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羊跟隨著鄭國的丞相進入了王城,並且向著王都走去。
目光看向四周,江牧羊的眼神微微閃爍。
鄭國王城,說是王城,但比起大秦長安來說,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里不單單指現如今的長安。
甚至還包括曾經炎國時期的帝都。
即使是炎國時期,全國上下民不聊生,但帝都作為整個國家的權力中心,依舊顯得繁華。
那是集結了當時國內所有資源烘托出來的太平盛世。
那時的帝都,即使在差也都看的過去,至少街道上會整齊干淨,民眾們也吃的飽飯,穿的起衣。
隨著炎國成為了歷史,帝都改名長安,大秦全面進入工業化,整個長安也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城市的主干道越修越寬。
受到影響,來長安定居的人也越來越多。
各種七八層的步梯高樓層出不窮,新興建築不斷出現,歌劇院,體育館,大秦醫學院,大秦軍事學院,火車站,飛艇場等。
紫禁門前的巨大廣場也迎來了翻修,改名人民廣場,並且進行了擴大,成為了無數人游玩的地方。
商業街,美食街等娛樂項目也都被陸續開發。
電力也隨著基建的逐漸完善,開始在長安城內大規模的應用。
每當到了傍晚時分,對于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來說,那都是即將要休息的預兆,但對于長安城的人來說,這卻是夜生活的開始。
那里仿佛已經成為了一座不夜城一般,燈火通明,一眼望去依然一副盛世姿態。
江牧羊只是一個文官,並不清楚那些電力從哪里來,也不清楚那些宏大的建築是如何修建的。
更不清楚什麼火車,飛艇之流究竟是個什麼運行原理。
但作為大秦從落寞到繁華的見證者,江牧羊很顯然已經將大秦的盛世當成理所應當的東西了。
換句話說,他已經習慣了長安的風景,現如今在看這鄭國的王城,未免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感。
這街道狹窄無比,這道路崎嶇不平。
街道兩旁,時不時的能夠看見落魄的民眾流浪于此。
街頭上的百姓們衣著闌珊,眼神之中也充斥著和麻木與習以為常。
王都都是如此,那……鄭國的其他地方呢?
江牧羊輕嘆了口氣,很顯然,小國的民眾們,比曾經炎國的百姓過的還要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這個世道上,小國連生存下去都是問題,哪里還管的上這些平頭百姓呢?
又或者說,本來小國資源就少,那些王公貴族們想要享樂,必定就會更加凶殘的壓榨本就稀少的資源來反哺自身。
自然而然,這些被壓榨的人就會過的更慘。
當然,究竟如何,不關江牧羊的事。
這些人過的好與壞,與他無關,江牧羊也不過是站在人類同情的角度上感慨一番罷了。
真要讓他做點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現在不行,除非這些民眾們自願投入大秦,反了鄭國的統治,大秦不介意接收,但很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現如今的這些人根本就意識不到。
眾生皆苦,又有多少人能夠覺醒並且反抗,最終追尋到幸福呢?
大秦救不了所有人。
江牧羊看的很開,並沒有多管閑事,只是靜靜的跟隨著丞相往王宮方向而去。
他也能預料到這里大多數人的結局。
戰爭即將到來,鄭國護不住他們的。
這些人必將遭受難以想象的絕望,在戰火之中留存下來的人,或許才會看見希望。
“尊敬的大秦使者,前方便是王宮了,在那之前我們需要搜查一下你們身上是否攜帶武器。”
丞相來到一扇華麗宮殿前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江牧羊等人說道。
江牧羊抬起頭,面露得體微笑︰“你們是在畏懼我們這區區幾個人嗎?”
丞相一愣,隨即理所應當的說道︰“這是規矩。”
“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麼。”江牧羊表情依舊平靜。
只是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就這麼盯著丞相。
氣勢如虹,不容拒絕的開口︰“我們今日來此,可並非是覲見你們的皇帝,也沒有必要!”
丞相表情一滯,拳頭不自覺的緊握了起來。
什麼意思?
這家伙是什麼意思?!
江牧羊的話語還在繼續︰“我等今日前來,僅僅只是向你們宣告大秦的意志,僅此而已。”
“你們可以選擇听,也可以選擇不听。”
“但請做好準備,並且好好思考一下,違背我大秦意志,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你!!”鄭國丞相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就這麼瞪大了眼楮看著脊梁筆挺的江牧羊。
明白了,他徹底听明白了。
眼前這伙人完全沒有抱有絲毫善意,這是來威脅他們鄭國的。
並且,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
他從江牧羊的話語之中沒有听到絲毫的尊重。
丞相也怒了︰“閣下身為大秦特使,連一點尊重之道都沒有嗎?”
“並且貴國此舉未免太過霸道了吧?這天下莫不是貴國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無論怎麼說,我們的皇帝陛下都是皇帝,為保安全,僅僅只是收繳了你們的武器,有何不妥?”
江牧羊微微一笑,語氣淡然的開口︰“尊重?大秦平等的看待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
“我大秦做事,完全可以用絕對的力量來達成目的,但今天我們仍然願意來此通知你們,這已經是最大的尊敬了。”
“至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實不相瞞,在我們看來,就是如此。”
“我們要做的事情,你們大可以來阻止。”
“甚至,你今天還可以隨便用一把刀,將我的頭顱割下,懸掛在城門口,以示你們鄭國的威風與骨氣,就像曾經大秦如何對待神聖魔法帝國特使一樣,你們也可以這樣做。”
江牧羊說著,輕輕搖了搖頭︰“但我看不到你們有這種能耐。”
……
江牧羊仿佛能听見拳頭攥緊的指節交錯之聲。
他看著眼前的鄭國丞相,拍了拍他佝僂的身子。
“與其在這里痛恨不公,倒不如想一想接下來你們該如何做,無端的憤怒只會讓你們顯得更加可笑。”
鄭國丞相低聳著腦袋,滿心的怒火。
但,這也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大秦霸道嗎?
當然霸道,眼前這些大秦特使更是氣死人不償命一般。
但,有什麼辦法呢?
還是那句話,大秦特使今天來此,只是來通知他們一件事情。
他們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心里不爽,那就直接將這群人趕走就是。
可之後呢?
之後該怎麼辦?
大秦該通知的已經通知了,只是他們沒有听罷了。
如若惹出什麼禍端,一切都得鄭國背著。
更別說殺了眼前這個討厭的家伙了。
鄭國丞相毫不懷疑,他今天動的手,明天大秦的士兵就立即動身了。
大秦,真的不是鄭國這種體量能夠抗衡的,更何況隨著常州成為大秦領土後,大秦與鄭國之間徹底相鄰了。
大秦想要做什麼,他們真的沒有反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