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歷3771年9月20日
夜王府華道館。
〔孫天侯識海〕
水簾洞中聚滿了猴妖，他們歡呼著，大喊著為場地中央的孫悟空和孫天侯加油。
二人皆手持如意金箍棒，你一來我一往。
金箍棒相撞的剎那，金芒炸開如星子落滿識海，\"鐺\"的一聲悶響震得水簾洞頂垂落的冰稜簌簌發抖。
孫悟空足尖點在石桌邊緣，棒梢斜挑時帶起股腥甜的風——那是洞外桃林的氣息，卻被他灌注了法力，棒身即刻纏上圈淡粉的霧。
孫天侯不退反進，手腕翻轉讓金箍棒貼著對方棒身滑過，鐵箍相撞處迸出串火星，他借著擦過的力道旋身，反手就將棒尾往孫悟空膝彎捅去。
\"倒是學得快。\"孫悟空笑時齒間閃著光，縱身躍起的瞬間，金箍棒突然脹得丈余長，棒頭直戳洞頂的鐘乳石。
石筍墜下的瞬間被他一棒掃碎，碎石化作萬千細沙，每一粒都裹著金光往孫天侯面門砸去。
孫天侯猛地矮身，金箍棒在他掌心轉得如車輪，帶起的氣旋將細沙卷成個圓，反手往身後一甩，沙團撞在石壁上，竟炸出個丈寬的坑。
可還沒等他直腰，耳後已掠過陣風——孫悟空竟踩著那些未散的金光飄在半空，金箍棒縮成指節長短夾在指間，正屈指彈向他的印堂。
\"爾等耍賴！\"孫天侯吼著偏頭，金棒擦著他耳尖飛過，砸在水簾洞的瀑布上，竟將那垂落的水幕釘成了冰簾。
可這分神的剎那，孫悟空已落在他身後，膝蓋抵著他後腰往下壓，同時奪過他手中的金箍棒，兩柄金棒並在一處，鐵箍咬合著 嗒作響。
\"戰場哪有耍賴的說法？\"孫悟空的聲音貼著他耳廓，帶著笑，\"你看那些猴兒——\"
孫天侯抬眼，才見方才歡呼的猴妖們早噤了聲，一個個踮腳望著，眼瞳里映著兩柄交纏的金箍棒。
而他掌心空蕩蕩的，識海里卻嗡嗡響——方才孫悟空奪棒時，竟順著棒身渡了絲法力進來，像團暖烘烘的光，正撞在他識海深處那枚未化的頑石上。
“固本培元、引氣歸元、天人合一”孫悟空邊說邊舞了舞金箍棒，“祖師所言仙訣奧秘就在此處，成了仙訣，令神與氣合，饒是法天象地，七十二變，你一悟便知。”
“你說的這些都太玄妙，俺老孫听不懂。”孫天侯擺頭道。
孫悟空聞言笑道“這都無礙，曾經位于祖師座下，我也不懂，听得躁耳，念則心亂，然師父授我一秘法，自此神靈心明，你可想得知？”
“求教，求教！”孫天侯連連點頭。
這幾天他也想通了，大哥常說“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自己學這些道法仙術是為了保護所想保護之人，以前的種種危難都是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索性他也就不在去憂心于那名女子，平日也見則回避。
孫悟空松開抵著他後腰的膝蓋，身形一晃便坐到了旁邊的石桌上，兩柄金箍棒在他掌心並成一束，金芒漸斂，倒像尋常鐵棍般樸實。
“你先閉眼。”他屈指敲了敲孫天侯的後腦勺，“別去想水簾洞的猴兒，別去想那金箍棒，就把識海當塊空坪——你不是總嫌識海里那頑石礙事？先讓它歇著。”
孫天侯依言閉眼，才要凝神，識海里那枚頑石就跟著突突跳，連帶方才被渡進來的暖光也晃了晃。
“它不老實。”他悶聲道。
“傻猴。”孫悟空的笑聲從耳旁飄過來，帶著股桃香，“誰讓你跟它較勁了？你且想，你第一次拿金箍棒時，是先攥緊了較勁，還是順著它的沉勁掄的？”
“我不是猴子！”孫天侯反駁道。
“不算事兒！我叫習慣了。”孫悟空任性道。
孫天侯也不跟他計較了，回想了一下——初握金箍棒時他總有時拿不穩，攥得指節發白，反被棒身墜得踉蹌，後來是看猴妖們扛棍時順著力道走，才學著松了手，反倒舞得順了。
“就是這個理。”孫悟空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大品天仙訣不是讓你死煉，是讓你順。你且把方才我渡給你的那縷法力當引，別催它，別逼它，就看著它往那頑石上撞——撞一次不成，撞兩次，看它能不能把那石頭撞得軟些。”
孫天侯試著松了松神，果然不與頑石較勁了，只留絲意念跟著那暖光。
暖光似有了靈性，先前是直直撞，此刻竟繞著頑石轉了半圈，貼著石縫鑽了進去。
就這一下，識海嗡的輕響，那硬邦邦的頑石竟真消了些稜角，連帶著孫天侯的肩背都松快了三分。
“這便是‘固本’。”孫悟空的聲音沉了些，“你那頑石是早年災劫刻下的，算你的‘本’，不是要鑿碎它，是讓靈氣順著它走，讓它成你的根，不是你的絆。等這石頭能跟著靈氣動了，咱們再練‘引氣’——明兒寅時，你到洞外桃林去，別帶金箍棒，就站在桃樹下，等晨露落下來時，試著用鼻息接，接進來別往丹田送，先讓它沾沾你手心的汗，沾沾你耳後的風。”
“沾這些做什麼？”孫天侯睜眼時，見孫悟空正把玩著金箍棒，棒梢點著地上的草葉，草葉竟跟著泛出層淡綠的光。
“讓靈氣認你啊。”孫悟空挑眉笑，“你總想著‘練’，倒忘了，靈氣跟金箍棒一樣，認人。你把它當外物死練，它就跟你生分；你讓它沾著你的氣，它才肯跟你走。等你能讓晨露沾著你走半棵桃樹了，再跟我說听不懂——到時候我就把你扔進桃糞池里，讓你好好‘悟’悟什麼叫‘接地氣’。”
“你！”孫天侯急得跳起來，卻見水簾洞外的桃林飄進片粉瓣，落在孫悟空的金箍棒上，竟被那點金光托著，悠悠轉了個圈。
他摸了摸識海里的頑石，竟真不硌得慌了，倒像揣了塊溫溫的玉，心里頭那點因“學不會”攢的躁氣，也跟著散了。
“天快亮了，今日的授法就到這里吧。”孫悟空起身道，“總之，人靜之時你就采氣煉體，打磨‘先天之基’，然後就悟‘神與氣合’，將肉身靈氣與識海精神力融合，記得在識海中‘觀想周天’，這是日後法天象地的雛形，待‘神與氣合’之後自然就能逐漸將這些采集的靈氣轉化為本源仙氣了，最後渡劫關，成就‘不死不滅’之境，不過這最後一關你莫畏懼，在那之前我定叫你學會躲三災的七十二變。”
孫天侯正還打算說什麼，眼前的水簾洞卻越來越模糊，一晃神，再睜開眼時便是自家的天花板。
他清醒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明顯變得更濃厚了。
正想繼續去感受時，樓下便傳來朱成罡的喊聲“侯哥——！快起床了——大哥回來啦！”
“大哥？”孫天侯晃了晃腦袋，隨後立即翻身下床，迅速漱口洗臉之後就跑下了樓。
〔大聖意識覺醒進度10，至尊寶意識覺醒進度2，孫天侯意識覺醒進度100，未知意識覺醒進度0〕
〔大聖意志覺醒進度0，至尊寶意志覺醒進度0，孫天侯意志覺醒進度100，未知意志覺醒進度0〕
……
夜王館
白仁生手掌搭在額頭上，表情嘆憐“怎麼就發生了這檔子事呢？世道啊……”
陸凡也猜測道“會不會是魔種做的？他們前不久才吃了一場大敗仗，這恐怕是一場報復。”
“報復也不會是一時的。”夜無寒否定道，“這只能是蓄謀已久，可如果說蓄謀已久，魔種就沒有必要發動這場戰爭，直接把病毒投入各個國家的日用水中多好？”
“但你不是說了天造司檢查的結果顯示一定是人為改造的病毒嗎？”陸凡追問道。
“是的，不過如今最緊迫的不是這事。”夜無寒點了點桌子，看向白仁生道，“老白，現在我急需你去一趟天造司，同王天造一起研究出能夠抵抗這種病毒的疫苗，你還需要多帶幾個人。”
白仁生聞言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沒問題！這本就是我身為一個醫士應當做的。”
地命副司謝爾蓋•阿納托利耶維奇也毛遂自薦地舉起手“教主，我想我也可以幫上忙。我曾經與各種船只遨游世界，見過許多種的瘟疫病毒，也對其有過深度研究。”
“嗯。”夜無寒答應道，“我本來就打算老白多帶幾個信得過的人，組成一支團隊，這樣解決問題的速度要更快一些。”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道洪亮的喊聲“大哥——！”
眾人單聞其聲便知來者是何人。
朱成罡一腳踢開夜王館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孫天侯。
紫霞坐在紫蛛兒旁邊，見了孫天侯，于是湊近紫蛛兒的耳邊，悄聲道“蛛兒妹妹，我最近幾天發現了一件怪事，那人為何總是躲著我？”
紫蛛兒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啊，之前他待人都挺友善的啊？”
“莫不是我那天一劍嚇到了他？”紫霞猜測道。
“不至于吧，我們幾個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紫蛛兒挑眉看向端坐著的陳林。笑道，“陳弟弟當初給我嚇到之後以後都沒被嚇了。”
紫霞有些好奇地打量起陳林，除了那一頭白發搭配一張秀氣的臉有些詭異以外，她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問道“這人我常听你提起，可看起來很一般啊，好像是個普通人？”
紫蛛兒听後憋笑道“原來連你也看不出他的境界？真有意思啊，你可別小瞧了他，凶著呢？”
“凶？”紫霞的眼球轉了轉，不禁回想起昨日他滿臉不情願地在紫蛛兒院中幫忙洗衣服的畫面。
而對面的陳林察覺到有兩雙眼楮正緊緊地盯著自己，渾身不自在，只好喝酒緩解。
朱成罡一屁股擠在了紫蛛兒一旁的空位處。
“死豬！叫你平時少吃點！快擠死我倆了！”紫蛛兒嗔怒道。
“哈哈哈！大哥說能吃是福！你看我這麼大個福星靠過來，還不趕緊抱住我？”朱成罡毫無悔改道。
突然就被人從身後揪住了耳朵。
“你這呆子——”孫天侯把朱成罡揪著往外拉，“真是毫不知數！”
“哎喲喲！侯哥你別！快放開俺！要斷了要斷了！”朱成罡連連喊疼，最後只好搬出救星道，“大哥講事兒呢！”
孫天侯听到此處才松了手，在朱成罡旁邊坐下，拿起一根香蕉就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
二人的鬧騰不是一天兩天了，夜無寒靜靜地看著等他們鬧騰完了才繼續說話——不過還挺有意思。
“你們兩人剛才沒來，我再跟你們說一下吧。”夜無寒道，“有一種病毒散播在了河洛，目前推測全國各地都有，被這種病毒感染後二十四小時內就會變成毫無意識的魔種，並且這種病毒感染性極強，傳染性也很強，被感染者兩天之後還會死亡。目前來看，是人為所致，不過還不確定是哪方勢力做的。”
“什麼！”孫天侯一拍桌子，猛然起身，大怒道，“竟有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大哥！我請求天察司即刻采取行動！調查此事！”
威廉斯也舉起手道“我同意。”
見天察總司和副司都發表了同意的意見，夜無寒也沒有理由拒絕，點頭答應“好，那麼此後的病毒調查任務就由你們展開。”
“不可！”白仁生起身嚴詞拒絕道。
“為何？”夜無寒詢問道。
“教主大人！你沒有考慮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白仁生看向夜無寒，怒斥道，“對于這種傳染性極強的不確定病毒，極有可能造成大範圍瘟疫！在解毒的藥物研制出來之前，極夜教上下所有成員都必須立刻停止一切對外工作，以免將病源帶入極夜教，這樣的決定是毫不負責的！”
夜無寒見白仁生激動得臉都漲紅了，輕聲道“我的問題，老白你先坐下吧，我撤回剛才的批準。”
白仁生這才緩和了許多，坐了下來。
朱成罡在那邊吐槽道“侯哥你看這臭老頭，脾氣越來越大了。”
“你少說兩句吧，這種決議還是留給夜大哥他們好。”紫蛛兒給他嘴里塞了一顆葡萄堵住嘴道。
甜意在嘴里四溢開來，朱成罡哪里還願多說話？
此時夜王館的氣氛有些安靜。
何文道突然發言道“教主，我以為我們如今所需做事有三。”
夜無寒略有驚喜道“請說。”
“一，就按方才白先生所言，我們如今需要即刻停止所有對外任務，並將所有在外人員召回並對其進行全身性檢查，內部也要進行檢查，地命司有最先進的治療設備，所以在檢查完畢之前，白先生他們暫時還不能走，此為穩內在先。”
“二，我曾听白先生所言，極夜教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科技，那麼皇城那邊必然是沒有透徹這病毒的根本的，所以若是教主真想解救百姓于水火，那麼我們應將情報無償傳報給皇城，這樣，他們必然會第一時間做出防護措施，通知整個河洛子民，如此，也便替我們完成了天察司的工作。”
“三便是最後派白先生他們去天造司研究疫苗了。教主大人，你看如何？”
“好！”夜無寒十分贊同道，滿臉欣賞地看向何文道，“何文道，你果真是個天資才人！”
“教主大人過獎了。”何文道謙遜行禮道。
白仁生也笑眯眯道“哈哈，考慮得很是到位啊，不錯！不錯！”
“各司司長听令，你們即刻下去將自己足下的成員安排至地命司集合檢查，並用一切通訊裝置召回在外人員。小罡，你給在外面的地衛司打電話，讓他們立刻停止貨物運輸，對于已經在路途上的成員們，令他們急速返回。謝爾蓋，你派一些地命司的成員帶著設備去天造司的地衛司和其他地方的地衛運輸司，進行對返回人員的檢查。老白，你匿名給李淵寫封信，派人秘密送皇城。其余的就按照方才何文道說的辦。”夜無寒安排道。
眾人一一答應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