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太陽穴霎時間被子彈洞穿!
槍支脫手滑落。
白酒反應如電,單膝跪地,身體前傾,攥緊槍托,槍口如毒蛇般筆直指向槍聲來源。
眼神狠戾,周身散發著冰冷的警覺。
他身旁的地面上,破碎的瓷磚、隔板碎片狼藉一片。
那名身著灰色西裝的男子,早已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中,沒了聲息。
白酒喘息著,緊繃的神經卻驟然松弛,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微聳肩膀,緩緩將槍口下移。
眼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貝爾摩德。
她身著深褐色西裝外套,內搭白色襯衣,雙手持槍,手臂前伸,槍口原本也穩穩對準著白酒。
見他放下槍口,她緊繃的嘴角才微微揚起,目光冷冽地瞥向地上的尸體。
白酒踩著滿地玻璃殘渣,踉蹌起身,槍聲也驚醒了莫吉托,他從洗手台側柱後探出身子。
貝爾摩德柔和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冰,槍口瞬間轉向莫吉托,兩根手指穩穩搭在扳機上,微微側頭,似乎在無聲地詢問白酒的指令。
莫吉托見狀,立刻雙手高舉,搭在隔間邊緣,身體下蹲,眼神可憐巴巴地望著貝爾摩德,委屈地連連搖頭。
“這是自己人。”白酒淡然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說罷,他迅速走向地上的男人。
貝爾摩德眼神中的戒備並未完全消散,仍緊盯著莫吉托。
她利落地將那頭深棕色長發束成高馬尾,動作間帶著一種冷冽的美感。
隨後,她自然地走到白酒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姿態親昵,仿佛兩人之間存在著無形的默契紐帶。
莫吉托捂著劇痛的腹部,也湊到白酒身旁。
三人俯視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尸體。
“你還能做面具嗎?”莫吉托戳了戳白酒,問道。
白酒平靜回應︰“前提是得有張臉才能做啊。”
“抱歉,”貝爾摩德低頭看著自己的槍口,聲音清冷,“我本來瞄準的是他的胸口。”
她的語氣里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白酒抬眸看向貝爾摩德,被男人重擊後有些昏沉的頭腦逐漸清晰。
他輕聲問道,語氣中混合著久別重逢的欣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質問︰“你來這里干什麼?”
貝爾摩德迎上他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藏著只對他流露的溫柔與眷戀。
她的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面部冷硬的線條也柔和了幾分。
白酒眼梢的驚喜還未完全散去,貝爾摩德的手已輕輕覆上他捂著喉嚨的手背。
那縴細、象牙白的手指帶著熟悉的溫度,緩慢而堅定地握緊,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將分離的時光都揉進這一握之中,傳遞著無聲的關切。
“等等……等下。”莫吉托不合時宜地打斷,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我糊涂了,請問你是……?”
他看著兩人眼神交匯間那幾乎要拉絲的甜蜜氛圍,身體不禁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白酒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從莫吉托手中抽過風衣,敷衍道︰“我的一位老伙計。”
然後迅速將風衣展開,蓋在男人殘缺的面部上。
接著,白酒和莫吉托分別架起尸體的兩臂,費力地將其拖入隔間內。
地面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貝爾摩德則站在門外,負責警戒。
她捋順袖口,身姿挺拔,線條利落。
修長的雙腿在西褲的包裹下勾勒出縴細卻不失力量感的輪廓,合體的西裝更襯出她苗條的腰身。
莫吉托踮著腳尖,從狹窄的隔間內擠出來,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在封閉空間里打架了。
想到這里,腹部和頸部的劇痛同時襲來。
白酒將尸體安置在馬桶蓋上,從他懷里掏出一部屏幕布滿裂痕、玻璃破碎的黑色手機。
他反復按著開關鍵,試圖開機。
後方傳來莫吉托的聲音︰“取消撤離小隊,目標已死亡。順便派遣清理人員過來,地點在北側男洗手間。”
白酒嘗試無果後,將手機放到一邊。
他握住男人的手腕,將袖口往上推,拽出掛在腕口的黑色手環,收進口袋。
轉身看向貝爾摩德,眼神帶著探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在這里干什麼?是不是麥卡倫把我的位置透露給你了?”
貝爾摩德嘴唇微張,正要回答。
這時,廁所大門突然被推開,一群有說有笑的男人涌了進來。
正當白酒思索對策之際,貝爾摩德輕盈地扭過身,雙手捧住白酒的臉頰,強迫他微微仰頭。
她語氣冷靜,帶著安撫的意味︰“好了,別緊張。”
她的指尖帶著涼意,卻奇異地撫平了白酒的焦躁。
進來的男人們表情瞬間僵住。
先是被貝爾摩德和白酒這詭異的姿勢鎮住,接著又注意到地上那攤未干的血跡,全都愣住了。
白酒依言頷首,背對著廁所門。
貝爾摩德指尖呈半弧形,輕柔地按壓著他的喉嚨,繼續用那冷靜的聲音說道︰“對,就是這樣,一直仰著頭,直到血止住。”
她的動作看似專業,眼神卻專注地凝視著白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莫吉托也不是傻子,立刻配合表演。
他張開雙臂,迎著那群男人走去,故意抬高音調︰“怎麼了,啊?你們也想試試這個儀式嗎?”
“不……不用了!”男人們被這詭異的氣氛嚇得落荒而逃。
人一走,白酒立刻堅持剛才的話題︰“你在這里不是巧合。究竟是誰派你來的?”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貝爾摩德。
“我不能告訴你。”貝爾摩德摸了摸鼻尖,避開了他的直視,“你可以放心,並不是麥卡倫告訴我的。他這次嘴巴比以往嚴多了。”
她的話語里帶著一絲對麥卡倫的調侃。
“那是。”白酒不由笑了笑,將黑色手環戴到自己手腕上,“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他的語氣里帶著無奈和一絲縱容。
貝爾摩德只是回以一抹神秘的微笑,眼神趁隙朝後方瞥了一眼,似乎在無聲地向白酒暗示著什麼。
白酒見貝爾摩德沉默不語,補充道︰“我一會還得跟一名叫做白寡婦的女人踫面。”
他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不管怎樣,不要讓我擔心。”這句話,更像是情人間的叮囑。
貝爾摩德冷笑一聲,眼神卻軟了下來︰“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吧?不然我不會——”
她的話沒說完,但那份關切已不言而喻。
莫吉托再次不合時宜地插話,拇指朝後方隔間指去︰“等等……明明是剛才那個男人跟白寡婦踫面,可是你長得一點都不像他啊!”他一臉困惑。
貝爾摩德點頭附和,語氣帶著點戲謔︰“一個是普通人長相,另一個是男模般樣貌,根本沒什麼可比性。”
莫吉托一臉復雜地看向貝爾摩德,嘴唇微張︰“你……你們是不是——”那“戀人”二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白酒強行打斷他,平視著貝爾摩德,語氣透著無可奈何,臉頰浮起一抹苦笑︰“現在我們只能希望他們從未見過面了。”他選擇忽略莫吉托的疑問。
“喂!等等!”莫吉托激動地喊道,無法理解,“希望可不是策略啊!”他感覺這兩人簡直瘋了。
貝爾摩德听聞,心底並未掀起波瀾,眉頭反而舒展開來。她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淡定地對莫吉托說︰“一看你就是第一次認識他。”這種冒險行為,早在迪拜時,白酒就上演過一次了。
“我別無選擇。”白酒深吸一口氣,轉向鏡子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著裝,眼神堅定,“白寡婦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他對著鏡中的自己,也像是對貝爾摩德解釋,“我必須假扮成這家伙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