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動了動,卻又不敢說,面色掙扎而痛苦。
“何塞,你是不是想問,填進去的那些人命里,有沒有你父親的那條?”
奧爾菲斯看穿了他內心的猶豫,輕快道,
“那天的接頭人不是我,勛爵把那批貨物寄給了他更信任的山姆,我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導致了海難的發生。”
“但是何塞,我今天不是給你創造了機會,讓你去拿那把你非常想要的古董傘嗎?”
奧爾菲斯漫步走到何塞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要是我承諾出去的,我都會兌現。何塞,你在古董傘里面找到了什麼?你下午魂不守舍的,非常不在狀態。”
听到奧爾菲斯提及中午,何塞先是握緊了拳頭,隨後又慢慢松開,低低道︰
“開始的一切非常順利,我用海神懷表,成功讓那個東方女人主動把傘交給了我。”
“然後,那把古董傘呈現出了一些特定的水紋,它在傳達著某些信息。我……讀懂了。”
何塞的呼吸急促起來,
“古董傘果然記下了那天的事情,我在水紋里發現了船員們的瀕死呼號。”
“我听到了他們出發前的歡笑,听到他們往船上搬了一箱又一箱的火藥,他們帶上的槍械將船都壓沉了一分。”
“我听到他們在絕望高喊︰‘火炮無法殺死它們’。”
“然後,他們的聲音扭曲得不似人類……我,听不懂這句話之後的那些混亂呢喃了。”
何塞痛苦捂住臉,
“我看到了很恐怖詭異的畫面!如果不是我曾經接受過一次深度催眠,在那里種下的堅守本心的暗示,讓我在懷表的擺動聲中清醒,我懷疑,我會就此……消失。”
“就像船上的人一樣。”
“那不是純粹的海難!海里面,有怪物,怪物的陰影在船弦之下……海神懷表在我手里,可我偏偏不在那艘船上,他們沒有發現。”
“陰影越來越大了,它們是……”
不知何時,帕緹夏的小屋也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
無數扭曲的陰影從門縫中滲出,絲絲縷縷,交織成巨型的網,悄悄生長,包裹住牆壁。奧爾菲斯的目光穿過痛苦的何塞,欣賞著屋子這無聲的異化。
他淡漠等著,等何塞想起來,或者,自我保護性的忘記。
不出奧爾菲斯預料,何塞的恐懼很快就平息,他的雙眼深處浮現出一抹茫然。
“水紋里有海難的具體經過。”
何塞道,
“我只記得是很恐怖的事情了,不記得看到了什麼。”
奧爾菲斯的視線重新落在何塞身上,難得有些感慨︰“老巴登那麼無情的人,居然會真的疼愛子嗣。”
“何塞,你對巴登家族所參與的事情並不清楚,你只知道家族是在為女王陛下運貨。我想你明白的,這也是他對你的一種保護。”
奧爾菲斯轉動著鋼筆,溫聲道,
“作為故人最後的遺贈,我很珍惜對你的使用。”
“何塞,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我可以給予你一筆財富,讓你富有的度過接下來的安穩人生。”
何塞的父親,杰昆.巴登的人緣相當不錯。
奧爾菲斯記這位老船長的恩情,打算給何塞一次反悔的機會。
是老死在陸地的家里,還是率領家族的船隊揚帆起航,很有可能步上父親的老路,死于某次不同尋常的海難?
何塞承認,他之前很猶豫。
大海是波瀾壯闊的,也是滿布殺機的。
他曾經被一場災難打倒,才患上了驚夢癥,夜夜不得安歇。
奧爾菲斯沒有急著催促他做下決定,而是耐心等待著。
“我知道父親在運送什麼。”
出乎奧爾菲斯預料,何塞的第一句是承認,
“我也參與了。”
奧爾菲斯眯起眼楮,玩味道︰“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一無所知,和知情人,收獲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
“事實上,我的驚夢癥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于良心的譴責。”
何塞疲倦道,
“可能您不知道,巴登家族在發家前,是做海盜營生的。不過在我少年時,父親已經找了一條更好的出路。”
“我年少時就跟著跑船了,因為我的方向感很好,父親夸過我,說我比他更出色。”
“可是,我也比他更軟弱。”
“在我們誤入了一片神秘海域後,我見識到了父親的手腕。他用船員的命交換出了一條航路,滿載著珠寶與榮譽而歸。”
何塞用手撐著頭,面色非常難看,
“我還記得,在我因為這件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接受各種心理治療時,父親的眼神很失望。”
“他說他不需要他的兒子是個好人,只需要我能接過他的班。”
“我那個時候非常不理解他,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惡魔!”
“那時,說不上來是在厭惡什麼,害怕什麼?我不停的喝酒,錯過一班又一班的航線,我讓他的夢想變成泡影,也把自己的人生放逐進了泥潭。”
何塞無力道,
“結果,最後是他先走了一步。他這個我認為在海上無情無義,所向披靡的惡魔,居然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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