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邪臉上堆著掩飾不住的喜色,興沖沖地提議︰“賢婿,依我看,不如就趁著他們內訌正酣,咱們干脆一舉把這群人端了,永絕後患!”
甦俊迎上莫老邪那雙燃著興奮的眼楮,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探究︰“岳父,若是真把這四位鎮守使都滅了,這新的督軍之位,您打算親自來坐嗎?”
“呃……我這把老骨頭,早就不中用嘍。”
莫老邪話鋒一轉,眼里透著藏不住的得意,語氣卻帶著幾分刻意的輕松,“這新督軍的位置,自然該由你來坐才是。”
甦俊听了,唇邊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語氣卻帶著幾分沉緩︰
“岳父,其實您該明白,咱們華夏如今需要的,是一場滌蕩沉痾的深層變革,要真正實現人人平等。可這點,您做不到,我……同樣也做不到。”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里添了幾分清明︰“既然你我都抓不住這世道前行的脈絡,就算坐上了督軍的位置,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莫老邪听甦俊這般說,垂眸沉思了片刻,眉頭漸漸舒展,不由得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咱們雖有收拾那四人的兵力,倒也不必去爭這個督軍之位了……”
甦俊微微頷首,未發一言。
莫老邪見狀,繼續說道︰“眼下這四人,都在向我示好。尤其是龍軍長,不單他夫人親自來求救,還送了一枚玉佩,這分明是擺出了要與我平分雲南的架勢。依我看,他的為人倒還值得扶持。”
他抬眼看向甦俊,語氣里多了幾分探詢︰“賢婿,要不咱們就支持他上台?”
甦俊頷首道︰“既然岳父拿定了主意,那咱們便全力支持。只是要動,就得用雷霆之勢碾壓一切,讓他們瞧瞧什麼才是近現代戰爭的厲害。那些用推土機改造的坦克和裝甲車,也該亮亮相了……”
莫老邪听得眼里發亮,連連點頭,臉上漾開笑意︰“正合我意!”他霍然起身,語氣帶著幾分急切,“事不宜遲,說動就動。我這就去第一團傳令,讓他們兩個時辰內拿下雲南府!”
剛站起身的莫老邪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猛地轉頭道︰“這不成!龍軍長還被關在五華山上督軍府的大鐵籠里呢!這一開打,他還有命在嗎?”
甦俊略一沉吟,說道︰“那就讓林冰,通知龍軍長的別動隊去救人。大不了給他們配幾支狙擊步槍,只要時間上協同好,救人該不是難事。”
莫老邪咧嘴一笑,連聲贊道︰“打硬仗這事兒,賢婿你這腦子是真靈光啊!”
甦俊指尖在桌沿輕輕一叩︰“讓別動隊提前潛入五華山地界,摸清督軍府布防。等第一團的炮火打響,吸引主力注意力時,她們再從西側峭壁摸進去——那里原是廢棄的礦道,守軍防備最松。”
莫老邪眼楮一亮,摸出腰間的黃銅懷表︰“現在是未時三刻,兩個時辰後炮響。我這就讓人給冷婉清送消息,再備五支帶瞄準鏡的步槍,讓他們準備好射手。”
“另外,”甦俊補充道,“讓龍軍長的夫人寫封親筆信給我們,別動隊救出人來時,免得他見到我們的大部隊驚疑不定。畢竟……咱們與他們還沒配合過。”
莫老邪笑著將懷表揣回懷里︰
“還是賢婿想得周全。我這就去安排,保準炮響時,龍軍長已經坐在咱們的戰車上了。”
說罷大步流星往外走,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急促而篤定的聲響。
甦俊望著他的背影,端起桌上的涼茶抿了一口。窗外的月光斜斜切進來,在地面投下淡淡的清霜。
未時三刻剛過,
五華山下的官道上,滾滾煙塵翻卷著騰空而起。
第一團的戰士們!已經攻破胡若愚駐守的雲南府城牆防線,一路推進到了這里。
士兵們,有的蹬著改裝過的摩托車,後頭拽著推土機改的“鐵殼子”——前頭焊著半寸厚的鋼板,履帶碾過石子路“咯吱咯吱”響,活像一群披了鎧甲的土撥鼠。
督軍府的守軍正趴在牆頭打盹,忽听遠處傳來震耳的轟鳴,探頭一瞧,當場嚇得手里的步槍都掉了。
“那……那是啥玩意兒?”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哨官揉了揉眼楮,只見十幾個黑 的鐵疙瘩正往這邊沖,履帶卷著枯草,鋼板上還焊著兩挺歪把子機槍,活脫脫從戲文里跑出來的“鐵甲怪獸”。
旁邊的小兵哆哆嗦嗦︰“哨官,莫不是……山神爺顯靈,派了鐵牛來踏平咱們?”
話音未落,
打頭的“坦克”就到了牆根下……
那玩意兒壓根不按常理出牌,對著夯土壘的院牆“ 當”一頂——土牆跟紙糊似的塌了個大洞,磚渣濺起來能砸到三丈外的哨兵。
守軍們還在發愣,鐵殼子里突然伸出個腦袋,是第一團的連長王二柱,他扯著嗓子喊︰“都給老子趴下!這玩意兒軋著人不償命!”
哪還用他喊?早有膽小的扔了槍往草叢里鑽。有個愣頭青舉著大刀沖上來,嘴里嚷嚷著“砍翻這鐵疙瘩”,結果被坦克的履帶輕輕一碾,刀斷成了兩截,人嚇得抱著頭蹲在地上哭,連褲襠都濕了。
更絕的是後頭的裝甲車,車門一拉,蹦下來端著機槍的士兵,對著空地上的守軍“噠噠噠”掃了一梭子——子彈全打在腳邊的泥地里,濺起一片塵土。
“繳槍不殺!”士兵們喊得震天響。
守軍們你看我我看你,手里的老套筒子哪見過這陣仗?有個老兵嘆了口氣︰
“別打了,人家這是騎著鐵牛來的,咱們拿鋤頭都打不過,還扛啥槍?”
說著“ 當”一聲把槍扔了,蹲在地上數螞蟻。
不到半個時辰,外圍防線就垮了。那些號稱“能守三天三夜”的地堡,被坦克懟開個口子,里頭的士兵舉著白毛巾出來,一個個跟見了閻王爺似的,腿肚子還在轉筋。
王二柱坐在坦克頂上,叼著根煙,看著滿地繳械的俘虜,笑得直拍大腿︰
“早說過讓你們別扛著燒火棍硬撐,這鐵家伙推牆跟推豆腐似的,你們那土牆夠它塞牙縫不?”
俘虜里有個小年輕抬頭問︰“長官,你們這鐵牛……吃啥草料啊?”
王二柱差點把煙笑掉︰“吃啥草料?喝汽油!比你們家水牛能跑十倍!”
遠處的炮聲剛響了兩記,五華山上的守軍就瞧見山下的“鐵甲怪獸”已經沖到了督軍府門口。那扇包著鐵皮的大門,被坦克輕輕一撞,“嘩啦”一聲就散了架,跟紙糊的似的。
守軍們哪見過這陣仗?有那機靈的直接舉槍投降,還有的抱著頭往桌子底下鑽,嘴里喊著“別讓鐵牛吃了我”。
這場仗打得,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一場大型“拆家秀”。機械化部隊推著“鐵殼子”橫沖直撞,守軍的防線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一推就倒,連像樣的抵抗都沒組織起來。
王二柱看了看懷表,離莫老邪說的“兩個時辰”還差一半,摸著下巴嘀咕︰“這就完了?早知道這麼不經打,剛才該讓炊事班多做點包子,饅頭,省得弟兄們餓著。”
忽然,一個士兵扯開嗓子大喊︰“連長!有個別動隊的弟兄來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