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公主正要抄起槍,小龍卻忽然一笑,語氣輕松地開口︰“靜嫻姐,您這都動槍了,咱們這事業,怕是也快鬧到頭了。”
“我剛已經給赫教官遞了信,估摸著人很快就到……今夜啊,姐姐還得坐鎮中軍大帳,替我們收拾這攤子呢。”
苗疆公主靜嫻望向小龍,對方卻笑意盈盈地開口︰“靜嫻姐,依我看,你這會兒該給金總理去個電話了。咱們給了他那麼多實惠,眼下也該輪到他出來做點事了。”
苗疆公主經小龍一點撥,心頭豁然開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已按下金總理的號碼。電話接通時,她刻意讓聲音染上幾分虛弱︰“喂,是金總理嗎?”
“請問您是……”那邊傳來遲疑的男聲。
“我是啟新商行的。”
“哦……是梁女士啊,”對方的語氣緩和下來,“有什麼事嗎?”
靜嫻輕輕吸了口氣,聲音里添了絲顫抖︰“金總理……我剛才在商鋪門口……遇刺了。”
那邊的男人焦急追問︰“那你……人沒事吧?”
“我的八個保鏢……全死了……”苗疆公主哽咽著,聲音發顫,“殺手跑了,商行的護衛隊還在四處追。”
一旁的小龍卻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男人連忙叮囑︰“梁女士,你就在商場待著,別亂跑。我這就通知警察局,讓他們來支援你。”
“好……好……金總理,我等著。”苗疆公主應道。
掛斷電話,小龍笑著說︰“靜嫻姐,一會兒我怕是得扛著個小日子的尸體,在北平城里追凶手了。”
苗疆公主冷笑一聲︰“這樣才好,正好有了大鬧北平城的通行證。哼,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第一個趕到超市的是鄭逸,他手里攥著炎黃社采訪時記下的北平日方人員聚集地——上面清清楚楚標著好幾家小日子商行,還有僑民居住區。
小龍掃了眼名單,上面列著七八個地點,當即讓護衛們抬上小日子的尸體,朝著這些地方丟,然後就坐等警察及援軍的到來。
此時,在路上的赫黃旗已通過電報收到了這些地點,一場跨越時空的信息暗戰,就此拉開序幕。
張曉蘭帶著三班九個女兵趕到商場時,警察已經在超市外面巡邏……
沖到店里,張曉蘭只見大掌櫃及梁先生正從容地喝著茶,可就在這片刻的平靜里,北平城的四面八方,驟然響起密集的槍聲,此起彼伏。
讓這寧靜的夜晚,攪得人心惶惶……
槍聲像潑翻的火藥桶在街巷里炸開時,警察順著尸體及護衛隊員們的引導下,進攻到一家小日子的商行門口。
木牌上“大和商社”四個字還沒看清,二樓窗口就掃出一梭子彈,打在石階上濺起火星。
“散!”
領頭的護衛猛喝一聲,一大隊警察們已經順勢躲在了商行外。
全部都貓著腰滾進兩側門柱後,抽出腰間短槍開始漫無目的的還擊起來。
子彈穿透木質門板,留下一個個黑洞,商行里傳來桌椅翻倒的 當聲。
隔壁巷子突然沖出十幾個穿和服的男人,手里攥著武士刀和三八大蓋。
他們顯然早有準備,貼著牆根呈扇形包抄過來。
“當心他們有步槍……火力太強!”警察拼命的對身邊的警察喊道,可他話音未落,一道刀光已劈到眼前。
警察準備側身躲開,三八大蓋已經抵住他的胸口扣動扳機,血花濺在褪色的和服紋樣上。
赫黃旗帶來的援兵剛到大和商社附近,就听見里頭廝殺正烈。帶隊的人猛地吼道︰“去看看!干他媽的小日子,為女隊員報仇!”
眾人剛沖出街角,正撞見兩個浪人舉刀追砍一名受傷的護衛。
隊員們不及多想,手槍、步槍齊齊開火——子彈呼嘯著穿透夜色,浪人應聲倒地時,受傷的護衛正捂著流血的胳膊往牆角縮。
另一邊,赫黃旗帶著人鑽進窄巷,電報機的滴答聲,早被漫天槍聲壓得只剩微弱震動。
“有埋伏!”
他扯著嗓子嘶吼,同時一把將隊員推進牆邊。
身後子彈擦著耳根飛過,他旋身舉槍,恰與從拐角探身的日方特務撞個正著——兩人幾乎臉貼臉扣動扳機,特務悶哼著栽倒,赫黃旗肩頭也炸開一團血花,溫熱的血瞬間浸透衣襟。
大和商行二樓的機槍突然啞了……
一名護衛趁機翻進院子,只見機槍手正捂著脖子抽搐,窗台上斜插著支特制毒箭,箭羽還在微微顫動——正是隊員們弓弩上的物件。
他剛要揚聲示警,後頸突然被人死死勒住。回頭時,正對上雙淬著狠勁的眼楮——竟是個裝死的浪人,短刀已劃破他頸側皮肉。
“砰!”
院外槍聲驟響,浪人眉心多了個血洞……
赫黃旗舉著槍站在門口,身後衛兵呈半月形散開,槍口穩穩鎖定院子每個角落。他抬腳踢開腳邊尸體,聲音冷得像結了冰︰“清點人數,不留活口。”
巷子里的槍聲漸漸稀落,只剩傷員的呻吟混著晚風里的血腥味,順著屋檐打著旋兒。
有隊員找了副扁擔,挑著兩具浪人尸體往大和商行門口堆——尸身疊得越來越高,像座沉默的挑釁,靜靜等著日方的反撲。
血腥味順著晚風鑽進北平城的每條街巷時,赫黃旗正帶著隊員清剿“大和商行”貨棧後的殘敵。
木板閣樓被槍彈鑿得千瘡百孔,碎木屑混著彈殼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一個穿黑風衣的浪人突然從橫梁翻落,短刀寒光直刺隊尾的隊員。
那隊員早有防備,側身擰住對方手腕,反手將刀鞘重重砸在他肘彎——“ 嚓”一聲脆響里,浪人短促的慘叫被迎面而來的槍托生生打斷。
“搜仔細,別留活口。”
赫黃旗踩著碎木屑往前走,靴底碾過散落的電報密碼本,紙頁上的墨跡已被血漬暈成模糊的黑團。
閣樓夾層里忽然傳來 響動,他抬手示意隊員退後,自己舉槍踹開松動的木板。里面蜷縮著個戴金邊眼鏡的男人,正哆嗦著往牆縫里塞一卷膠片。
“特高課的?”
赫黃旗槍口抵住他太陽穴,男人喉結剛滾動了一下,窗外突然飛來一顆子彈,徑直擊穿他後腦。
赫黃旗猛地轉頭看向窗口,忙側身貼緊牆根喘息——肩頭的血已浸透半邊衣襟,他攥著槍對身後吼道︰“有小日子神槍手!合圍上去!”
他扯著嘴角笑,咳嗽時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卻仍率先向窗口移動。
另一邊,隊員正把最後一具浪人尸體拖到商行門口的尸堆上。月光恰好從雲層里鑽出來,照亮那片堆疊的軀體,最頂上赫然是先前護衛抬來的日方死者。
隊員拍了拍手,身後忽然傳來馬蹄聲。一隊舉著燈籠的巡警正往這邊來,看見尸堆時猛地勒住韁繩,燈籠在風里搖得像飄忽的鬼火,映得他們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