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輕甩衣袍，禮貌地做出請的姿勢，示意丹若先出手，不願以勢壓人。
丹若也沒客氣，提起判官筆便直沖其眉心點去。
哼！果真是個魔頭，上來就是殺招，大長老在內心冷哼。
他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捋了捋二尺長須，左手背于身後，右手伸出兩指夾向迎面而來的判官筆。
“大長老真不愧是我西京山的道法巨擘，好！兩指便能打得著女魔鼠竄。”
“可不是嘛，讓我說，一指便夠。”
“女魔頭也是可憐，法器竟然是凡人寫字的爛毛筆！”
“凡人地界能有什麼好東西，他們有煉器師麼，頂多算鐵匠。”
“大長老神威！”
弟子們收劍，臉上寫滿恭敬，觀賞著結局早已注定的大戲。
听到弟子們的議論聲，大長老臉瞬間拉下來，這幫孩子心性怎得如此涼薄，小看對手可是要吃大虧的。
但他嘴角無意間勾起的弧度，說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當判官筆離他心門只有半米時，大長老閃電般用兩指夾住筆尖。
“姑娘，現在投降，到彥香靈位前請罪，老夫或可給你留個全尸。”
“都說了，剛才是個誤會，我是來找……”
對方根本就不听丹若把話說完，雙指用力使勁往後一拉，左手運轉掌法欲要蓋在她面門。
但令大長老失望的是，女魔頭重若泰山，用盡洪荒之力也沒拉動人家分毫，還差點扭傷自己的百年老腰。
臉上尷尬至極，匆匆散去掌力。
“你，用的是佛門千斤墜？”
“算是吧，您老就不能讓人把話說完！”
“哼，巧舌如簧，不管你是何緣由，膽敢闖入我西京山先戰過再說，否則我隱世仙門顏面何存。”
丹若輕嘆了一口氣，電影上的橋段還真被自己遇上了，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非要打得頭破血流後才能听你好好說話。
看來對于他們來說，面子比弟子的死還重要。
她運轉體內靈力，寫下禁字訣，判官筆瞬息打出數十道攻擊蓋向大長老。
大長老喚出法劍，剛準備施展斷水十三式，對方的筆形靈力虛影就如雨點般落下，他只能疲于應對。
地上泛起煙塵。
他被打得後退百米，在地上劃出一條淺溝。
好生奇怪的術法，普普通通的一擊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看來剛才的禁字肯定是種加強攻擊的功法。
凡間修士現在都這麼強嗎，不行，這麼多人看著，必須動點真格的了。
“斷水十三式，第三劍風起雲涌。”
大長老將法力運轉到極致，勾動天地之力，劍光攪起風雲，吹得圍觀弟子們連連後退，要不是用劍穩住身形，差點就被吹得人仰馬翻。
“大長老用絕招了，這女魔頭生死難料嘍！”
空中觀戰的其他長老，眼中冒出金光，難得看大師兄出手，紛紛屏氣凝神生怕錯過半點細節。
颶風吹過，丹若站立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女魔頭呢，不會被打成碎片吧。”
“哎，乖乖投降就好，非得惹怒大長老。”
“得，落個身死道消，散吧，看了大長老使出的斷水十三式，我心有所悟，大成在望。”
一位身穿紫衣的弟子，看到剛才的戰斗頗受震撼，轉身準備離去，回到洞府閉死關，沖擊劍法大成之境。
就在他溝通法劍準備御空時，一道倩影從空中緩緩落下。
“什麼？”
長老和弟子們紛紛抬頭望天，女魔頭竟然毫發無損，她是如何脫身的？
“好劍法！”
丹若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著大長老輕輕點頭。
“你……”
她的話落在大長老耳中，分明在說，廢物，你的劍招是在給本尊撓癢癢嗎。
“師承何人？能躲過我一招，你很不錯。”
“青雲觀，玉寧，請指教！”
“青雲觀？”
大長老想遍所有知道的門派，沒有這三個字，連連搖頭，看來在玉京山自封這千年里，凡間發生巨變，隨便出來個女修士都能在他手上過幾招。
是不是該讓弟子們出世歷練了。
“姑娘，我要使出絕招，注意了！”
“請！”
大長老拋去雜念，剛才有所輕敵，並沒有把凡間的武道放在眼里，要是連個女修都打不過，以後他如何教導眾弟子，如何在仙門立威。
“斷水十三式，第十三劍，水斷星河。”
頓時天地倒懸，弟子們接連跌倒在地，天上觀戰的長老紛紛運轉法力穩住身形。
天空被水流劃成兩半，劍光如銀河般傾倒涌向丹若。
這老者看來是動了真怒，不惜掀掉自己的千年道場。
“雌雄雙劍，出！”
兩條巨大的火龍從丹若身後沖天而起，龍吟聲響徹山谷，振聾發聵。
火龍纏繞交織，于空中形成千米巨龍，張口便將傾倒的銀河吞下，人性般地打了個飽嗝，好久沒吃到帶有靈力的東西。
火龍伸出巨爪，怒目圓睜，死死看著大長老。
嗷嗚，嗷嗚！
像極了嗷嗷待哺的嬰兒。
就差說，還有嗎老寶貝。
大長老絕殺一招被對方輕易化解，如同巨石入海只濺起層層漣漪，今天出門沒看黃歷，什麼怪事都被自己遇到了。
索性收劍，不打了，再打下去更丟人。
“道友法力高深，姬某佩服。”
大長老輸陣不輸人，仙人風骨還是有的，此刻才徹底靜下心來認真打量起丹若。
“您的劍應該是道門失傳已久的雌雄雙劍，你是張天師的後人？”
丹若將雙劍收回空間，朱唇輕啟。
“不是，偶然得之。”
“道友氣運綿長，能告訴我呂彥香是怎麼死的嗎？”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西京山難道就讓本堂一直這樣站著說話吧！”
“自然不會，請。”
弟子們瞬間讓開，眼神中有崇拜，有審視，更多的是敵意。
空中的長老們紛紛落地，沒了剛才看戲的神色，大長老都敗在此女手上，他們就更不是對手，集體在背後下黑手這樣的事也不屑去做。
眾長老看著背影些許孤寂的大長老，心中五味雜陳，千年不出世，難道西京山真的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