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中戰戰兢兢,周顯還是小心翼翼的給曹知謙添了茶。
曹知謙不經意瞥見周顯如此小心翼翼,再看向她隆起的肚子,心中終究有絲不忍。
他語氣恢復了幾分溫度“新宅子在茂陵,這幾日吾派人先布置一番。搬去新宅子後總要有人伺候,你若是無事,這些日子可親自去買一些得用的奴僕。
這保姆也一並買了,挑些品相好干淨的,得用的。”
周顯心中一喜趕忙應下“是,少主。妾定會好好挑選一番。”
雖然是住在長平侯府邸,看著風光無限。可終究寄人籬下,她根本沒法做主。
如今少主沒有妻,只要搬去了新的宅子,那府中事務還不都是她說了算。
還有一點緊要的,如果她在長平侯府邸生產,到時只怕是瞞不住……趁著月份小她必須搬去新宅子。
又過了五六日,曹知謙的新宅子打理好了。
曹知謙向衛延拜辭,衛延倒也大方的給曹知謙置辦了不少東西。
包括曹知謙院子里那些服侍的婢子,衛延連著身契都送給了曹知謙。
不僅如此,衛延還給了不少的金銀,曹知謙感激的行了一個大禮後才離開。
衛延這些日子甚少上朝,告假的緣由是腿疾發作。
衛延的腿疾的確是發作了,但這些日子,府中的醫工一直按著張氏教的法子為他治療。
如今他的腿疾去了大半,上朝並無妨礙。
只不過他寧願在府里躲清閑,也不願意去朝堂摻和。
如今正是攻打戎狄之戰的緊迫時刻,為了這一次的戰役,國庫以及大半個大夏朝的糧食幾乎都被用來征收成軍糧了。
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黃河瓠子再次決口發了洪水。
比起十幾年前淹沒16郡,百姓木棲,千里無廬那次,這一次听說足有幾百萬百姓遭了難。
朝堂如今每日像東西二市一般,吵鬧不休。
這麼多百姓流離失所,如何賑災成為了滿朝文武的難題。
李胤初得到消息,便已經派忽黯前往發災地區。
十幾年前黃河瓠決口發大水,死的百姓不計其數。
李胤是有心想堵住決口的,派了十萬多人愣是沒法堵住決口。
當時的丞相還是李胤的舅父楊 ,因著楊 的封地在北面,洪水未波及到。
所以楊 主張任由洪水泛濫,稱這為天意。
李胤當初也是初登基不久,對舅父又言听計從。再者,派去十萬人想盡了辦法圍堵不住洪水。
李胤也是泄了氣,就听從了舅父的意見放任了洪水泛濫。
這些年黃河屢屢發生水災,李胤也都睜只眼閉只眼,適當的送去一些賑災糧食。
可不曾想,這一次的洪災竟比十年前還要嚴重。
這無糧無銀的,李胤這一次就是想給點糧食也是有心無力。
當初支持李胤攻打戎狄的滿朝文武,如今紛紛諫言撤兵,糧食興許還能收回大半。
李胤盛怒,仗剛剛開打沒多久,如何就要撤兵!
為了這場仗,他籌謀已久,此刻他決不能放棄。
可數以百萬計的災民又該如何解決?這不是幾萬或幾十萬災民。
幾百萬災民將遷移到何處?何處能容得下這麼多人?
更不必說那幾百萬災民嗷嗷待哺,需要的糧食根本無法估量。
李胤頭疼,李胥作為太子也要為君分憂。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手中即使有銀錢,也不足夠喂飽幾百萬人。
別說他了,就是滿朝文武加在一起,那些銀錢也不夠幾百萬百姓吃上兩日的。
李胥此刻倒是真覺得,或許將軍隊召集回來,準備的那些糧食也能收回大半。
打仗就是燒糧食燒銀錢,即使出發時準備的再多,這一仗只要不結束,那後方的糧草就要源源不斷的供給上去。
眼前的情況,大夏只能撇下一頭。戎狄什麼時候攻都可以。
可幾百萬百姓等不起,李胥忍不住也向李胤諫言撤兵。
李胤本就心煩,滿朝文武勸他撤兵,他雖怒卻也忍耐了下來。
可他的兒子,大夏的太子,也勸他撤兵。
李胤指著李胥的鼻子大罵“吾是給誰打天下?是給你打天下!戎狄人生性冷血無情,有他們盤桓在大夏周圍,那就等于養虎為患。
待吾百年之後,戎狄人再次來犯你該如何?
你看看你,你哪點像吾?吾這半輩子,智謀膽色皆是無雙。
你再看看你,膽小怯懦,一點小事就讓你沒了主見。
此時撤兵,以後戎狄人還會怕咱們麼?他們只會越加猖狂!”
李胥被李胤罵的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這些年父皇對他雖嚴厲,但像今日這般罵他倒是頭一次。
他一直都覺得父皇對他不滿意,所以他才處處小心謹慎。
不想,這種謹慎在父皇眼里也成了他膽小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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