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鄭國丞相如果沒有看錯的話。
剛剛這家伙在提到割下他腦袋掛城門上的時候,眼底閃過了一抹興奮之色。
是看錯了嗎?
還是說,這家伙就純純是一個瘋子?
哪有人希望自己被殺的啊?這不純純神經病嗎?
不過,看眼前這家伙有恃無恐的樣子,鄭國丞相真的覺得大秦的特使就是神經病。
每一句話都直戳他心窩子。
就很離譜。
你們是大秦特使不假,但這里好歹也是我們鄭國的地盤。
我們也都是有頭有臉,權勢通天的人物。
哪一個手底下沒有百十條人命的?
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你一個特使,這麼囂張,是真一點不怕我們忍不下去一刀砍了你嗎?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看來你們是沒打算听我大秦一言,那麼到此為止吧。”
江牧羊見鄭國丞相呆站在原地,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一把年紀了,估摸著都快背過氣去。
半天沒有回應,也逐漸沒了耐心。
既然你不听,那便算了。
好言相勸不想听,那就听听炮火之聲吧。
說罷,江牧羊便打算轉身帶著牛大牛二等人離開。
“另外,我們沒有帶多少人,要是你們不爽的話,大可來找我麻煩,待我回到大秦後,你們可就沒有機會了哦。”
臨走之際,江牧羊好心提醒一番。
鄭國丞相倒吸一口涼氣,身子都差點沒站穩。
只覺得心髒一陣絞痛,眼中的恨意清晰可見。
特麼的,真的好想叫人亂刀砍死這個江牧羊。
五馬分尸!凌遲處死的那種。
這一刻,江牧羊在鄭國丞相的腦子里那簡直是老慘了。
但縱然內心萬般憤怒,他還是伸手攔住了江牧羊。
“諸位稍等,諸位稍等!”
話音落下,他深吸一口氣,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諸位誤會了,誤會了……”
“既然你們不喜歡搜身,那便不搜便是。”
緊接著他推開了大門︰“陛下已經在里面等候諸位多時了,請進吧。”
他低下了腦袋,讓人看不清神情。
這是煎熬,丞相一把年紀了,這輩子都沒有如此卑微過。
江牧羊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丞相︰“真可惜,倒是我們誤會了。”
丞相的表情一僵。
真可惜?
嗯?
這回沒听錯吧?這家伙到底在可惜什麼啊?
可惜鄭國沒能砍了他嗎?
真是……我你,你特麼,去你!!!
大秦的特使真的是一群瘋子!特麼不要命的瘋子!!
大秦是腦袋瓦特了,才選這幫人的嗎?
內心無比憤怒的丞相並沒有抬起頭,因為他怕,他怕自己看見那張可惡的臉會真的忍不住。
所幸,江牧羊並沒有過多在意他,帶著人徑直的朝著大殿內走去。
宮殿內,歌舞升平。
有古典樂隊正在四周彈奏著琵琶,十幾位身姿優美的舞女在大殿中心起舞。
高台之上,矗立著一張龍椅。
鄭國皇帝鄭天瑞的目光落在了江牧羊等人的身上。
他沒有開口,而是等待著江牧羊等人下跪行禮。
在這個時代,除開大秦因為秦墨的關系已經免除了下跪禮之外。
東大陸的所有國家,幾乎都有這種禮節。
無論是文臣武將,還是百姓富商們,見了皇帝都需下跪行禮。
以彰顯皇帝天威,以及宣告自己對皇帝的臣服。
區別在于,有些身份本就高貴,或者有一定實力的人,只需單膝下跪行禮,而百姓們則需要雙膝跪地叩拜皇帝。
只是……大秦的特使們似乎有些不通禮數。
江牧羊等人進來之後,並沒有任何下跪的意思。
由江牧羊帶頭,筆挺的站立在大殿上。
抱拳,但並未躬身。
目光沒有低垂,行禮之時都在直視著一國皇帝。
此等禮節,瞬間惹怒了宮殿內所有人。
一名伺候鄭天瑞的閹人緊皺眉頭,夾著嗓子喊道︰
“大膽~!”
“大秦使者,面見皇上,為何不跪?!”
後方,丞相大人氣還沒消,注意到大殿內的情況,有些無奈。
沖突又爆發了,這一刻,就連他也不知道,忍氣吞聲到底是對是錯。
不過,不管怎麼說,江牧羊已經不在意他了。
反正也氣不到他,所性什麼都不管了。
他是真的心累。
“為何不跪?”江牧羊冷笑︰“自我大秦建國以來,自我大秦皇帝陛下登基以來,便對著整個大秦宣告,我們大秦人從此以後站起來了,我們連對偉大的大秦皇帝都不必行下跪之禮。”
“爾等區區邊陲小國,又算什麼?有何資格讓我等下跪行禮?”
嘩!
大殿一片嘩然,原本奏響的音樂戛然而止。
舞動身姿的舞女們都被嚇了一跳。
無數雙目光落在江牧羊等人的身上,有驚詫,也有憤怒。
“你們……”閹人伸出蘭花指顫抖的指向了江牧羊等人。
江牧羊瞥了他一眼︰“真是稀奇,我大秦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太監了,倒是在這里開了眼界。”
這話倒是真的,炎國上一代皇帝膝下無子,只有夏清瑤一女。
且英年早逝,夏清瑤成了女帝,自然不喜歡太監那一套,干脆全部取消,徹底廢除了這一職業,夏清瑤的生活起居都由宮女服侍。
那些原本的太監們失業,又只會與太監相關的技能。
在炎國沒有什麼用處,所以有許多人只能遠走他鄉去往他國試圖進宮謀生。
時間一長,炎國自然就沒了太監。
後方的丞相大人單手捂臉。
果然,特麼大秦特使都是一群瘋子。
誰讓他不爽,立馬就能懟回去,天不怕地不怕的。
說出的話氣死人。
不過,反正不是說自己,與他無瓜。
甚至,听見那閹人被懟,不知為何,丞相大人心中反倒是平衡了些許。
不是自己不爭氣,實在是對方攻擊性太強,誰也招架不住啊。
照這看來,萬一等會皇帝陛下被懟了,他都不意外。
閹人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的,變化無常,很顯然被氣到不行。
身為一個男人,成為閹人本就是一生之痛,現在還被當眾提及,那語氣宛如看小丑一般,他如何受得了。
剛想開口,但鄭天瑞揮手打斷了他。
閹人不敢造次,躬身退了回去。
鄭天瑞這才將目光落在下方幾人身上︰“大秦有自己的習俗,既然如此朕便既往不咎。”
“不如說說你們的來意吧,大秦莫不是有什麼需要我鄭國幫助?”
“呵。”江牧羊听出來了,這位鄭國皇帝,實在是太想掌握主動權,找回鄭國的面子了啊。
開口就是詢問大秦是否需要鄭國幫助,變相的抬高了鄭國的地位。
但,大秦需要鄭國幫助嗎?
江牧羊那聲冷哼,頓時讓在場諸多官員更加不爽。
這人實在是太過囂張。
然而,江牧羊緊接著脫口而出的話語,瞬間讓無數人直接按耐不住猛的站起身來。
“呵呵,首先,多謝貴國陛下既往不咎之恩,還真是莫大的榮幸呢。”
“其次,說需要鄭國幫助?我不這麼認為你們有這個能力。”
“此次我們前來,只是給你們一個表現的機會罷了。”
“北方戰亂,而我大秦有諸多商人在鄭國及其周邊國家行走,大秦不希望這些人受到丁點傷害,所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保障每一位大秦人能夠安全的回到大秦。”
“大秦百姓若平安無事,自然是萬事太平,至于你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
“反之,若是大秦百姓因為爾等戰亂受到分毫傷害……”
江牧羊臉色一冷,目光掃視全場︰
“那我大秦將問罪于在座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