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患得患失
當天晚上她是依靠在曹牧謙懷里睡了一夜,雖然夜晚有些冷,可窩在曹牧謙的懷里倒是並未感覺到冷。
只是這一夜是坐著睡的,第二日醒來渾身都麻木了。可不僅僅是她這麼睡,這一萬人基本上都是倚靠在一處,或是互相倚靠在一起睡。
她初時不明白,想了想有些明了。天寒地凍地上根本沒法睡人,再者空曠的大地,遠處的山,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有動物襲擊。
互相倚靠坐著睡覺,不會睡的太踏實,一但有點響動能隨時起來應戰,再者也不會被寒氣侵襲身體導致得病。
天依舊沒有全亮,全軍往水囊里灌上溫熱的水,吃上幾口餅子就又出發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出征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疲于奔命的趕路。
這麼趕了兩三日後,所有人的精氣神都不是特別好,主要就是休息不好的疲憊。
曹牧謙卻依舊穩如泰山,猶如鋼鐵般堅毅,絲毫不見疲憊之色。看著萬人大軍略顯疲憊的狀態,她的腦海中開始飛速思考,如何才能像變魔術一般,給他們補充一點空間的井水,讓他們能掃除疲憊。
可水都是沿著洮河水流打的,她想投喂點井水著實有難度。
目前只能在曹牧謙和趙破奴喝的水里加上一點,實在不敢加多,畢竟這井水甘甜的味道太特殊,生怕引起懷疑。
晝夜疾馳六七日,眾人手中干糧所剩無幾,她也是疲憊不堪,渾身都要散了架,屁股早已麻木,都不覺疼痛了!
當夜,大軍再度休整,僕多面色凝重,手指著地輿,沉聲道“金城雖有城牆環繞,但城內人口不足兩千,此部落素擅養馬,所育寶馬皆供王庭。我等快馬加鞭,至多兩日便可抵達金城。”
曹牧謙神色肅穆,眸光深思,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 ,良久,他沉穩地道“兩日太久,明日夜間必須抵達金城。”
高不識搖頭道“侯爺,這實難做到,明日天不亮出發,即便中途不停歇,也需至次日清晨方能抵達。”
曹牧謙語氣堅定“傳我命令,令傳令兵吹號角,召集眾將士即刻啟程!”
三人相視無言,僕多本欲再言,卻見趙破奴以眼神示意,最終只得無奈與趙破奴、高不識一同退下。
此時眾人剛剛休整完畢,有些將士已無餅子果腹,只得喝點熱水充饑。
號角聲起,原本散亂的眾將士迅速集結,動作整齊劃一,北軍不愧是大夏朝最為精銳、紀律最為嚴明的軍隊,如此迅速而有條不紊,想必是平素嚴格訓練的成果。
即便多日奔波勞累,甚至今夜許多將士已無餅子充饑,可傳令兵一聲令下,眾將士仍毫不遲疑,迅速上馬,靜待號角吹響。
曹牧謙翻身上馬,右手抬起,做出一個前進的手勢,率先疾馳而出。
漆黑的夜,萬籟俱寂,唯有人馬的黑影若隱若現,馬蹄聲響徹夜空,震撼著大地。
晝夜兼程的大軍,終于在次日夜晚抵達金城不足百里之處,停了下來。曹牧謙派遣斥候兵先行一步,前往金城外偵察情況,大部隊則駐扎在百里處待命。
“此時已至人定亥時 9~11 點),金城內的戎人想必已熟睡,侯爺是否打算此刻偷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僕多似乎猜到了冠軍侯的意圖,忍不住開口問道。
曹牧謙輕撫著玉 ,目光凝視著黑暗中金城的方向,稍作思考後回答道︰“待斥候歸來,傳令直接攻城。”
高不識與僕多拱手應道︰“是!”
大約兩個時辰後,斥候兵返回,將金城外的偵察情況稟報給了趙破奴,趙破奴急忙去找曹牧謙稟報︰“金城外此刻竟然無人值守。”
此時已至雞鳴時分凌晨兩點左右),曹牧謙冷峻的面容隱匿在漆黑的夜色中,唯有一雙眼楮明亮異常︰“全軍迅速出擊,攻佔金城!”
即便此刻已是雞鳴時刻,北校的將士們卻毫無倦意,精神振奮。隨著一聲令下,眾將士紛紛上馬,揚起馬鞭,如疾風般迅猛出擊。
金城內的戎人仍在熟睡,馬匹和羔羊似乎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在圈內焦躁地來回走動。
突然,一聲“殺啊!”劃破天際,不等戎人從睡夢中回過神來,木制的城門就轟然倒塌,騎軍如潮水般直奔帳篷,喊殺聲震耳欲聾,一時間戎人驚慌失措,男人赤裸著上身,倉惶逃竄,女人們則圍著皮毛,驚恐地遮掩著自己半裸的身軀。
緊接著,尖叫聲、嘶喊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金城。芷蘭遠遠地望著前方金城方向火光沖天,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目睹戰爭的場景。
她環抱住自己身體,靜靜的瞧著前方正在發生的一切。趙破奴一瞬不瞬盯著前方急切的直搓手,要不是侯爺吩咐他留下保護張娘子,此刻他都已經在里面廝殺了。
僅僅半個時辰後,北軍一聲號角在金城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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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破奴興奮的一拍手“成了!張娘子,我們進城吧!”言罷,他翻身上馬,靜候芷蘭。
芷蘭也趕緊上了馬,隨趙破奴一同朝金城疾馳而去。
金城須臾間被攻破,城中首領尚未反應過來,便已被北軍將士擒獲。
此刻,天色已明,城內戎人皆被縛于帳外。
北校將士連日奔波,整夜未眠,此刻皆已疲憊至極。
曹牧謙下令眾將士先行歇息,待醒來後宰殺羊羔,以慶大軍之勝。
眾人再次醒來時,夜幕已臨,眾將士生火宰羊,不復先前的嚴謹,圍坐火堆,炙烤羔羊,飲馬奶酒,歡聲笑語不斷。
芷蘭初次品嘗馬奶酒,初入口時,只覺奶香淡淡,繼而乳香與酒味交融,不過度數很低,口感恰似酸乳。
曹牧謙見她對馬奶酒甚是喜愛,那張素來肅穆的面龐,竟難得地露出一抹溫和,緩聲道︰“倉廩中存有不少,你若喜歡,可多帶些走。”
芷蘭听他如此說,喜出望外,忙問︰“當真可以?”
曹牧謙頷首︰“自是可以。”
芷蘭二話不說,起身便朝倉廩奔去,馬奶酒!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機。
曹牧謙見她風風火火地奔向倉廩方向,輕笑一聲,須臾間便恢復了往日的沉穩。
他轉頭對趙破奴道︰“傳斥候兵去傳令,命輜重抵達金城後,在此駐扎,等候吾的命令。士兵中所有馬匹不夠健壯者,皆可更換城內馬匹。再留一千人駐守此地,明日,將士們去倉廩中取些簡便食物,出城渡過黃河,前往烏鞘嶺。”
趙破奴應諾,緊接著又追問道︰“輜重皆駐扎于金城,那我等無糧草可用,該當如何?”
曹牧謙眸光幽深,沉聲道“戎狄之人向來不會攜帶充足的糧草,若想獲取糧食,唯有持續掠奪。身後拖著輜重,將士們若不挨餓,又怎會有動力去殺敵奪食。過了烏鞘嶺,便是各族部落的領地,欲飽腹,就必須拼死殺敵搶奪。”
趙破奴只覺得侯爺此令風險頗高,一旦失敗,全軍必將陷入人困馬乏之境。
然而,侯爺是此次征戰的領軍將軍,他也只能有拱手抱拳應道“是!”
芷蘭拿著火把進入倉廩,震撼的張大了嘴巴,想不到這里儲存了這麼多糧食和酒?還有……牛肉干?!
芷蘭只覺得此刻,她可以無限零元購了。
這倉廩高達幾米,內部最少也有兩三丈的寬度。
倉廩內部堆放的食物已經頂到帳篷頂了,芷蘭觸摸著這些食物和酒桶。
側頭瞥向門口背對著她守著的將士,趁著無人注意她直接收了幾桶不顯眼的酒,還有牛肉干。
糧食她是不需要的,空間里她存了不少,只是這酒和肉干她真沒有。
還有外面圈里那成群的羊,她真是垂涎的很,多了她也不要,就想整幾只小羊羔。
到時候她在空間竹林里開闢一個地方,圍出一塊地方養著。以後她也能喝上羊奶了,馬匹她也很想收兩匹進去。
這倉廩里還有厚實的皮毛,這些東西可都是好東西,鋪在席子上冬天睡覺又暖又宣軟。她隨手又收了幾個皮毛進了空間。
可惜沒看見可以穿的皮毛,不然她還以帶兩件回去給阿母和小米穿。
她不敢拿太多,也是擔心會被發現。趁著夜里還黑,她迅速出了倉廩去了羊圈,收了四只小羔羊進空間,壯著膽子她又跑去了馬圈,趁著無人挑了兩匹很壯實的馬進了空間。
心里忍不住竊喜,這戎狄人養的馬果然比大夏朝的馬壯實許多。這樣的一匹馬怕是真如傳說的要萬金了吧?
這一下子她可就省了幾萬金,有了馬又有了羊,只是為何這里沒有牛呢?真奇怪!
將士們在城內烤著肉飲著馬奶酒,芷蘭回了帳篷簡單洗漱準備回空間。卻不想帳篷的簾子掀開,曹牧謙走了進來。
他自然而然走到胡床邊,大氅揚起,動作灑脫利落的坐在鋪著皮毛的胡床上。
他凝視著芷蘭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過來。
芷蘭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曹牧謙實沒有耐心等她這般磨蹭,伸手抓住她的手一個用力將人拉進懷里。
芷蘭都快習慣了曹牧謙動不動就上手的毛病,窩在他懷里安安靜靜的。
曹牧謙輕輕撫摸著芷蘭的臉頰“可有拿回酒來?”
芷蘭點頭算是應了,曹牧謙見她如此沉默,蹙眉有一絲不解,剛剛在外面還因可以去倉廩而高興不已。這回怎麼的又沒了笑模樣“不高興?”
芷蘭緩緩搖頭,倒也不是不高興,只是每次和他單獨相處,她就有些茫然無措。
曹牧謙唇角輕揚聲音低沉“今晚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出發過黃河。”
芷蘭想起身,曹牧謙卻不肯松手。芷蘭無奈嘆口氣“我去給你打水梳洗一下再睡。”
曹牧謙眼神凝視著她,須臾,才松手讓她去打水。芷蘭打來熱水,將帛布浸濕擰干,移步過來遞給曹牧謙。
然而,曹牧謙並未去接,他的目光徑直落在她身上,沉聲道“你來為吾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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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芷蘭倒是沒有生氣,依言走近他身邊為他擦拭臉與手。曹牧謙隨著她的動作,視線不曾離開半分。
這麼直白赤裸裸的眸光讓芷蘭都有些無言以對了,她嘆口氣放下帛布“你為何總是盯著我瞧呢?”
曹牧謙面色沉靜,眼底浮現一絲柔和,道︰“吾為何不能盯著你瞧?”
芷蘭面色突然一變,悶聲坐在他身旁,沉默片刻後,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她轉身面向曹牧謙,神情嚴肅地看著他,緩聲道︰“有一事你或許並不知曉,我無法受孕,日後恐怕難以為你延續血脈。”
曹牧謙面色毫無波瀾,只是微微頷首,應道︰“嗯。”
芷蘭見曹牧謙如此鎮定,甚至連多問一句都不曾,心中不禁生疑,莫非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懷孕?難道他根本不屑讓自己為他生子?
曹牧謙確實毫不驚訝,因為他早已得知芷蘭無法受孕一事。當初她與曹知謙和離,他便命趙破奴前去打探,其中詳情他已然了如指掌。
芷蘭凝視著曹牧謙毫無變化的表情,眉頭緊蹙,疑惑道︰“你可有話想問我?”
曹牧謙搖頭,沉聲道︰“並無。”
芷蘭緊抿雙唇,心中暗自苦笑,是啊,他又怎會在意一個即將成為他姬妾的女子是否能懷孕呢。他的子嗣,必然是正妻才有資格孕育,自己又算什麼呢?
芷蘭自嘲一笑,只覺自己實在可笑至極。她起身,準備去倒水。
曹牧謙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沉聲道︰“早些歇息。”
芷蘭奮力甩開他的手,怒聲道︰“我去倒水!”
曹牧謙眉頭微皺,不解她為何突然如此動怒,伸手再次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她便猝不及防地再次跌入他懷中。
她怒目圓睜,怒斥道︰“松開我!”
曹牧謙臉色驟冷“剛剛好好的,為何突然變臉?”
芷蘭掙脫不開,干脆破罐子破摔仰著頭看他“我不能有孕你並不在意,反正我也是要成為你姬妾的人,根本不配給你生下子嗣對不對!”
曹牧謙臉色陰沉,眸光幽深泛著冷意“為何突然無理取鬧?”
芷蘭見他陰沉著臉,倔脾氣也上來了“我為何不能無理取鬧?又不是我要做你姬妾的,是你強迫我做你姬妾的。”
曹牧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芷蘭的手腕,眼中的怒意使他的面容此刻如寒霜般冷峻。“你的意思是吾逼迫你了?”
手腕上的疼痛讓芷蘭的怒火愈發熾烈,“沒錯,就是你強迫我的。我只想安分地做你的下屬,是你故意挑逗我,要我做你的姬妾!你知曉我無法受孕,卻還能如此無動于衷,不就是因為你覺得我不配為你生下子嗣。你的子嗣將來必定要迎娶一位名門閨秀為正妻,為你傳宗接代,對吧!”
曹牧謙眼中的怒意稍稍收斂,抓著芷蘭的手也略微放松了一些,“你所要的獨寵,吾已經允諾你了,吾也曾說過不會納妾也不會娶妻。至于子嗣由誰來生,又有何關系?你若想要擁有自己的孩子,我便聘請天下名醫為你診治。”他實在不明白,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為何要如此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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