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法陣中間,張倩、望安、藍星以及幾只精銳的地心生靈也站到他身邊。地心之王和裂獄之王分別站到法陣的另外兩個頂點,開始調動能量。
隨著能量的注入,法陣發出耀眼的光芒,臨界層的能量波動也變得越來越劇烈。一道光柱從法陣中心沖天而起,穿透地心,直抵地表。清華知道,通往地表的通道即將打開,一場艱巨的戰斗即將開始。他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伙伴們,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笑容︰“我們走!”
光柱穿透地心的瞬間,整個三角形法陣劇烈震顫起來。清華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推力從腳下涌來,帶著他和身邊的伙伴們緩緩升空 —— 張倩的發絲在氣流中向後揚起,望安緊緊攥著七彩晶石,晶石表面的光芒與光柱交織成一片溫暖的光暈;藍星的機械臂牢牢護住探測器,屏幕上的能量曲線像被拉伸的橡皮筋,呈現出陡峭的上升趨勢;飛狼首領的利爪在空中劃出細碎的火花,沼鱷領主龐大的身軀則被光柱托得格外平穩。
地心之王的銀袍在能量流中獵獵作響,木杖頂端的常春藤葉舒展到極致,每一片葉子都在釋放著柔和的銀光;裂獄之王的暗紅色鎧甲泛著灼熱的紅光,周身的岩漿般的能量與銀光纏繞,在三角形的兩個頂點形成穩定的能量漩渦。他們的額頭都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維持通道的消耗遠超預期。
“穩住!臨界層就在前方!” 地心之王的聲音帶著喘息,光學鏡頭般的眼楮死死盯著光柱頂端 —— 那里隱約能看到一層淡藍色的薄膜,正是分隔兩個世界的臨界層。
就在眾人即將穿過薄膜的剎那,異變陡生。那層淡藍色的臨界層突然像煮沸的水般劇烈翻滾,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卻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消融,反而爆發出一股更強的排斥力。這股力量如同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拍在上升的光柱上。
“不好!是臨界層的自我防御!” 裂獄之王的怒吼被能量爆炸的轟鳴淹沒。他周身的紅光驟然暴漲,試圖強行沖破阻礙,卻被臨界層反彈回來的能量震得後退半步,鎧甲上甚至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光柱瞬間扭曲變形,原本平穩的上升力變得狂暴而混亂。清華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五髒六腑都錯了位,耳邊充斥著伙伴們的驚呼與能量撕裂的尖嘯。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身邊的望安,卻只抓到一片空氣 —— 望安被一股亂流卷得偏離了方向,手中的七彩晶石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
“安兒!” 張倩的尖叫刺破混亂,她不顧一切地撲向望安,兩人在翻滾中緊緊抱在一起,卻被更強大的力量狠狠往下拽。藍星的探測器在踫撞中脫手飛出,屏幕撞在岩壁上瞬間碎裂,濺起的碎片劃傷了她的臉頰。飛狼首領試圖用身體護住眾人,卻被一股能量波掀翻,重重撞在法陣邊緣的石柱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地心之王和裂獄之王還在拼命注入能量,銀紅兩色的光流像兩條巨龍,死死咬住臨界層的裂口不放。但臨界層的排斥力越來越強,淡藍色的薄膜上甚至浮現出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旋轉著,散發出與金字塔石碑同源的氣息 —— 那是這顆星球億萬年形成的、刻在骨子里的防護機制,根本不是三股力量短暫合力就能輕易撼動的。
“撐不住了!” 地心之王的木杖發出一聲脆響,頂端的常春藤葉開始枯萎。他看著空中不斷墜落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絕望,“快撤!保住他們!”
裂獄之王怒吼一聲,猛地收回能量。失去支撐的光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瞬間崩塌。狂暴的能量流失去了方向,在法陣中形成無數個微型漩渦,將還在空中的眾人狠狠往下砸。
清華感覺後背重重撞在地面上,眼前一黑,仿佛全身的骨頭都碎了。他想抬頭看看伙伴們的情況,卻發現眼皮重得像灌了鉛。耳邊最後響起的,是張倩帶著哭腔的呼喚和望安微弱的呻吟,隨後便被無邊的黑暗徹底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清華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悠悠轉醒。他掙扎著坐起身,發現自己還躺在三角形法陣中間,只是法陣的光芒已經黯淡到幾乎看不見。周圍一片狼藉 —— 張倩趴在不遠處,額頭上腫起一個大包,頭發凌亂地貼在汗濕的臉上;望安蜷縮在她懷里,小臉蒼白,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枚幸運未碎的七彩晶石;藍星靠在斷裂的石柱上,機械臂無力地垂著,眼楮緊閉,嘴角掛著一絲血跡;飛狼首領和沼鱷領主都趴在地上,氣息微弱,顯然傷得不輕。
地心之王和裂獄之王也坐在地上,前者正在用木杖的余光治療自己的傷口,後者則默默地擦拭著鎧甲上的裂痕,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挫敗。
“對不起。” 地心之王的聲音沙啞,“我們還是低估了這道隔閡。它不僅是空間的屏障,更是星球自我保護的意志,除非……”
“除非什麼?” 清華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他扶著岩壁站起身,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
裂獄之王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除非有祭品。用足夠強大的生命能量,強行沖開一條血路。”
這話像一塊巨石砸在清華心頭。他看著昏迷的伙伴們,看著傷痕累累的地心生靈,突然明白了臨界層的真正含義 —— 這道隔閡不是為了分隔,而是為了守護。它拒絕一切可能帶來毀滅的力量,無論那力量來自地表的機械軍團,還是地心的救援決心。
他緩緩走到張倩身邊,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望安在睡夢中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往他懷里鑽。清華低頭看著兒子蒼白的小臉,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
“就算是血路,我也要闖。”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但不是用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