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後突然臉色發白,李胥愣怔一瞬。
他眉頭蹙起,心里疑竇叢生。從他記事起,母後就鮮少與他談起父皇。偶爾談起也必定是政事,亦或是囑咐他如何與父皇相處。
母後明明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對這滿宮的奴婢她都溫柔善良,從不為難她們,為何獨獨對父皇那麼冷漠疏離?
他是兒臣不好參與父皇母後夫妻之間的事,可今日他心中實在憋悶。
憋悶這幾年父皇待他是越來越嚴厲,心中不免想到,若是母後能對父皇再溫柔小意些,父皇對他是否會更寬和些。
可母後的反應讓他心中的疑問更甚,為何提起與父皇相處,母後下意識的反應是如此抗拒呢?
難道母後是因為父皇身邊有其他妃嬪?心中生氣,所以對父皇才這般抗拒?
如同孟婉,他知曉她對自己的情意。同樣,每一次他去其他良娣與孺子宮中,孟婉眸子里那極力掩飾的痛楚也未能逃過他的眼。
男子三妻四妾是平常,更不必說他身為儲君,良娣孺子自然會更多。
父皇是天子,天子後宮的佳麗自然不計其數。
這些女人或是有顏色,但這其中也不乏一些權貴大臣家的女兒。
作為帝王,這何嘗不是一種手段,籠絡群臣的手段。
別說母後貴為一國之母必須有容人之量,就是尋常家的婦人都不可有嫉妒之心。
李胥敏銳的覺察,母後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他有心想要再問兩句,但母後已經讓他退下,他也只能起身恭敬行禮退出內殿。
他站在椒房殿外,蹙眉沉思半晌後才離開。
李胥走後,衛鶯屏退了左右。內殿內只有她一人。
她出神的凝視內殿門口,似乎透過大門看見了很多年前她與李胤初相識的情形。
她與李胤初次相識的美好還歷歷在目,可她卻不敢再往下想。
曾經她有多感激李胤,後來的她就有多恨他。
她不僅僅恨他,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她只覺得惡心無比。
她沒法讓他靠近她,即便演戲她也忍受不了。
胥兒有一句話說的對,她的確不及李夫人,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依舊與李胤溫柔繾綣。
她有自己的驕傲,她實在無法容忍李胤的行為。
這些年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不在意他是否留宿在椒房殿。
甚至,她抗拒他留宿在這里。李胤是天子,也是男人,自然感受的到衛鶯的冷淡與抗拒。
所以李胤這些年對她也越來越冷漠了,她不在意。
可李胤這幾年對胥兒也漸漸冷淡,甚至越來越不留情面。
她可以不在意李胤的寵愛,但胥兒未來的帝位她要護住。
倘若是因為她……她緊握手帕,臉色發白,她咬著嘴唇似乎感覺不到疼。
直到嘴里有絲絲咸意,她才猛然驚覺嘴唇被她咬出了血。
衛鶯閉上眼,遮住眸底的痛苦之色。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已經恢復如常。
她喚了湄,吩咐她“去請陛下今日來椒房殿用膳食,命庖廚多做幾道陛下喜歡吃的食材。”
湄躬身行禮“喏。”
待湄退下後,衛鶯又叫侍女送水,她要沐浴更衣。
而李胤這邊听著春陀的話,不禁冷哼一聲“請吾用膳食?怕不是知曉今日吾罵了太子,急著為太子求情。”
春陀躬著身子不敢接話,半晌李胤才不耐煩的揮手“告訴她,吾今日不得空。這黃河決口,吾哪有心情用飯食!”
春陀趕忙躬身應道“喏。”
李胤的話傳回椒房殿後,衛鶯似乎並不驚訝。
一旁的湄倒是有些擔心的看著衛鶯“皇後您請陛下,陛下也不願前來,看來是生了很大的氣。”
衛鶯看著銅鏡里盛裝打扮的自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黃河決口,陛下心煩也是人之常情。既然陛下眼下心煩,那你命人做幾道陛下喜歡的食材送去。”
湄躬身行禮“諾。”
飧食前,湄親自拎著食盒前往中殿。湄到了中殿,卻被宮門口的侍人告知陛下此時不在中殿,湄下意識脫口問道“陛下去了哪里?”
因為湄是皇後身邊的一等婢女,這宮中的侍人以及侍女對她可都是畢恭畢敬,生怕得罪了她。
侍人小心的看了看周圍,以只有倆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奴剛剛听車駕是往李夫人宮殿去的。”
李夫人?湄微微蹙眉,瞥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食盒,沒有言語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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