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來?”
顧一白坐靠在一根樹枝上,手里把玩著紙扇,一條腿自然垂落擺動著。
“難道沒有發現我留下的痕跡?
不應該呀!
我還故意讓大家伙在樹上撓了幾下,地上還留有腳印,那位置都很顯眼的,不可能察覺不到。
除非來的人瞎。”
呢喃了幾句,顧一白不耐煩的抬頭看了看,視線穿過茂密的枝葉,停在被遮擋了半邊的月亮。
“眼看著子時都快過去了,到底還來不來了?難道……,”顧一白突然一愣,“是我估算錯誤,那柳家根本就沒派人過來?
不會吧,柳家這麼冷血的嗎?
那可是上千弟子的命呀!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大半夜的,可就白忙活了。
……兩百多里地呢!”
說著說著,鬼臉面具下露出一張悲催的臉,凝望著正北方。
時間如夜風般吹過。
漸漸的,頭頂的月亮又往前方走了幾步,完全隱藏在枝繁葉茂的樹冠上方,
顧一白失落的取下鬼臉面具掛在腰上,黑緞沒有了面具束縛,自然垂落肩頭隨山風搖晃。
“真是浪費時間……!”
顧一白站在枝椏上,懶散的舒展著身體,每扭動一下,都像是閑置了許久的老舊機器, 作響。
突然,他的動作一頓,像是發現了什麼,猛的看向左側,嘴角慢慢浮現出一抹微笑。
“哎呦……?”顧一白低聲驚訝,“沒想到那幾個家伙也在呀!!”
言罷,他又悄悄把掛在腰間的面具拿下,慢慢戴在臉上。
……
“長老,腳印到這消失了。”
“往前仔細找找,這腳印隱晦的很,說不定被你遺漏了。”
“是……!”
關陽點了點頭,往前一點一點搜索前進,每一處角落都不放過。
“柳兄,不要著急,三家同氣連枝,我們定會找到李家那群人,給思良佷兒報仇。”
關明吩咐完關陽,扭頭看向柳天林。
“多謝關兄,”
“三叔,我總感覺哪里不對。”
這時,柳思源一臉肅穆的湊到柳天林身邊,附耳低語。
“哪里不對?”
“三叔難道沒有發現,我們追著痕跡追了近百里,一直都是在往西追嗎?”
柳天林沒有說話,沉默片刻,給了柳思源一個繼續說下去的眼神。
後者頓了頓,立馬道,“如果真有我柳家弟子幸存,他們為何要一直往西跑?
這片密林位于流斷山脈東南部,雖說溟域所轄區域在西段,一直往西也能抵達溟域所轄的地域,可這個位置往西,距離大本營會越來越遠。
這麼做,不僅花費的時間更長,被追上的風險也更大。
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選擇西北方向,而且……。”
“而且什麼?”
“一路過來,我們不僅沒有發現一具尸體,更別說是打斗的痕跡,我不信李家的靈河境中期追了上百里,會追不上靈河境初期,甚至是靈溪境的柳家弟子。”
柳天林有些沒回過味來,直勾勾的盯著柳思源,半晌才驚呼開口︰
“你的意思是,這是李家人故意的,為的就是把我們引過來,然後……圍而殺之?”
“如果是李家人追的太緊,沒給柳家弟子改變方向的機會呢?”就在這時,偷听的關明突然插嘴。
“關長老,如果真是李家人追的太緊,那不可能沒人被追上吧?”柳思源反駁道。
“這……。”
“關兄,撤吧,”柳天林思考了片刻,猶豫的做出選擇,“思源說的有道理,這里面透著詭異,謹慎一些總歸沒錯。”
“那……好吧,就听天林兄的!”
關明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柳天林,發現後者相比于給柳家弟子報仇,似乎他更願意自保。
既然他都不想在追擊李家人,盡力為柳家弟子報仇,關明樂得其所,畢竟在這種未知的危險中,他同樣不願意讓關家弟子冒險。
“來都來了,干嘛著急走呢!”
就在關明準備讓關征下令返回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籠罩在整片黑暗中。
聲音響起那一刻,在場所有人快速做出防備姿態。
柳天林與關明互為犄角而立,將所有人護在中間,紛紛在手心凝聚出兩個靈力能量團,警惕著四周。
過了半晌,四周一如既往的安靜,宛如剛剛那道聲音是眾人的幻覺。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有本事現身一見,”柳天林冷聲高呼。
“唉……!”
黑暗中,一道嘆息響起。
不一會,朦朧間一個人影從黑夜里慢慢走出,神秘且危險。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把兩個丫頭一起帶過來了,哦對了,還有大家伙。”
顧一白看著柳天林與關明,失望的呢喃道。
原以為,柳家在密林里死了這麼多人,怎麼都要來一兩個靈江境,可等了大半夜,就等來兩個靈河境後期。
原本計劃殺一個柳家靈江境,來抵消當初差點死在柳家老祖手里的仇怨,不想成了劉備創業。
想到這里,顧一白又無奈的嘆息一聲。
“無所謂了,只要是溟域修士,只要是柳家人,靈江境和靈河境,沒什麼區別,都要殺。”
“狂妄。”
關明聞言,冷聲道,“區區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詞。”
他用精神力掃過顧一白,雖然沒有第一時間探查出後者的修為,卻清晰察覺出後者的骨齡。
在他的認知里,年紀不到三十的修士,哪怕天賦再好,最多靈河境中期。
“這局,是你設計的?”
柳天林似乎很冷靜,攔下了準備動手的關明。
“算是吧!”
顧一白無所謂的開口道。
“你是什麼人?恆域秦家?”
柳天林盯著顧一白的黑色衣袍,卻因為夜色看不真切。
“你猜?”
“哼,”關明似乎有些不耐煩,“將人都叫出來吧,不管你是秦家還是李家人,殺我溟域如此多弟子,就得死。”
“人?什麼人?”
“還在裝傻。”
“哦,我明白了,你是懷疑我帶人在這里設伏?”顧一白反應過來,接著道,“說了你可能不信,在這里埋伏的,只有我一個人。
換句話說,你們被我包圍了!”
“狂妄,”關明怒目圓瞪,宛如要把顧一白生吞活剝,“柳兄,只有將他拿下,才能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才能為慘死的柳家弟子報仇,我先替你拿下他。”
“關兄且慢,此子恐怕不簡單。”
柳天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伸手攔著關明,意味深長的低聲提醒。
“柳兄,你……。”
“並非是我畏首畏尾,難道關兄忘了,恆域可是有一個少年靈江境。”
“三叔,那人不是他,”就在柳天林躊躇不決時,一旁的柳思源突然開口,“弟子見過那人,眼前這個人雖說是一身黑袍,還隱藏了面容,但是二者的身形匹配不上。”
“你確定?”
“確定。”
柳思源的話,像是一劑強心針,頓時讓柳天林眼楮一亮。
“柳兄,猶豫什麼,他就一人,哪怕他真是靈江境,我們這麼多人只要施展戰陣,他又能那我們何妨。”
“好,關兄,你我今日就聯手一次。”
“喂,”顧一白掏了掏耳朵,催促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如果沒有,我可以再等等。”
“小兒,狂妄,”關明冷哼一聲,“天林兄,動手。”
柳天林聞言,瞬間手里有了動作,似乎迫不及待,只見兩個靈力團砸在地上,無數柳木從底下鑽出。
“萬柳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