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林樂知和蕭以禍回來的時候,柳雲赫老早就已經睡下了,第二天特意起了個大早,卯時就穿戴整齊到了姜憐安的房門前,誓要找姜憐安算賬問個清楚。
究竟去什麼地方,是他去不得的。
柳雲赫帶著氣的,敲門的時候手勁都重了好幾分。
連著敲了幾下,都沒有等來姜憐安的回應後,柳雲赫索性將門推了開來,一邊走一邊一臉神氣的嘲諷道︰“姜憐安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起,你還好意思說我賴床,你……”
柳雲赫一臉神氣的神情,凝滯在了臉上,神色轉變為慌張,眼楮快速的掃過房間中的每個角落。
床上別說人了,連被子都整整齊齊的沒動過樣,桌子上只放著一個包袱。
因為有這個包袱,柳雲赫的眼神稍微亮了一些,以為姜憐安只是暫時出門了,不然不會把行李放在這里。
柳雲赫拿著劍,雙手抱臂,“哼”了一聲,氣呼呼的坐在了包袱旁說道︰“我就坐在這里等你回來,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可……
柳雲赫一坐坐了兩個時辰,臨近巳時,也沒見姜憐安從外面回來。
柳雲赫覺得事情不對,連忙去州慶鎮所有早點攤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姜憐安的身影,回到客棧,跑堂的店小二剛好從後堂出來。
柳雲赫上前攔住了店小二,因為著急,語氣帶了些強勢道︰“住在地字三號房的那個客人去哪了?”
店小二努力回想了一下,隨即“噢”了一聲後說道︰“您說那位姜公子啊,他昨晚就從客棧出去了,沒見他回來過。”
“你確定是他?”
“這住在二樓的貴客我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沒有錯,就是姜公子。”
柳雲赫不相信道︰“上次我家公子回來,你不就沒認出來。”
店小二尷尬的笑了笑道︰“上次確實是小人眼拙,再說那不是情況不一樣嘛。”店小二轉變了神色,肯定道︰“雖然昨晚我是睡的迷迷糊糊的,但有人下樓我立刻就醒了,我敢打包票就是姜公子。”
“為什麼?”
店小二沒有絲毫猶豫的回應道︰“因為二樓的貴客中,就只有姜公子的衣服是爛的呀,跟你們的沒法比,頭上還有一根木頭雕的簪子不是。”
“而且,昨晚姜公子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走路搖搖晃晃的,我給他開了門,他出去的時候還撞到了門邊上,昨晚他從我這要了不少酒,應該是喝醉了。”
店小二繪聲繪色的,描繪著昨晚的情形。
“喝醉了還出門,你沒問他去干嘛嗎?”
“哎呦,客人要去干什麼,我哪敢去過問啊,要不柳公子您再回房間等等,說不定過會姜公子就自己回來了呢。”
清川起來後,便發現了姜憐安的房門是開著的,進去一看,見屋里沒人便來到了樓下,看到了正在與店小二交談的柳雲赫。
“雲赫,發生什麼事了,樂知兄怎麼不在?”清川開口詢問道。
看到清川,柳雲赫走上前,有些悶悶不快的說道︰“清川哥,姜憐安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清川思索了片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眼楮看向二樓說道︰“往日這個時候,阿禍應該醒了才是,怎麼今天這麼晚還沒起。”
剎那間,柳雲赫的眼中一陣驚慌,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樓,沒敲門就直接推門進了蕭以禍的房間。
發現蕭以禍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額間布滿了細汗,柳雲赫的心里咯 了一下,清川立刻上前替蕭以禍把了脈。
根據店小二說的,柳雲赫生氣的說道︰“一定是姜憐安干的,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得把他找回來。”
“別沖動。”清川站起身拉住了柳雲赫說道︰“是以禍體內的毒又發作了,樂知兄不知道以禍中毒的事,應當是無心的,眼下先給王爺救治才是最重要的。”
柳雲赫也明白當下什麼事才是最重要的,但柳雲赫不通醫術,也只能在一旁干等著,要是自己能跟池非白一樣,不僅會武也懂醫術就好了。
清川給蕭以禍喂下了用以壓制毒的藥,又為蕭以禍施針,蕭以禍的情況才逐漸好轉過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蕭以禍睜開了眼楮,坐起身來,用內力將體內的毒壓制了下去。
往常要毒發之時都要如此的,但昨晚喝了太多酒,意識渙散,沒能壓制住,現在的頭還是痛的。
不過,離發作的日子尚早,怎麼會……
“王爺,你醒了——!”看到蕭以禍醒過來,開心的湊到了床前說道。
清川又上前檢查了蕭以禍的狀況,確定暫時沒有什麼大礙後,神色才緩和了下來,看向蕭以禍問道︰“阿禍,你以前不會失了分寸的,這次是怎麼回事,為何這次毒發提前了?”
清川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眸中滿是擔憂。
蕭以禍搖了搖頭表明自己也不知是何緣故,繼而垂眸緩緩道︰“一時酒迷心醉,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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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就好,對了……樂知兄他好像離開了。”
聞言,蕭以禍的眼皮抬了起來,眼中滑過了一陣錯愕。
他記得昨晚姜憐安跟他說,有什麼事都等到明天再說,還說之所以幫自己,是為了還自己在玉龍村救了他一命。
姜憐安最後邁出房門前,好像還說了一句話,是什麼來著。
蕭以禍搖了搖還在發脹的頭部,努力的回想著。
“走了。”
蕭以禍的瞳孔一陣微縮,隨即猶如自嘲般笑了笑,原來姜憐安說的走了是這個意思,那看來找自己喝酒也是有心計劃的了。
是怕不把自己灌醉了,自己走不了是吧。
果然,不能對他放松警惕的。
僅是看蕭以禍的神情,清川就足以判斷出一二了,緩緩開口道︰“看來你知道。”
蕭以禍點了點頭,繼而看向兩人說道︰“那他可有留下什麼?”
“留下了一個包裹,我去拿。”說完,柳雲赫就手腳麻利的跑到了姜憐安待過的房間,將桌子上的包裹拿了過來。
包袱很輕,摸起來也很柔軟。
蕭以禍放到桌上打開一看,眸色比剛才還要沉了一分。
柳雲赫湊上前看了看,不解的問道︰“王爺,這不是你的衣服嗎,怎麼會在姜憐安那里?”
確實是自己的衣服,是自己在玉龍村借給姜憐安穿的那一件。
看來,是真的想跟自己斷的一干二淨。
無妨,本來他們也不是一路人。
“之前暫時放在他那的,他只是還回來而已。”
听到,柳雲赫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蕭以禍看向柳雲赫問道︰“昨天你跟姜憐安出門前,對他還是一臉提防之意,怎麼回來後對他轉了態度,發生了什麼?”
“這……”柳雲赫的眼光有些躲閃,猶豫要不要把昨天的事情說出來。
也借由蕭以禍這麼一問,柳雲赫才想起來,姜憐安是說過自己要走的,只是為什麼挑大半夜走柳雲赫就不知道了。
猶豫了一會後,柳雲赫覺得這里也沒外人,就把昨天上午去田老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說完後,柳雲赫沒什麼底氣的說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本想一回來就告訴王爺的,但姜憐安讓我暫時不要說,說是為了王爺你好。”
清川思索了片刻,冷靜的說道︰“這樣看來,樂知兄確實知道我們正面臨什麼樣的處境,若是真是一個失憶的人,我不覺得能通過短短幾日的相處,就能了解到這麼多。”
“或者說……以常人之理,即便知道了,也該選擇明哲保身才對,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你隱瞞。”
清川笑了笑,又出言駁了自己的話道︰“不過,樂知兄確實是一個奇人,不被世俗所框,自不能依常理來判斷,可能就像百姓之間所流傳的,他只是做了自己從心之事而已。”
清川看向窗外說道︰“知世故而不世故是很難得的,若不是樂知兄匆匆而別,我還真想跟樂知兄好好聊一聊。”
柳雲赫站在一旁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我覺得他應該是真的失憶了,不然他沒道理,連聞名天下的池非白都不認識,他昨天還跟我說,若是我有機會進天地閣,還要我把他引薦給天地閣。”
“像這種孤身走江湖的人,都是有自己的氣節的,若沒失憶,應該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清川垂眸笑著道︰“我也希望樂知兄是真的失憶了,這樣很多事情就沒有那麼復雜了,我也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聞言,柳雲赫一臉慌張,兩只手連忙擺動道︰“清川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清川笑著溫柔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現在以禍身子要緊,我們也在此地耽擱了不少時日,還是盡快上路,尋找能壓制王爺體內之毒的藥物才是。”
清川和柳雲赫在說話的時候,蕭以禍已經換好了衣服,在听到清川說的藥物之時,蕭以禍轉過身來說道︰“對了清川,有件東西我要給你看一下。”
“什麼東西?”
蕭以禍將昨晚在地室中找到的東西拿了出來,展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些東西是在廢宅的地室中找到的,清川你可知道這花叫什麼。”
清川拿起此花仔細端詳,而後在鼻尖聞了一下,鼻尖傳來一陣怡人的清香,隨之清川神色一亮,難掩激動的說道︰“這就是醫書上所記載的奇花,骨荷花,也正是我們要尋的那花,對治療以禍身上的毒有奇效,可能就是這花,才讓你體內的毒有了反應。”
“可是這花其貌不揚的,跟普通的山野小花而也沒什麼分別,哪里像是奇花了?”柳雲赫在一旁不解道。
“我這麼做,你們就清楚了。”
清川拿過茶杯,往里面倒了一杯水,而後將花放入了茶杯之中,花剛落入水中,便消失不見了,只瞧見淡黃色的花蕊和下面的綠桿。
柳雲赫湊上前看了看,驚嘆道︰“這花怎麼不見了,見水就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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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笑了笑說道︰“這花並不是不見了。”說著,清川將茶杯中的花拿了出來,這花沾水後變得透明,晶瑩欲滴,實為人間罕見之物。
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柳雲赫看著眼前如同變戲法一般的神奇變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驚嘆到說不出話來。
清川難掩眸中欣喜,耐心的解釋道︰“這花遇水便會變透明,露出里面的紋路,因為其錯綜復雜的紋路,像人的骨架一樣,所以被稱為骨荷花。”
柳雲赫同樣高興的說道︰“太好了,王爺你的病有救了!”
清川看向蕭以禍說道︰“以禍,你說是和樂知兄是在地室中發現的,地室中有多少?”
蕭以禍想了想後說道︰“大概有七八盆的樣子。”
“阿禍,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就去。”
可當三人趕到地室的時候,地室的骨荷花都被盡數毀盡,變成了枯枝,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清川的神色暗了下來,看向蕭以禍說道︰“以禍,你確定昨晚就只有你跟樂知兄,來過這里嗎?”
這地室能進來的人不多,姜憐安離開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
柳雲赫一腳踢碎了身旁的花盆,生氣的說道︰“我就知道那姜憐安沒安什麼好心,虧我還這麼相信他,要是再讓我看見他,我一定要他好看!”
此時,一個走在路上的林樂知,打了一個噴嚏,靠到一個大樹旁坐下休息了一會。
昨晚真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自己也沒想到這副身子這麼不能喝酒。
出了客棧,林樂知將自己摳吐,哇哇吐了好一陣,才緩過來不少酒意,但走起路來還是步伐虛浮。
還有就是,昨晚也沒吃什麼東西,光喝酒了,這會身上也沒錢,真不知道這個詭探當來干嘛的。
見過闖蕩江湖的,沒見過這麼闖蕩江湖的。
也太窮了。
還好昨晚在吐的時候,剛好路過廢宅百姓住的地方,廢宅的百姓听到了動靜出來,知道自己要走,給了自己點干糧,才不至于餓死在路邊。
果然,做好人還是有好處的。
林樂知很快解決完了一個窩頭,剩下的不舍得吃了,好好的收了起來。
林樂知前後左右看了看,都走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有城鎮村落什麼的。
休息了一會,林樂知還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決定繼續上路,至少也得在日落前找到個落腳處。
三人沉著眸色從地室中走了上來,清川沒放棄的說道︰“還好阿禍你昨晚帶回了一朵,我們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而且這種花入藥是否有效,也還需要花時間確認。”
柳雲赫攥著拳頭,怒著一張臉說道︰“反正別再讓我看見他。”
蕭以禍沉著眸色,冷峻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此時,牆上的畫吸引了清川的注意,清川沉思了片刻,眸間隱著一抹擔憂道︰“若這事真的是樂知兄做的,那我想,我們一定還會再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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