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隕星覺醒
第三十章 陳麗的警告
夜色如墨，寒風裹著細碎的雪粒拍打在廢棄金屬板搭建的屋棚上。張玄蜷縮在火爐旁，指尖摩挲著白日里從隕星殘骸中拾到的青銅殘片。爐火搖曳間，殘片上的古篆紋路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
“咚！”
一聲悶響突然從屋頂傳來，張玄猛地起身，掌心已握住半截銹跡斑斑的合金短刀。屋頂的破洞處簌簌落下積雪，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翻入屋內，落地時踉蹌兩步，單膝跪地。
是陳麗。
她黑色作戰服上沾滿暗紫色血漬，左手死死按著右肩，指縫間滲出黏稠的血珠。往日清冷的面容此刻蒼白如紙，額角青筋暴起，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你……”張玄剛要開口，卻被她厲聲打斷。
“別點燈！”陳麗壓低嗓音，從腰間扯下一塊巴掌大的金屬板甩向張玄。那物件砸在火爐旁，濺起幾點火星——是塊暗銀色令牌，表面蝕刻著猙獰的星獸圖騰，邊緣沾著尚未凝固的血跡。
張玄拾起令牌，觸感冰涼刺骨。圖騰中央嵌著一枚猩紅晶石，內里似有液體流動。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垃圾場瞥見的暗紫色機甲，那機甲肩甲上也有同樣的圖騰。
“暗星盟的通緝令。”陳麗撕開衣袖，將一包藥粉灑在傷口上。藥粉接觸皮肉的瞬間騰起青煙，她悶哼一聲，冷汗順著下頜滴落，“他們在追捕攜帶星穹古道坐標的人……現在，你也在名單上了。”
窗外風聲驟緊。
張玄攥緊令牌，晶石的紅光映得他瞳孔發赤︰“為什麼給我這個？”
陳麗扶著牆緩緩站起，目光掃過牆角堆積的靈田實驗記錄，忽然冷笑︰“你以為那殘碑和靈田是白撿的機緣？從你觸發星際尋寶系統開始，就有人盯著這塊垃圾場。”她抬手抹去唇邊血漬，指尖在虛空中輕點，一道全息星圖陡然展開。
星圖中央懸浮著張玄熟悉的隕星坐標，四周延伸出數十條紅線，如同蛛網般纏繞著一顆蔚藍星球。
“藍星的地脈靈氣正在被抽離，暗星盟在鑄造某種跨星域武器。”陳麗的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他們在找三十六塊禹王鼎碎片，而你……”她指尖戳向星圖中一道閃爍的金芒，“昨天種出的那株三米向日葵，根睫里藏著半片鼎紋。”
張玄後背發涼。白日里那株變異向日葵被他燒成灰燼時，根睫確實浮現過古怪紋路，可他只當是靈田催生的異象。
“拿著這個。”陳麗拋來一枚玉簡，表面刻著北斗七星紋路，“去昆侖山找太虛觀主，只有他能暫時屏蔽暗星盟的追蹤。天亮前若不走——”
話音未落，屋頂驟然傳來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
陳麗瞳孔驟縮，猛地撲向張玄。一道幽藍光束穿透屋頂，將火爐轟成齏粉。高溫氣浪掀翻木桌，張玄被陳麗拽著滾到牆角，原先站立處已化作焦黑深坑。
“居然追到這里……”陳麗咬牙抽出腰間軟劍，劍身泛起水波般的銀芒。
三道黑影從天而降。為首者披著玄色斗篷，面上覆著青銅獸面，手中握著一柄形似骨刺的短刃。他身後兩人穿著暗紫色輕甲，胸口繪著星獸圖騰，與通緝令如出一轍。
“交出禹王鼎碎片。”獸面人的聲音像是砂石在鐵罐中滾動，短刃指向陳麗，“或者，讓這小子替你收尸。”
陳麗將張玄護在身後，軟劍在空中劃出半輪弦月︰“暗星盟的走狗也配提禹王鼎？”她突然反手擲出三枚銀釘，釘尾拴著的符紙無風自燃。
獸面人揮袖震飛銀釘，卻見燃燒的符紙在空中炸開，化作漫天金星。金星觸及斗篷的剎那，竟如活物般鑽入織物縫隙。獸面人悶哼暴退，斗篷下騰起縷縷黑煙。
“太虛觀的爆靈符？”他嘶聲低吼，骨刺短刃猛然插入地面。
以刃尖為圓心，墨色紋路如毒蛇般蜿蜒擴散，所過之處金屬地板滋滋作響。張玄突然發覺手中通緝令變得滾燙，那枚猩紅晶石竟滲出粘稠血珠，順著他的手腕爬向手肘。
“扔掉它！”陳麗揮劍斬向張玄右臂。劍鋒觸及血珠的瞬間，晶石轟然炸裂，血霧中伸出數十條肉須纏住劍身。陳麗悶哼一聲，軟劍銀芒暴漲，肉須在劍光中寸寸斷裂，落地化作腥臭血水。
兩名紫甲人趁機逼近，手中光刃交錯斬來。陳麗旋身踢起半截鐵板擋住左側攻擊，軟劍如靈蛇般纏住右側光刃。金屬摩擦聲刺得人耳膜生疼，張玄抓起手邊銹刀擲向紫甲人面門，卻被對方輕易劈碎。
“進靈田！”陳麗突然暴喝，甩出一張泛黃符紙貼在地面。符紙燃盡的剎那，張玄腳下浮現青色陣紋，熟悉的空間扭曲感席卷全身——是逍遙界的傳送陣。
最後一瞥中，他看見獸面人的骨刺穿透陳麗左腹，鮮血濺上她蒼白的臉。而她竟在笑，染血的唇無聲翕動︰
“昆侖山……”
青光吞沒視野。
張玄跌坐在靈田中央，四周十畝青翠藥草在夜風中搖曳。遠處殘缺的五行聚靈陣忽明忽暗，陣眼處懸浮的混沌青蓮圖騰似乎比往日鮮艷幾分。他攤開手掌，陳麗給的北斗玉簡正在發燙，簡身浮現出細小的血色符文，像是一條通往昆侖的山徑。
血腥氣仍在鼻尖縈繞。
他握緊玉簡，望向靈田邊緣那株新生的混沌青蓮。蓮心豎瞳緩緩睜開，倒映著天穹深處某顆泛著紅光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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