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你也要走嗎”？
“我媽在老家給我找了份文員的工作，催了我好幾回！”
最近突然有很多員工提了離職申請，一時間人事李姐這里壓了幾十名員工的離職流程。
對于要走的人，丹若知道挽留也沒有用，索性就直接批了。
辦公室這幾天，總能看見在工位上收拾東西的人。
兩名保潔阿姨正處理工位上留下來的廢舊文件，整齊地碼在紙箱里，等攢夠了，又是一筆小財。
“路總，你來辦手續了。”
“嗯！家里老人生病了，沒人照顧，我實在是分身乏術。”
路總走時，特意過來給副總裁魏裕銘打招呼。
“公司剛一出問題，這幫人就急著離職。”
想當初路天澤可是找人托關系到了他這兒，還是他給丹若推薦了好幾次，正一集團才決定用他的。
魏副總坐在辦公室里，趁沒人注意，點上一根煙，其實他也想過離開，媳婦勸了好幾次。
但一想，自己當初剛從學校出來，投了幾十份簡歷都沒人要，還是丹老，看他是農村出身，決定給個機會讓他試試。
這幾年父母有病，丹總都是派秘書跑前跑後，又是派車，又是找醫院，托熟人找專家。
他拿起手機給在銀行的老同學去了電話，想再努力一次，看能不能有轉機。
“喂，老同學，大行長，最近忙啥呢”？
“裕銘啊，大總裁，今天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啊！”
“咋了，沒事不能打嗎”？
“不敢不敢，想當年咱倆可是穿過一條褲子的人。”
“還記得那年冬至，咱倆身上沒一毛錢，一天沒吃飯，到了晚上實在餓得不行，找輔導員借了300塊錢，下館子，一人吃了一斤半餃子。”
“是啊，到現在，我一吃餃子，就記起當年咱倆吃餃子的事。”
“你還記得不，當時服務員看咱倆每人面前擺了三盤餃子的眼神嗎”？
“記得，那眼神就和看傻x，沒什麼區別。”
“對對對，所有的服務員都看著我們。”
“裕銘，我了解你，沒事從不找我，說吧，遇到難處了嗎”？
“哎！我們集團最近被u國那邊抽貸了，工程上急需一筆資金，我正愁著呢，要不然不會打電話給你。”
“你們的事，我也听說了，正一按理說信用等級沒那麼差，你們估計是被人背後下了陰招了。”
“對，我猜也是，你們銀行現在資金怎麼樣，能不能……”
“裕銘，是這，我也不駁你面子，後天我和市長吃飯，你可以讓你們丹總過來，龍國還是挺扶持民企的，特別是納稅信譽好的。”
“好，小劉子，不管這事成不成，我請你吃餃子，帶上我珍藏10年的茅台。”
“哈哈，好，吃餃子，我準去。”
魏裕銘放下手機，又續了一根煙，他很欣慰，老同學，還是老同學，沒變過。
當他出門時，恰巧踫見和他一起進公司的同事，東區項目總監。
“喂，武衛國，今天怎麼來總部了。”
“這個，這個，我找丹總，有點事。”
“哦，去吧，她在呢。”
魏裕銘一看，心里明白，又一個提離職的。
十分鐘後，武衛國從丹若辦公室出來，走時拍了一下魏裕銘算是告別。
辦公室內，丹若看著電腦上的離職審批發呆。
難道公司就要倒閉了嗎？
幾個項目總監都提了離職流程，開始交接工作。
當初自己從u國自信滿滿地回來幫父親，短短六年，公司就讓她經營得快倒閉了。
她對自己的能力一時十分懷疑，自己難道真不是做管理的料？
正想著，手機響了。
“丹總，不好了，在建的十個項目，同時有業主上門拉橫幅，還穿著統一的服裝，上來就把售樓部大門鎖了。”
“報警了嗎”？
“報了，一個小時了，警察也沒來。”
“好，張總，你先安撫各項目的負責人，讓他們不要和業主直接沖突，我來想辦法。”
剛來電話的是總管營銷的副總，銀行的事沒解決，又來了鎖售樓部的事！
一向沉穩冷傲的她，竟一個人哭了起來。
忽然有人敲門，她趕緊抽了一張紙巾，擦干了眼淚。
“請進！”
“丹總，這是幾個項目總監的離職審批單，就差您簽字了。”
“好，我這就簽。”
看著丹若通紅的眼楮，小惠頓時一驚，自她進公司以來，還從沒見過丹總哭過。
“我給您沖杯咖啡！”
“好，加點冰塊。”
小惠拿著文件離開，丹若一直對著門口看，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我是一只小小鳥，想要飛呀卻飛也飛不高……”
手機鈴響，她看都不看就接通了。
“喂，丹丹，中午一起吃飯好嗎，我出來辦事，路過集團。”
“好，你定好，等我。”
李清風得知售樓部被業主鎖門的事，向王經理請了假，特意來到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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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妻子遇到了難題了，過來看看是否有自己能幫忙的地方。
即使幫不上忙，給個肩膀靠，也能讓丹丹好受些。
李清風找了一家粵菜餐廳，定好包間後，給妻子發了定位。
看了一下菜單，點了幾個丹若愛吃的，給自己也點了一個下飯的菜。
無聊打開手機，網上這會兒，全是在議論正一售樓部被鎖門的視頻。
“家人們，我來到南江區雍王府項目，這是正一的扛鼎之作，今天不知為何，被業主鎖了售樓部大門。”
“我們來隨機問一位業主。”
“您好，請問正一出了什麼事了嗎，怎麼把售樓部鎖了。”
“我們听聞，正一資金鏈斷了，工地馬上要停工，好不容易買的房子，他們得給個說法。”
“對，必須給個說法， 要是我的房子爛尾了，我就在售樓部門前上吊。”
視頻下面的評論，幾乎都是負面。
“正一這幾年，換了總裁，變了。”
“對，這麼大一個企業，交給一個女人。”
“房子賣那麼貴，資金鏈怎麼會斷呢。”
“有黑幕。”
“也不知道，他們把錢弄哪里去了，肯定是在u國賭城輸光了。”
李清風看了一會兒評論，氣得臉都綠了。
視頻中鬧事的業主，穿著統一的t恤，一看就是有預謀，提前印制好的，一般網上買東西快遞都要三天呢。
很明顯，正一是被人給盯上了，暗中耍了手段。
12點20分，丹若推開了包間門，一上來就抱著李清風。
“沒事的小丹，大不了，咱回老家，我家還有8畝地，餓不死。”
“你這小身板，能扛得動化肥不。”
“什麼年代了，有小推車呢。”
丹若抱了一會兒小瘋子，心情稍好一些。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她吃了幾口米飯，菜幾乎沒動。
“小風，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做總裁”?
“怎麼這樣說，我媳婦不適合，誰適合。”
“你就挑好听的說。”
“我說的是事實，要有一處假話，讓我出門被雷劈了。”
“別亂說，舉頭三尺有神明。”
丹若心想，雷公她還真認識，一道神雷下來，小風子就真成瘋子了。
吃完飯，和李清風分開，丹若就急忙去公司處理售樓部被鎖的事情。
榮海集團總部，劉之源看著網上的視頻，抽著雪茄，看得入神。
忽然間他的眼神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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