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看著宮紫商離去的背影,還有剛剛她對哥哥說的話,當即就跑了上去,兩人就著宮遠徵年幼一事吵了起來。
宮尚角看著宮紫商和宮遠徵兩人,像個小孩子一樣吵吵鬧鬧的,頗有幾分頭疼的跟了上去。
前來接應的角宮侍衛將宮門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宮尚角。
宮尚角在得知宮子羽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所造成的一系列事情後,原本臉上還露出的細微笑容,瞬間就鐵青著臉。
“宮子羽他是什麼蠢貨!竟然會相信無鋒的刺客!”宮尚角壓低了嗓音,生怕被前面還在和宮紫商爭吵的宮遠徵听見。
宮尚角太清楚宮遠徵的性格了,他就是個眼中容不得一點沙子的人,有太喜歡把所有的話都放在臉上,若是讓他知道了宮子羽的事情,恐怕都不用走到長老院,現在就趕到地牢中給宮子羽一碗毒藥,了結了他。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宮尚角現在只希望宮子羽的事情並沒有被大肆的宣揚出去。
侍衛輕聲地在宮尚角身旁說道︰“羽公子的事情鬧得太大了。雖然謝少主有意想要替羽公子隱瞞,但是還是有部分侍衛知道了這件事情。”
宮尚角一邊走一邊思考著,“長老們可有知道這件事情了?”
宮尚角現在覺得最重要的就是長老院中,那三位一向偏袒宮子羽的長老們知不知道宮子羽和無鋒合作的這件事情。
侍衛搖了搖頭,“謝少主在事情發生後,就將羽宮給封鎖了起來,私底下也都派人去將那些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封了口。長老們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宮尚角點了點頭,“宮子羽現在在哪里?那些被封了口的侍衛們又在哪里?”
侍衛左顧右盼,輕聲說道︰“羽公子被關在了羽宮,羽宮中所有的侍衛下人們都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去了,至于那些知道的侍衛們都被以不同的名義分派了任務,他們現在應該在趕往無鋒據點的路上。”
宮尚角听到謝瑜臣的安排後,很是松了一口氣,“我知道了!謝少主那邊,等一會兒金復回來了,你讓他去我的私庫中取些東西送過去!”
侍衛得了命令後轉身朝著宮門大門走去。
宮尚角則是快步跟上了前方的兩人。
三人一路來到了長老院門口,宮紫商在看見長老院這三個字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臉色大變。
宮遠徵裝作一無所有的樣子,還在詢問宮紫商,“姐姐為何臉色大變!是因為私自帶著侍衛出宮門,怕被長老們罰跪抄寫家規嗎?”
宮紫商朝宮遠徵翻了個白眼,不過也心底暗自慶幸,還好宮遠徵不知道宮子羽的事情,不然哪里還能有宮子羽的一條活路,明年的今天就是宮子羽的祭日了!
宮尚角也同樣擔心宮遠徵,不過在听到宮遠徵的話後,也和宮紫商一樣狠狠松了一口氣。
三人一同踏進了長老院中,只見大堂之上除了雪長老,其余兩位長老都在。
“月長老,花長老!我等清剿無鋒回來了!”
宮尚角站在前頭,宮遠徵和宮紫商分別站在他身後一步之處。
“我們都听侍衛們說過了!此乃宮門之大事!亦是江湖之大事!”花長老一早就從來稟報的侍衛口中得知了無鋒被滅的好消息,如今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下去。
宮尚角並沒有直接提宮子羽之事,而是做了一些鋪墊,“不知雪長老在何處?可是有何不妥?不若讓遠徵弟弟替雪長老看看?”
花長老和月長老在听到宮尚角提到雪長老時,兩人均是臉色一變,現在雪長老還被關在他的房間內,畢竟雪老頭的脾氣太臭,又不懂變通。
“雪長老此前受了涼,如今臥病在床!不過不是什麼大事,月長老已經替他診過脈,開過藥了!”花長老其實也不太想提到雪長老。
雪長老此人太過固執,總是拿著老一輩的規矩來規範他人,卻對其自己和他庇護的人寬容以待。花長老的獨子就曾被雪長老罰過,其實當時就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雪長老卻非要上綱上線的。
那件事情發生後,花長老就心里留了個疙瘩,雖說他平日里也經常怒斥獨子,但是在如何對其恨鐵不成鋼,終究是愛妻唯一留下的痕跡!
宮尚角本就不是為著雪長老而來,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那個和無鋒合作的一脈相承的羽宮公子。
“花長老,月長老。有件事不知尚角該不該講!”宮尚角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月長老和花長老。
花長老看著頗有幾分為難的宮尚角,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還有宮尚角拿不準的事情,頗有幾分興致。
“尚角啊,你是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別自己一個人扛著,有什麼難處盡管說出來,我和月長老雖然年紀大了些,但畢竟也算是有些閱歷的人,說不定能給你出出主意呢!”花長老心情不錯,畢竟無鋒被滅了,這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所以他對雪長老的事情也沒那麼在意了。
宮尚角站在花長老和月長老面前,背後的宮遠徵和宮紫商對視一眼後,心有靈犀地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就在這時,宮遠徵的袖口突然掉下了一個小瓶子,他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其抓住,然後迅速地塞給了宮紫商,同時還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瓶子里的藥丸拿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宮尚角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緊閉雙眼,然後猛地睜開,咬咬牙說道︰“此事關系到宮子羽!尚角實在不敢對兩位長老隱瞞!”
原來,就在花長老和月長老被花瑜帶去後山的時候,宮子羽趁機聯合了雲為杉以及她背後的無鋒,來了個里應外合。
不過好在花瑜留了個心眼,讓謝瑜臣留在了徵宮之中,同時還安排了一隊侍衛在徵宮附近待命,以防萬一。
結果也正如花瑜和謝瑜臣推想的一樣,宮子羽趁著宮門之中能拿主意的都不在,發動了叛變。不過好在謝瑜臣出手及時,聯合了宮紫商一塊兒,將通過城牆角那條暗道進入宮門的所有無鋒刺客一網打盡。
雲為杉由宮紫商做主,廢了她的武功,下了軟筋散被關在地牢之中。宮紫商對宮子羽終究還是留了幾分顏面,對外宣稱其被雲為杉要挾,但到底鑄成大錯,關押在羽宮之中,等角公子回來後,同長老們商議如何處置。
宮尚角對宮子羽之事也不過是通過經歷了此事的侍衛們口述,具體情況他也不太清楚。
“啟稟花長老與月長老,雲為杉此前身份有異!此女乃是無鋒首領點竹之女,無鋒少主!”宮尚角先是將雲為杉的身份告知了月長老和花長老。
“什麼!為何之前沒有查出來!”月長老和花長老對于雲為杉的真實身份感到震驚!
宮尚角並不只是說了這一件事情,他待到月長老和花長老平復了心情後,又繼續放出了一個大事,“還有一件事情,事關宮門執刃宮子羽還有宮子羽所選擇的夫人雲為杉。”
花長老和月長老兩人對視一眼後,腦海中有關宮子羽的事情已經模糊,畢竟之前月長老替其把脈後,診斷出宮子羽得了 癥,被關在羽宮靜養。
突然之間,宮尚角就把矛頭對向了宮子羽。
花長老面沉似水,死死地盯著宮尚角,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噴涌而出。他的臉色鐵青,嘴唇緊抿,顯然對宮尚角充滿了憤恨和不滿。
然而,盡管心中憤恨難平,花長老也明白,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不能輕易給宮子羽定罪。畢竟,宮子羽現在是執刃,雖然他背後的刺青已經失去了實際意義,但在名義上,他仍然是宮門的領袖。
花長老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微微前傾身子,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問道︰“宮子羽他究竟做了什麼事情?我們剛剛從後山回來,對前山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他刻意避開了他們為何會從後山回來這個問題,似乎對這件事有些難以啟齒。
宮尚角見狀,連忙對兩位長老拱手施禮,然後詳細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宮子羽一早便知曉雲為杉的真實身份乃是無鋒首領點竹之女,同時雲為杉更是無鋒少主!”
“可是宮子羽還是選擇了與雲為杉合作!”
“宮子羽听從了雲為杉的建議,吞下了偽裝自己病情的丹藥,以此來降低我們對他們的防備之心!”
“後來,我們也確實如他們所料的一般,只是將宮子羽關在羽宮之中,讓其靜養!卻不料正中他們下懷!他們就趁著我們不備之時,由雲為杉動用了無鋒少主的身份,暗中聯絡了潛藏在宮門之中的無鋒刺客!”
“他們甚至還與通過暗道潛入宮門的舊塵山谷的無鋒刺客里應外合。他們企圖趁宮門無人看守之際,一舉攻下宮門,幸好謝少主及時察覺,才避免了宮門重蹈十年前的覆轍,再現那場慘絕人寰的悲劇!”宮尚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慶幸,但更多的是對宮子羽和雲為杉的憤怒。
花長老在听到宮尚角所說的話後,心中猛地一緊,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宮尚角已經對宮子羽失去了耐心,竟然打算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將宮子羽從執刃的位置上拉下來。
然而,花長老轉念一想,雖然宮尚角對宮子羽繼位執刃一職確實頗為不耐,但他深知宮尚角此人向來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屑于使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就在花長老心中暗自思忖之際,宮尚角看了一眼上首的花長老,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至關重要,而且我也是在回到宮門之後,听那些親身經歷了此事的侍衛們講述的!但是,大小姐可是這件事情的當事人,我說的話如果長老們不信,完全可以直接去問大小姐!”
說罷,宮尚角微微側過身子,巧妙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宮紫商的身上。
宮紫商聞言,不禁瞪大了眼楮,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宮尚角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將話頭轉向自己。
花長老看著宮紫商,似是想要從宮紫商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結果,“紫商,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我和月長老就回了趟後山,前山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然而,當她感受到花長老和月長老那兩道銳利的目光時,宮紫商也只能硬著頭皮,緩緩地走上前去。
“回稟花長老,宮子羽他確是與雲為杉合作,將宮門外的無鋒刺客通過暗道放了進來。若非宮子羽身旁的金繁偷偷告訴了我,或許我們就真的要再次經歷十年前的那場慘劇了!”
宮紫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替宮子羽辯解了。如果說在此之前,兩位長老還有宮紫商對于宮子羽被雲為杉哄騙一事還能夠勉強理解,那麼當他們得知宮子羽其實早就知曉雲為杉的真實身份,卻故意隱瞞不報,甚至還主動與其合作時,月長老和花長老都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這怎麼可能?”花長老瞪大了眼楮,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宮紫商,雙手因為過度的震驚而微微顫抖著。
一旁的月長老見狀,急忙伸手扶住了花長老,生怕他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而宮遠徵更是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迅速從懷中掏出一粒早已準備好的藥丸,塞進了花長老的口中。
待花長老咽下藥丸後,宮遠徵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怒不可遏。“宮子羽這個蠢貨!”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他竟然會選擇與虎謀皮!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話音未落,宮遠徵猛地一甩衣袖,轉身便朝著長老院外走去,看那架勢,顯然是要立刻去將宮子羽和雲為杉抓回來問個清楚。
花長老和月長老見狀,心中雖然焦急萬分,但卻也無可奈何。他們知道宮遠徵向來是宮門中的小祖宗,性格跋扈,無法無天,除了宮尚角的話,他基本上是誰的都听不進去。
于是,兩人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宮尚角,希望他能夠出面攔住宮遠徵,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宮尚角或許還能勸得住這個沖動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