樣是劍道天才，劉天陽遞出的劍，他看過一次就能學個差不多，只是威力上欠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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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倒要看看這一劍你怎麼學。”劉天陽冷哼一聲，豎起塘塵，閉上雙眼。
劉天陽閉上雙眼的同時，天地暗了一瞬間。
只是這個瞬間，在甦芰荷等五位天驕的主觀之中被無限放大，他們被剝奪了感官，像個聾子瞎子，無可奈何。
“阮賀郎的劍，名……”劉天陽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隨後撇撇嘴自言自語道︰“跟現在的你們說什麼，反正你們都聾了瞎了。”
“剝靈。”
劉天陽低吟一聲，身影瞬間消失，一息之內，自五位天驕的四面八方閃過，陣陣劍氣帶起的寒光照亮了世界，卻同樣帶來了極強的傷害。
“噗！”
五位天驕同時吐血，渾身看起來沒受什麼傷害，可是在幾息之後，血痕緩緩出現，五位天驕的衣袍羽毛都被割開了細線一般的傷口。
“你厲害。”甦芰荷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對著劉天陽豎起了大拇指。
劉天陽斜睨了他一眼，“我還只是復瓣蓮的聖人，若是讓我以重瓣蓮境界來發揮剝靈，你們一個個都得重傷。”
“哼，誰讓你沒能耐，在第二層沒突破到重瓣蓮了，不過還好你沒突破到重瓣蓮，不然我現在還真有可能站不起來了。”甦芰荷拄劍起身冷笑。
趙安然哪怕有護體罡氣，可身上還是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鸞安的鸞羽似重騎兵的盔甲一般，但劉天陽的劍更利，鸞安身上也布滿了傷口。
默輕輕吐出一口氣，眼神復雜的看了看劉天陽，他很能確定劉天陽剛才已經使出了十分力，但是因為境界太低，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喂，剛才我可沒參與到戰斗之中，你干嘛連我也砍？”
一直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秀秀這時候說話了，她低頭看著自己好看的衣服被劃開了不少的口子，眉頭緊緊皺起，她不滿的說道，劉天陽卻一愣。
“你沒打我，可你也站在我的敵對面啊，難道我不能砍你嗎？”劉天陽挑眉問道，這一刻他感覺越是天才的越難以理解，甦芰荷趙安然默鸞安和這個秀秀都一樣抽象，難以理解。
可甦芰荷卻“哇”的一聲，幸災樂禍的道︰“秀秀也生氣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此話一出，哪怕是鸞安也恢復了人形，顯然是打算暫時不參與到戰斗之中了。
甦芰荷也收起了千刃，默反手握住長刀，趙安然收起了護體罡氣，這些天驕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劉天陽更懵了。
“怎麼，難道你們以為就憑一個魔族女孩就能打死我？”劉天陽皺眉問道，這也太看不起他了吧，好歹他也是破關了第二層的人啊，怎麼可能這麼弱。
可他說完這句話後，就立刻閉嘴不語了。
眼前的秀秀伸出劍指指著劉天陽，劉天陽還未有任何反應和防備，秀秀竟然就殺到了劉天陽的身前，劍指收回握成拳，一拳打在了劉天陽的腹部。
“唔！咳咳咳！”
劉天陽一身衣衫盡碎，哪怕是真元所做的能量衣也不可幸免。
“什麼鬼啊。”劉天陽看了看嘴角溢出來的鮮血，一臉驚訝的看著秀秀。
剛才那一拳是這個女魔打出來的？
這特麼快是魔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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