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些事情可做
“你……”芷蘭只覺對牛彈琴,她的本意哪是如此?什麼叫她想自己生育就為她尋名醫。
她介意的是……她所介意的是今後他是否會有其他女子為他生下孩子。
可,她難以啟齒,該如何說?難道要直說她在意他日後會有多少女人?
她心里煩悶,須臾間又像泄了氣的皮球。有時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曹知謙那般小康人家的男子都不會在意妻妾成群。
更遑論是如日中天的冠軍侯,她何德何能?值得他不娶妻不納妾?甚至為了她斷絕子嗣?
她覺得自己就是很天真,怎麼就會輕易相信了他承諾的話呢?
她心中憋著好多話,可又難以說出口,曹牧謙皺起眉頭凝視著芷蘭,見她突然沉默不語,一副失魂落魄之態,“有何需求盡可提出,莫要讓吾揣測。”
芷蘭抬頭凝視他半晌後,無奈地嘆息一聲。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一但陷入感情,開始在意對方時就會患得患失,期望對方能證明日後不會有其他女人。
可她也是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可笑至極,明明自己年紀不小,為何每逢遭遇感情的事,都是如此幼稚呢?
男人對她愛或不愛,真的就那麼重要麼?曹牧謙此生對她,是否能如他所言那般,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人這一生赤條條來,赤條條走。或許是因為太害怕孤獨的一個人在這個陌生世界,所以才會拼了命的想要抓緊一個人與自己一同走接下來的路吧。
太在意就會患得患失,曹牧謙的表白讓她動心了,他的允諾讓她想勇敢的愛一場。
女人最失敗的地方在于,對一段還未開啟的戀情,就已經想好了以後在一起結婚相伴到老的結局了。
女人總會想的很美好,也很會杞人憂天去擔憂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
算了,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感情能否走一輩子也不是她與他說的算,都要看緣分的。
曹牧謙見她方才還愁眉緊鎖,須臾之間卻又喜笑顏開,不禁眉頭微皺,凝視著芷蘭,眸光深思。
芷蘭微微一笑,垂首看了一眼他緊握著自己手腕的大手,緊緊地不願松開絲毫。
算了,何必想那麼多呢?感情的事,喜歡便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干脆利落,既不困擾他人,也不折磨自己。
“我想要輕裘,兩件精致的輕裘,帶回盛京贈予阿母與小米。”突然她興致勃勃凝視著他轉移話題央求道。
曹牧謙雖不明白芷蘭這變化無常的模樣因何而起,但見她此刻恢復如初,也便不願再追究她剛才莫名的動怒。
“好,下一個部落定為你尋來最上乘的輕裘。”他不以為意,輕裘而已。
芷蘭想通了,心情也頗為舒暢,道︰“好,我去倒水。”
曹牧謙卻不肯松手,“不必,早些歇息,天未亮就要啟程。”言罷,直接拉著她躺下,準備就寢。
芷蘭依偎在他懷中,二人都未脫去皮毛,帳篷內雖有火塘,穿著皮毛入睡卻更為暖和。
曹牧謙擁著芷蘭,並無其他越界之舉,一則如今正在行軍途中,二則他不願輕率地佔有她。
曹牧謙的懷抱溫暖無比,他的胸膛寬闊厚實,被他擁在懷中,她只覺得自己如此渺小。
嗅著他身上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氣息,不知不覺間,她竟真的沉沉睡去。
听著她的呼吸逐漸平穩,曹牧謙冷峻的面龐微微舒緩。
這女人外表看似溫婉,實則灑脫不羈;看似怯懦,實則膽大包天。
他向來認為女子頗為麻煩,終日只會啼哭不休,他只需一個眼神,便能令那些女子戰栗不止。
可再瞧瞧這女人,剛剛竟敢對他發脾氣,甚至還敢對他冷嘲熱諷。
她身上有著其他女子所沒有的特質,倔強、大膽、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回想方才她怒發沖冠、對他肆意撒潑的模樣,不禁嘴角微揚,這女子著實未曾將他放在眼中,敢對他動怒的女子,她當屬首例。
閉上雙眸,緊緊擁著她,不多時他的呼吸也變得沉穩。
天尚未破曉,芷蘭便被曹牧謙喚醒。見她睡眼惺忪、困頓不堪的模樣,曹牧謙眉頭微皺,首次覺得或許不該帶她前來,她一個女子實在不該來受苦。
“吾已留一千人在金城,你留在此處等待吾歸來,可好?”曹牧謙終究還是于心不忍。
芷蘭睡眼朦朧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要隨你一同走。”趕路雖然累了些,可跟著他,她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曹牧謙面沉似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沉聲道︰“既如此,還不快起身。”
此時,帳篷外已傳來輕微的聲響,想必是將士們正在收拾行裝。
芷蘭拉緊身上的輕裘,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埋怨道︰“為何金城這邊如此冷?”這溫度好像又回到了寒冬臘月。
曹牧謙起身,不緊不慢地說道︰“地域有別,此處寒風更為凜冽,興許是因為靠近黃河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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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蘭又打了一個哈欠,這才下了胡床給曹牧謙打水洗漱。
洗漱完畢,二人一同走出帳篷,曹牧謙以眼神視向倉廩所在之處,沉聲道︰“出發前你可去倉廩再瞧瞧是否有所需之物,但不可攜帶過多,以免馬匹負重過重。”
芷蘭卻是搖頭,緩聲道︰“昨日已裝了一些馬奶酒,還有分發的牛肉干,足夠了。”
曹牧謙抬手輕撫她的臉頰,言道︰“如此也好,待到下一個部落,再看看有無其他好物。”
北軍迅速集結,天尚未亮,號角聲便已響起。除了留下的一千人以及被俘獲的金城人繼續駐守在此,其余九千人均裝好食物,帶好水囊,再度啟程。
大軍抵達黃河,芷蘭立于馬上,凝視著眼前被稱為黃河的地方。這哪里有現代黃河那呼嘯奔騰的氣勢?河流平緩,河道狹窄,不過比上水村的河略寬且綿長一些。
河邊停泊著好多船只,曹牧謙當即下令即刻制作飛橋。芷蘭眉頭微蹙,飛橋?她對這些戰爭所用的東西並不了解,但很快她便明白何為飛橋了。
船只串聯以繩索固定,上方搭建木板,直通河對岸,此乃飛橋。
飛橋很快搭建完成,大軍迅速渡過黃河,直奔烏鞘嶺。從烏鞘嶺至 濮的路程最為漫長,大約需要兩旬,將近二十天的路程。
曹牧謙下令全速前進,白日趕路,不得休整,夜晚扎營補眠。如此高強度的趕路,僕多實難認同,數次向曹牧謙進言,如此疲于奔命地趕路,只會讓北軍的人與馬都陷入疲憊之態,屆時攻擊 濮部落時,體力定然無法跟上。
然而,曹牧謙卻並未理會,依舊堅持要求必須盡快抵達 濮部。僕多與高不識本就是戎狄之人,生性豪邁,不拘小節。他們本就以搶奪其他部落的食物為生存之道,對于曹牧謙下令只攜帶少量糧食,而依靠搶奪其他部落的食物作為供給,僕多與高不識倒也並無太多異議。
可如此高強度得趕路卻是倆人不能接受得,尤其是僕多實難接受如此辛苦。面對曹牧謙一意孤行得決策,僕多是又氣又怒。
高不識扯著僕多,避至無人處,沉聲道︰“現今,咱們都是大夏的俘虜。大夏皇帝已賜予咱們諸多好處。此次遣你我隨行,無非是為那冠軍侯指明路線罷了。至于此番征戰成敗,與你我何干?這冠軍侯如此剛愎自用,若因其軍令致大軍潰敗,哼,待歸盛京,自有大夏皇帝論處。你只需安心隨行听命即可!”
僕多心中雖仍憤恨難平,但終究還是強壓下怒火。高不識所言不無道理,他們身為俘虜,又有何資格與權傾朝野的冠軍侯一爭高下。
高強度的行軍,起初曹牧謙與趙破奴亦是疲憊不堪,然而近些時日,二人卻絲毫感覺不到倦意,仿佛有源源不斷的體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趙破奴在驚嘆自己周身充沛的力量之余,不禁好奇地問曹牧謙︰“侯爺,屬下近日總覺渾身充滿力量。您說莫非是這金城的水和肉比我大夏朝的要好?吃了便能有用之不竭的力氣?”
聞破奴所言,曹牧謙眉頭緊蹙,他原以為僅有自己有此感覺,不想連破奴亦是如此。可他凝視著此刻圍在火堆旁疲憊休憩的將士,卻是沉默不語。
“侯爺,醫工來報,今日又有二十名將士累倒,說是感染了風寒,又連日奔波,疲憊至極,昏厥過去。此刻雖已醒來,卻已不適宜再隨軍出征。”高不識忽地尋來,向曹牧謙拱手稟報。
趙破奴眉頭緊皺,搶先問道︰“又病倒了?”趙破奴撓撓頭,實是不解,為何自己毫無倦意,而軍中將士卻近來接連病倒。
自渡過黃河以來,已陸續有一百多名將士病倒,趙破奴看向曹牧謙,不知侯爺將作何決斷。
良久曹牧謙才沉聲道“派人將病重的送回金城,然後迅速返回。”
這時高不識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侯爺,明日是否休整一日?”
曹牧謙略略沉吟後果斷道“繼續出發!”
高不識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只得抱拳朗聲應道“是!”
芷蘭緊靠著石頭,身旁的火堆熊熊燃燒, 啪作響,她此刻真是怎麼倚靠都不舒服,全身跟散架一般。
盡管她每日都飲用井水,但如此高強度的趕路,她的身體也實在難以承受。
曹牧謙歸來時,便見芷蘭倚石而眠,昏昏沉沉。他移步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將身上的大氅分一半披在她身上。
她睡眼惺忪地睜開眼,見曹牧謙歸來,便換了個姿勢,以求稍感舒適。曹牧謙眉頭緊蹙,顯然看出她此刻不適,面色亦是不佳。
他將芷蘭拉入懷中,讓她換個更舒適的姿勢繼續安睡。手指輕撫著她的面頰,似在沉思。
半晌,他抬頭朝著圍坐于火堆旁的趙破奴抬手示意,趙破奴趕忙趨前,剛欲開口詢問。
曹牧謙則壓低聲音道“傳吾軍令,大軍明日休整,午後再行出發。”
趙破奴雙眼圓睜,看著侯爺懷中的張娘子,又瞧了瞧面色冷峻的侯爺,心中暗自驚嘆,天吶,侯爺竟為了張娘子而讓大軍停歇,實非易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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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心中雖如此想,趙破奴仍連忙拱手,低聲應道“是!”隨即匆匆退下,傳達軍令。
曹牧謙輕輕撫摸著芷蘭緊蹙細眉的臉,一貫冷硬的心此刻生出一絲悔意,當日應將她留在金城才是。
芷蘭只覺仿佛睡了許久,醒來時身上雖仍酸痛難忍,但精神已明顯好轉。她這才發覺天已大亮,慌忙起身,仔細一看,軍隊尚未起身,她這才松了口氣。
遠遠地望見曹牧謙正與趙破奴及另外兩名將領商討事宜,芷蘭起身從火堆上放置的瓦罐中舀出一些熱水,兌入些許冷水,先為自己洗漱了一番。
用鹽水漱口以後,她從包袱里拿出牛肉干,嘴角抽了抽.....在現代買牛肉干是很貴的一件事。平時她都不是特別舍得買,想不到有一日能實現牛肉干自由。
可牛肉干再好,頓頓吃......正常人也受不了。不禁暗暗搖頭,看,飽暖思淫欲,如今她都敢嫌棄日日吃牛肉干的日子了。
不過她是真不想吃牛肉干了,現在就想喝口小米粥暖暖胃。嘆口氣,要是能回空間喝碗粥就好了......
不過芷蘭還挺訝異,今天怎麼大軍還不出發?太陽都升的老高了,按著曹牧謙的要求不是要不停歇的盡快到達地點麼?
想到這里,芷蘭心里都要悔死了,早知道出征這麼辛苦,她打死都不出來。
听說軍中這幾日不斷有人病倒,她有心想幫幫忙,卻又無從下手。
正當她手拿牛肉干沉思的時候,曹牧謙不知何時已悄然靠近芷蘭,低沉的聲突然在她身側響起︰“在思考何事?”
芷蘭悚然一驚,手中的牛肉干險些掉落在地。她不禁側頭,怒視著突然現身的曹牧謙,嗔怪道︰“你難道不知曉,人嚇人會嚇死人嗎?悄無聲息地躲在我身後嚇唬我!”
曹牧謙輕揚唇角,帶著一絲戲謔︰“吾的容貌,竟如此可怖?還能將你嚇到?”
芷蘭故意頷首,應道︰“嗯,你長得著實嚇人!每次見到你,我都要被你嚇得魂飛魄散!”
曹牧謙劍眉微挑,眼眸中的笑意愈發深邃,他伸手攬住她的縴腰,稍一用力,便將她拉入懷中,輕聲說道︰“前幾日與吾爭執時,吾見你毫無懼色。”
芷蘭輕哼一聲,並不打算理睬他,然而,突然間,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抬頭仰望著曹牧謙近在咫尺英俊的臉,認真地說道︰“我想與你商議一件事。”
曹牧謙劍眉微揚,凝視著她那明亮的眼眸,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沉聲道︰“說來听听。”
芷蘭輕咬嘴唇,思索片刻後,方才說道︰“我知曉軍中設有醫工,近日听聞許多將士生了病,醫工定然忙碌不已,我想去幫忙照料一二。”
曹牧謙的手微微一頓,眉頭緊蹙,凝視著她,肅著臉道︰“軍中將士患病,自有醫工照料,你又不懂醫術,前去只會添亂。”
芷蘭亦蹙眉,輕輕推了他一把,掙脫他的懷抱,有些不悅地說道︰“我為何不能去幫忙?我每日除了騎馬趕路,便是照料你,我也想找點事情做。”就算曹牧謙長的帥,看著賞心悅目,她也不可能整日守著他就這麼看著他,只圍著他一個人轉吧。
前幾日,她就想通了,她必須要有自己的事情可做,不能再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
曹牧謙見她如此較真惱怒,不由得冷哼一聲︰“伺候吾,你覺得委屈了?”
芷蘭緊蹙眉頭,面露慍色,“照顧你並不委屈,只是我也想有些屬于自己的事可做,忙碌些反倒能令人高興些。”
曹牧謙一臉肅穆,顯然並未接受芷蘭所言,他雙手抱胸,面色冷峻,冰冷的目光如鷹隼般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芷蘭被曹牧謙那冷冰冰的目光盯得心中有些發虛,忽地想起此時並非現代,不能用現代戀愛的方法對待曹牧謙。她旋即又輕笑一聲,挽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著,“我只是想有些事可做,求你了,就讓我去吧。”
她這般撒嬌的姿態,須臾間便使曹牧謙周身的寒氣消散大半,他沉思片刻後道︰“每晚休整僅可去半個時辰。”
“嗯嗯,好,就半個時辰!”醫工的活也並不輕松,她也不想自討苦吃,非要將自己累得精疲力竭,爭當最佳醫務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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