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轉眼黎明悄悄而至。
丹若昨晚已和當地內衛局通過氣,以近期有新的呼吸病毒傳播為由,縣里要對全村人進行體檢,先把八方村的人轉移到安全地方。
村里不到八百人,只需一個三甲醫院配合即可。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十幾輛大巴車開進村里,村干部們忙前忙後,先把年邁的老人扶上車。
可村里的老醫師劉阿大死活不願意去縣城,覺得即使再厲害的病毒他也不怕,認為縣里勞民傷財,只需熬一鍋清熱解毒的湯藥就可預防。
丹若三人和村長來到他家時,門口圍滿了人,都是村里的壯小伙。
“都堵在門口干嘛,還不快上車去!”
“村長,劉阿大說得對,我家娃兒在城里念書,他說醫院的體檢就是走個形式,根本沒什麼用,還貴得離譜!”
“對啊,那年瘟疫橫行,就咱村沒什麼事,全靠劉阿大給大伙熬了湯藥。”
“我們不去,城里的體檢淨是抽血,上次陪俺丈母娘去看病,前前後後抽了六七管,那是看病嗎,簡直是要人命。”
村民們越說越激動,甚至用不善的眼光望著丹若,就是這個女人進村後,縣里才通知讓大伙去體檢的。
不遠處還有一個人也密切注視著劉阿大家的情況,這個人手拿老式的煙桿吧嗒吧嗒地抽著,看到樂處不時咳嗽兩聲。
嗯哼!
村長清了下嗓子︰“你們都是听誰說的,這次體檢根本不抽血,費用是縣里出,我們到現場只需亮出身份證就行。”
“別听胡老二瞎咧咧,他單純就是暈車害怕坐大巴,待會兒文書騎摩托車帶他去。”
“還有你,張文武,誰給你說體檢沒用,上次縣里的醫療隊來村里免費體檢,查出你肺上有結節,要不是人家提前看出來,你小子估計早見祖宗了。”
村長三言兩語,帶頭吵吵的人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沒了聲音,都把目光看向劉阿大,只要那位發聲,村長也得豎起耳朵恭敬听著。
“都散了,趕緊上車,下來的事情,我和劉阿大談,不去的,領補貼填表別找我幫忙。”
村長話音剛落,嗖嗖嗖門口的人全走了。
丹若饒有興致地看著這群可愛的村民,其實他們就是嫌麻煩,不願意離開村子,其實到了縣城一個比一個逛得歡。
“阿大,這位是打龍都來的,專門來查那件案子的。”
劉阿大鶴發童顏,臉色紅潤不像是七十歲的老人,大熱天仍穿著老式長衫,腰間系著藍色布腰帶,讓兒媳婦從里屋拿凳子給幾人。
“俺知道,你們昨晚去了柳神那里,今天就有大巴車進來將咱村的人拉走,想必是要對付樹底下那東西吧!”
劉阿大原本眼神微眯,說完話後眼楮睜得很大,直直地盯著丹若。
“老先生怎會知道柳樹下鎮著邪物?”
“呵呵,張陰陽有次在我這兒吃酒,喝大了無意間說的。”
“你們來這里是好心我知道,但一旦那東西出世,想必整個縣城的人都會跟著遭殃,所以我建議最好別動,有柳神在,八方村不會出事。”
判官筆器靈空間中的小女孩時刻關注外面丹若和劉阿大的談話,當听到這里時,小手抱懷,撅起小嘴。
“老家伙,你能你上,本姑娘把你綁柳樹上。”
“嘿嘿,小樹靈別生氣,有本靈王在,那小手翻不起浪,必要時我會出手。”
“切,你要是厲害,還能和我一樣待在這里?”
“你,你……”
空間里兩靈的斗嘴都被丹若听得真切,她不由得俏臉勾起弧度,不過劉阿大他們居然知道柳樹下鎮壓著邪物,為什麼不告訴村里人呢。
萬一哪天封印徹底破碎,豈不是害了整村人。
“老先生,柳樹下鎮著邪物是沒錯,可那東西快要沖破封印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來為禍人間。”
“小女娃,不是我倚老賣老,你看著也就三十歲,這柳樹起碼在俺們村扎根有一千年,自打我祖輩搬遷到這里時,柳神就在那兒,要是出事早就出了,我們世代還不是平安過來的麼。”
村長作為晚輩也不敢做聲,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丹若,期盼這位龍都來的大神能搞定劉阿大這尊大佛。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丹若心想總不能把自己能看到地底邪物的事情告訴對方,估計老人也不會信。
一旁的上官明,暴脾氣立馬就壓不住了,唰,從凳子上起身。
“老人家,你怎麼就不信丹將軍呢,她可是大師,連龍帥也看重的人,就是那柳神見她也得跪著唱征服。”
“嘿,小伙子,你敢侮辱柳神,我一碗巴豆湯讓你在床上躺一個月,你信不信。”
丹若被上官大將軍給差點氣笑,您老和個小輩鬧什麼,要是讓劉阿大知道,就是那柳神也不見得有眼前這位年長。
“上官大,上官明你先坐下,跟老百姓不能這樣,我來吧。”
“好,好好,我不說了。”
上官明看了眼劉阿大,將按在寶劍上的手抽回,氣呼呼地坐回去。
“阿大,我同事也是為村民的安全著想。”
“哼,我看他剛才分明想拔劍砍我這老骨頭。”
劉阿大和上官明一樣都端起了老人架子,都扭過臉不說話了,把丹若和村長夾在中間十分尷尬。
看目前的態勢,也只能把那位張陰陽請過來,或許他的話劉阿大能听進去,丹若在村長耳邊輕語了幾句。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手里提著小馬扎的老者邁著小步伐走在村長前面進了劉阿大家。
村長看似很痛苦,不時捂著胸口,剛才他將一瓶珍藏的藥酒送給了張陰陽,才把這老頑固請過來。
“你就是龍都來的那位很厲害的大師?”
“您好,叫我丹若吧,會點抓鬼驅邪的道術而已。”
“噢,真是後生可畏,和你明說吧,我祖輩住在這里就是看著那邪物的。”
“什麼?”
村長和劉阿大均皆驚呼,一起在村里生活了幾十年,他們只知道張陰陽平日里給人看看墳的風水,那家娃兒中邪了,用柳條抽抽,偶爾幫村民找東西的陰陽師。
沒想到他還有這層身份,頓時覺得這小子不地道,藏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