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光圈中,站著一男一女。
光線快速閃爍抽動,畫面仿佛由千萬像素構成。
白酒眨了眨眼,眼底透著疑惑。
他挪動腳步,緩緩向前走去。
男人的模樣逐漸清晰——正是萊恩。
他身著黑色西裝,虎視眈眈地凝視著白酒。
萊恩身旁的女人轉過頭來,是貝爾摩德。
她清澈明亮的大眼楮注視著白酒。
忽然,貝爾摩德的面龐開始扭曲,皮膚下的血骨浮現,皮膚迅速褪去,只余下滲人的白骨。
“!!!”白酒驟然驚醒,猛地坐直身體。
幸好,只是一場夢。
輕微的搖晃感讓他意識到自己仍在押送萊恩的車內。
他抬手揉著太陽穴,抬眼望去,只見萊恩正用“觀賞動物園動物”般的眼神盯著他,瘦削的臉上浮現一抹陰森的笑意。
“叮鈴鈴!叮鈴鈴!”
白酒從兜里掏出手機,貼在耳邊︰“喂?”
“你到倫敦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女聲——白寡婦。
“到了。”白酒回應。
倫敦,戶外餐廳。
白寡婦將金色短發整齊地向後梳攏,戴著墨鏡,神情舉止透著自信與灑脫。
對面坐著她的哥哥左拉,警覺的目光掃視著四周。
她以閑聊的口吻繼續問道︰“準備好和信使見面了嗎?”
“準備好了,在哪見?”白酒語氣平靜。
白寡婦微微側頭︰“你想在哪見?”
在她餐桌斜後方,一個女人背對著她,悠閑地翹著二郎腿。
是貝爾摩德。
她將頭發扎成丸子頭,雙耳佩戴黑色耳麥,微微頷首,臉上掛著“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縴細的手指輕觸玻璃杯,菜單上方擺著一個黑色小型電子設備,屏幕顯示著雷達和地圖,天線泛著微光。
倫敦,陰雨綿綿
押送萊恩的小型貨車在小巷內停靠。
麥卡倫率先下車,拉開後座門。老黑緊隨其後,提著一個金屬箱,走向通往地下隧道的鐵門。
隧道由拱形石磚砌成,頂部和側壁是粗糙的磚石紋理。
光線昏暗,兩側牆壁間隔安裝著壁燈。隧道深處,一個中年男人倚靠著桌子,仿佛已等候多時。
見眾人抵達,他起身迎了上來。
白酒眯起眼楮,看清來人後有些吃驚——竟然是飛機頭部長。
他保持鎮定,開口道︰“部長先生。”
飛機頭握著文件的右手微微收緊︰“我曾祈禱這不是真的。”
“我替他說句話,先生。”麥卡倫語氣平穩,“如果白酒沒有插手,會有更多人喪命。”
“沒錯。”飛機頭語氣帶著一絲厭煩,似乎對麥卡倫的回答早有預料。
他順著話題繼續道︰“我相信巴黎的居民,乃至整個法國都會考慮這一點。”
麥卡倫垂下頭,不再言語。
飛機頭又向前幾步,語氣凝重地質問白酒,眼神多了幾分冷冽︰“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先把萊恩安置好。”白酒沒有正面回答。
“是。”兩人應聲。
麥卡倫和老黑一左一右挾著萊恩,將他帶進一個燈光昏暗、由磚石砌成的隔間。
老黑粗魯地把他按在板凳上。萊恩剛想開口,麥卡倫迅速拔出針管,細長的金屬針干淨利落地刺入他的脖頸。
藥效立竿見影,萊恩瞬間陷入嬰兒般的熟睡。
麥卡倫將針管遞給老黑,隨後從兜里取出一個黑色圓形小裝置——正是白酒之前在橋洞下使用過的微型監控器。
兩人回到原位時,白酒正耐心地向飛機頭闡述行動的來龍去脈。
“……于是,我們被告知前往倫敦等待進一步指示。”白酒語調平靜地陳述。
“那現在怎麼辦?”飛機頭雙手撐在桌面上,拋出了這個關鍵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白酒身上。
“現在,”白酒並未陷入僵局,他轉身拿起牆邊的金屬箱放在桌上,“我們二十分鐘後和白寡婦見面。”
他將金屬箱推到飛機頭面前︰“她會帶我們去見信徒。
信徒會用丟失的鐶核換取所羅門•萊恩。在我們的方案中……”
他自然地接過老黑遞來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屏幕。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面具的3d線框模型,呈現出頭部輪廓與結構,左下角跳動著各種參數數據。
“……也就是麥卡倫。”白酒認真道。
麥卡倫本人听得一愣,小眼楮瞪得溜圓,臉上幾乎寫滿了“你在開玩笑嗎”。
莫吉托听聞,直接扶額搖頭嘆息︰“開什麼玩笑……”
盡管他是臨時加入的“外人”,但通過短暫相處,他已清楚麥卡倫的底細——渾身上下都透著“不靠譜”三個字。
“不好意思……?”麥卡倫懵圈地看著白酒,“這是什麼……新戰術?還是……田忌賽馬?”
白酒從容地向眾人解釋疑惑,同時陳述行動計劃︰“老黑和我會把你交給信徒。莫吉托留在這里看守真正的萊恩。”
“絕對不行!”麥卡倫率先否定這個提案。
他手掌抵在胸前,看著白酒,真誠又困惑地問︰“為什麼非得我來扮演萊恩?難道我跟他氣質很像嗎?”
“麥卡倫,”白酒再次擔起領袖責任,沉穩地安撫他。
盡管麥卡倫之前很想戴面具,但面對如此艱巨的任務,他仍感力不從心,生怕拖累團隊。
“我們的任務——我的任務——就是把鐶核找回來。”
白酒指著胸口,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