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回來稟報了營地內的情況後,點竹卻覺得有詐,她想要撤退卻被溫宗瑜給阻止了。
“你現在想走也走不了!若是我死了,我要帶下去的人絕對不會是宮尚角,而是你點竹!別忘了,咱們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死了你也別想活!”溫宗瑜直接威脅點竹,若是她敢臨陣脫逃,那麼下一個死的不會是宮尚角,而是她。
點竹心中雖然充滿了憤恨和不甘,但面對溫宗瑜手中的妖化人,她深知自己已無計可施。這幾天來,她親眼目睹了溫宗瑜所創造出的妖化人的強大威力,那恐怖的力量讓她不寒而栗。
她暗自思忖著,與這個瘋子正面交鋒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為了一個瘋子而白白斷送自己的性命,實在是太不值得了。而且,溫宗瑜說得也不無道理,如果他死了,那麼自己也絕對不可能獨活。以溫宗瑜的性格,他肯定會讓他的妖化人大軍將自己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
權衡利弊之後,點竹無奈地選擇了妥協。她決定暫時忍耐,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尋找脫身之法。
溫宗瑜對于排兵布陣並不是很擅長,于是他毫不猶豫地將指揮權交給了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甄枚。
“甄枚啊,老師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啊!這次的戰斗,老師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替老師爭口氣啊!”溫宗瑜拍了拍甄枚的肩膀,眼中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
甄枚受寵若驚,他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老師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他信誓旦旦地說道。
得到甄枚的保證後,溫宗瑜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甄枚便率領著一部分妖化人大軍如餓虎撲食般從兩側迅速包抄了營地。
很快,營地中的人就發現了包圍過來的敵人,“敵襲!敵襲!”
隨著一聲聲敵襲的傳來,一直待在帳篷中的宮尚角也從中飛了出來,緊隨其後的竟然是應該已經死去了的宮遠徵。
甄枚雖然不認識宮遠徵,但是外人對他的描述還是知道一點的,與卓翼宸並無二致的精致容顏,相較于卓翼宸的成熟穩重,宮遠徵更多了份稚嫩,伴隨著宮遠徵出現最多的,就是他頭上那數不清的精致銀飾。
甄枚在看到宮尚角身後出來的少年,那滿頭的銀飾,還有那張他厭惡至極的臉時,就知道了他們輸了!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放手一搏才有生的希望!
宮尚角、宮遠徵、卓翼宸他們與點竹、溫宗瑜等人之間的激戰異常慘烈。雙方都使出渾身解數,互不相讓。
在激烈的戰斗中,宮門眾人逐漸佔據上風。最終,無鋒首領點竹被成功活捉,而崇武營統領甄枚為了保護老師溫宗瑜,不幸被宮門侍衛殺死。溫宗瑜則被斬斷臂膀,打折雙腿,然後被捆得結結實實。
點竹雖然身陷囹圄,但她的頭腦依然清醒。她瞪大眼楮,死死地盯著宮尚角等人,突然喊道︰“你們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那個活著回來的崇武營侍衛也是你們故意放回來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從舊塵山谷中走出來!”
點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她顯然意識到自己中了宮尚角等人的圈套。然而,宮尚角卻顯得異常冷靜,他淡淡地回應道︰“即便你現在知道了又如何?你已經成為我們的手下敗將了!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宮紫商也站了出來。她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個曾經讓整個宮門都陷入危機的女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你就是那個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宮門大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點竹雖被捆著,但是她現在卻顯得異常的淡定,似乎還有什麼後招。
宮紫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她那雙銳利的眼楮緊緊地盯著點竹,仿佛能看穿她內心的想法一般。
“點竹,你就別再裝蒜了!”宮紫商的聲音冰冷而又帶著一絲不屑,“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雲為杉是你的女兒嗎?”
上官淺一臉驚愕地看著點竹,她的腦海里不斷回響著宮紫商的話,“雲為杉是你的女兒……”
點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她還是強作鎮定,反駁道︰“宮紫商,你這是在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女兒!武林中人皆知我喜歡的是清風派的拙梅!就是因為他的拒絕,所以我才會派出刺客覆滅了清風派!”
然而,上官淺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她瞪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點竹,“你……你在撒謊!雲為杉若不是你的女兒,她怎麼會清風派的清風拂葉手?清風派被滅的時候,雲為杉可才剛剛出生!拙梅也早就死在那場大戰之中!”
點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她想要解釋,但卻發現自己此時已經無話可說。
宮紫商見狀,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點竹,你就別再垂死掙扎了。你的女兒雲為杉沒有那個能力帶著我那個頭腦拎不清的弟弟來救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點竹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她的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另一邊的卓翼宸他們圍著溫宗瑜,都擔憂的看著隊伍中年紀最小的白玖。
“為什麼!難道,你當初和我說的一切都不過是要給我看的戲碼嗎?”白玖顫抖著嘴唇,雙手緊緊的扣著英磊的衣角。
溫宗瑜到了這一步也不再繼續偽裝自己了,“因為你蠢!只是因為演了一場戲給你看,你就算不當真了!而且還毫無防備的說了那麼多不應該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溫宗瑜完全無視白玖那如紙般蒼白的臉頰,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繼續毫不留情地嘲諷道︰“真不知道你娘那個蠢貨到底是怎麼生出你這樣一個比她還蠢的東西來的!居然如此愚蠢地將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別人!要不是看在你在醫術方面還有那麼一點點天賦,而且又有幸跟著卓府的王老頭學習,我恐怕早就把你像抓一只小雞一樣抓起來,然後開膛破肚,好好研究一下你這副身體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白玖的淚水終于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他顫抖著嘴唇,竭盡全力地反駁道︰“你胡說!我娘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最善良、最溫柔的人!你這個惡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娘,憑什麼這樣詆毀她!明明就是你內心險惡,所以才會覺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壞人!”
然而,溫宗瑜似乎並沒有被白玖的哭訴所打動,反而變本加厲地繼續刺激著他,“你還不蠢嗎?你要是不蠢的話,怎麼會被我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騙得團團轉,還心甘情願地讓我這麼輕易地取走了你的鮮血!你可知道那些妖化人是怎麼來的?就是因為你的血啊!是你的血讓我成功地制造出了第一只妖化人,也讓我因此成功的制造出了一支不死不滅的妖化人大軍!”
白玖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他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溫宗瑜,滿臉都是驚愕和痛苦。
“你胡說!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白玖的聲音顫抖著,像是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自己的血液竟然是制造妖化人的關鍵藥引子,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溫宗瑜的眼神充滿了惡意,他毫不留情地繼續攻擊著白玖那已經破碎不堪的心靈。“你在害怕什麼?害怕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他的話語像一把把利刃,無情地刺穿了白玖最後的防線。
白玖的內心被恐懼和絕望吞噬,他的手緊緊握住藥杵,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她的恨意如火山一般噴涌而出,他想要用這藥杵結束溫宗瑜的生命,讓他為自己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然而,就在白玖舉起藥杵的瞬間,一只強有力的手如閃電般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白玖驚愕地轉過頭,與趙遠舟的目光交匯,他看到了趙遠舟那嚴肅而堅定的面容,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岳。
“白玖,冷靜點!”趙遠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他緊緊地握住白玖的手腕,不讓他有絲毫的沖動。
趙遠舟甚至不需要施法,他的意念如同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定住了白玖的身體,使他完全無法動彈。“小玖,你別上了他的當!”趙遠舟的語氣越發嚴厲,“別忘了,溫宗瑜現在被我們抓住,等待他的是你們人間皇帝的懲罰!你若是現在就殺了他,不就是給了他解脫嗎?”
白玖淚流滿面,手中緊握著藥杵,卻無法將其揮下。他的身體雖然被定住,但內心的痛苦和憤怒卻如火山一般噴涌而出。他就這樣定定地看著趙遠舟,眼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那就這樣放過他嗎?”白玖的聲音顫抖著,“若是皇帝為了溫宗瑜口中的長生而放過他,那麼那些因為溫宗瑜而變成不人不妖的人怎麼辦?他們的痛苦又該如何償還?”
趙遠舟嚴肅且認真的看著白玖的眼楮,趙遠舟為表示他的尊重,他甚至半蹲下身子,平視白玖的眼楮,一字一頓的告訴白玖︰“白玖,你即便誰的話都不相信!那麼你的小卓大人的話你可相信?你別忘記了小卓大人身後的那兩位大人!他們會任由大荒妖族被人無辜殺害?還是會任由人間無辜百姓被迫變成不人不妖的怪物?”
白玖在趙遠舟的一番話後終于是冷靜了下來,他狠狠的丟下了藥杵,甩開了趙遠舟鉗制住他肩膀的雙手,一個人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英磊看見白玖面無表情的離開後,看看趙遠舟他們在,又看看白玖離開的背影。
“大妖,我去看著小玖!你們走的時候別忘記來找我們啊!”
英磊在內心經過激烈的掙扎和思考後,最終還是決定去安慰一下小玖。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丟下一句話後,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白玖離開的方向狂奔而去。
趙遠舟站在原地,目送著英磊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中,這才緩緩轉過身來,將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溫宗瑜。
溫宗瑜此刻正一臉憤恨地盯著趙遠舟,他顯然對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感到非常懊惱。趙遠舟看著溫宗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溫宗瑜啊溫宗瑜,你可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家伙啊。”趙遠舟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戲謔,“說你聰明吧,你確實挑了一只最好捏的柿子,成功地激怒了英磊;可要說你蠢呢,你也蠢得可以,竟然會去挑那只最好捏的柿子!”
溫宗瑜听到趙遠舟的話,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他瞪大了眼楮,怒視著趙遠舟,破口大罵道︰“趙遠舟,你以為你取了個人類的名字,你就真的是人了?你別做夢了!你不過就是一只白皮猴子而已!你就是個畜生!畜生就應該有畜生的覺悟!”
趙遠舟的臉色在听到“白皮猴子”這幾個字時,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你說什麼?”趙遠舟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你才是白皮猴子!你全家都是白皮猴子!我都說過多少遍了!我是白猿!猿!高貴的白猿!”
他的情緒顯然已經被溫宗瑜徹底激怒了,原本還略帶調侃的語氣此刻也變得異常尖銳。
溫宗瑜見他的目的再次達成,這次沒有像剛剛刺激白玖一樣,直截了當的刺激趙遠舟,畢竟趙遠舟再怎麼說都是活了三萬多年的大妖。
“畜生就是畜生!還分什麼高貴不高貴的!在高貴也不過是個畜生!只能任人宰割!”溫宗瑜抓住趙遠舟的身份發起攻擊。
趙遠舟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卓翼宸給攔住了,“趙遠舟冷靜點!別和小玖一樣中了他的詭計!”
趙遠舟最听卓翼宸的話,所以即便現在心里頭憋著一股氣,也只能強行忍耐下來,“這次看在小卓大人的面子上,先放你一馬!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卓翼宸看著趙遠舟逐漸恢復平靜,心中稍安。他知道趙遠舟不會輕易要溫宗瑜的性命,但也能猜到溫宗瑜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畢竟趙遠舟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溫宗瑜這次惹到他,怕是要吃不少苦頭。
待卓翼宸帶著兩位女士轉身離去後,趙遠舟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他面無表情地招了招手,兩名侍衛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旁。趙遠舟冷漠地命令道︰“把他的上衣給我扒了!”
侍衛們領命,毫不猶豫地走向溫宗瑜。溫宗瑜雖然身受重傷,但意識還算清醒。他驚恐地看著侍衛們一步步逼近,心中涌起一股絕望。
很快,侍衛們便將溫宗瑜的上衣撕扯下來,露出他傷痕累累的上身。趙遠舟見狀,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滿了濃稠的蜂蜜。
趙遠舟將瓶口對準溫宗瑜的傷口,緩緩傾倒。蜂蜜順著傷口流淌而下,瞬間將傷口覆蓋。那甜蜜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引得山林間的一些小型爬蟲蠢蠢欲動。
溫宗瑜的左手被砍斷,雙腿都被打骨折,他僅剩的一只右手根本無法保護自己。眼看著那些螞蟻、甲蟲等小蟲子被蜂蜜的甜味吸引,紛紛爬上他的身體,在他的傷口處肆虐,溫宗瑜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他拼命地想要掙扎,想要拍打掉身上的蟲子,但趙遠舟早已對他施了法,他的身體完全不听使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小蟲子在他的傷口處鼓動、撕咬,帶來陣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