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老刀客極其謹慎再謹慎的操作下，最終是將虎皮給完整剝下來。
“這皮子，算是我剝過最好的一張皮子。”
老刀客抹去額頭的汗水，露出笑臉對著身旁的謝一城說道︰“這都過了多少年，才超過之前。”
老刀客這話說得挺開心，可是謝一城听著背後起白毛汗。
超過之前剝的那張皮，剝得最好的一次。
之前那張皮是啥謝一城當然知道，老刀客跟他可說過，拿虎皮跟那張皮做比較，听著心中忍不住打寒顫。
這兩個能在一起比較，听著太滲人。
“肉我給全剔下來？”
“剃了吧，骨頭留著就成，回頭找老藥叔給安排安排。”
老刀客伸展著身子休息一番繼續忙活︰“成，這骨頭也有用，也不是啥尋常能見到的。”
“三兒，肉你準備咋整？”
謝家康在旁邊瞧著老刀客手上忙活，一邊對謝一城問道︰“這肉不能放久，來不及帶下山，只能今天安排了。”
“大哥，回頭你瞧著安排吧，這東西我可能吃不了。”
謝一城之前跟采藥人了解過，這東西實際上並不咋好吃，味道偏酸。
最關鍵的不是肉酸不酸，畢竟有肉吃總比沒的吃強，是這東西尋常沒媳婦沒成年的人就不能踫，吃了補太過，鼻血嘩嘩流根本扛不住。
謝一城現在這個年紀，根本就扛不住這東西，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謝家康安排分給屯子人算了。
山里溫度是低，可也放不太久。
至于吃不完，吃不完也跟自己沒關系，只要虎鞭虎骨還有那對大鈴鐺留下來，還有那張皮子，其他的都無所謂。
最核心的精華全部留下，肉反而是最不值錢的。
今天就不貪這口了，別吃完了遭罪，流鼻血都是小事，夜里面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那才是最折磨人。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個，想晚上一塊吃兩口呢。”
謝家康樂道︰“你要是這麼說那就我來安排，省的到時候吃了難受，家里面孩子也別讓他們踫，太小吃不了。”
“大哥你也少吃點，我大嫂子懷著呢，我二哥讓他多吃點。”
“你小子還沒上過戰場開過槍，還教上我了！”
“這不才顯得你厲害嗎。”
“大康，一城說的對啊！”
采藥人不知道啥時候到現場瞧著老刀客剝肉︰“你媳婦懷孕這東西就少吃，雖說現在穩胎，還是穩妥點好。”
沒再跟謝家康說話，采藥人轉頭看向謝一城︰“我听老槍說，你明個進縣城，要在縣城里面買好些東西回來？”
“要買的東西多，老槍叔傷著我才知道，屯子里缺的東西還有不少呢。”
“那沒辦法，好些東西要花錢，還貴，買回來可費錢。”
“所以這次回來要給屯子填上點東西，既為了屯子，也為山里，更為自己。”
“到時候多少錢你回來說一聲，屯子里給兌上，不是你一個人用的。”
謝一城假裝沒听到，岔開話題︰“回頭這山神爺虎頭，還有槍炮玩意，老藥叔你瞧瞧給泡上藥酒唄。”
“咋了？你這個年紀，還沒娶媳婦，就開始想著這個了？
“放心吧，你用不著，我給你把過脈，你火力旺，吃好喝好身子補上來，不需要那些個東西。”
“哪是我用，我是提前給準備著，回頭瞧瞧誰有要用的，高價賣。”
瞧著謝一城的目光，謝家康雙目一瞪︰“你別看我！我這身子好著呢！不然你嫂子咋能又懷上。”
“我啥都沒說，大哥別緊張。”
“我緊張啥了！你小子現在不知道跟誰學壞了，年紀輕輕不學好！”
周圍人瞧著直樂，可是沒咋看過謝家康被說笑話的時候。
屯子里同齡人他是領頭的，可是之前打仗原因，謝家康同齡人也沒多少，多是長輩跟歲數小上很多的同輩人跟小輩，誰能逗他。
“咋還著急了呢大康，回頭不給你用不就成了。”
“咋還不給用了，這不是搞區別對待嗎？我可是他大哥！”
謝一城笑沒停過，安撫著謝家康︰“大哥，放久點屯著，回頭我進縣城瞧瞧有沒有賣酒的，多買上些備著。
“要是沒有，回頭咱們自己回屯子釀酒。”
“還是在縣城買吧，貴點就貴點，自己用糧食釀酒，我瞅著心疼。”
“到時候再說，能買多點糧食回來肯定自己釀酒最好，我之前還在人家那瞧了瞧做麥芽糖，到時候買點麥跟米，做麥芽糖瞧瞧，也算一門手藝營生不是。”
“你還會做糖？？？”
眾人一驚。
“回頭試試瞧瞧就知道了。”
“那不買酒！就買糧食！”
屯子里沒有種小麥水稻，平時也不吃細糧，種的多是土豆紅薯玉米高粱那些糧食產量能高點的糧食。
麥芽糖用的麥子跟米都要另外再買，這些可比粗糧要貴。
釀酒如果不挑不說啥，可是這泡虎鞭酒虎骨酒，還是要細糧最好。
眾人說著聊著，約定好下山要買的東西，結果這麼一算，發現謝一城說的藥跟那些屯子里沒咋有糧食啥的，加在一起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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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一合計，正好最近沒下山，李健康這邊身體也好的差不多，回去一趟跟王全福這個負責人聊聊。
畢竟李健康現在還是部隊的人，一直在屯子里總不是事。
還有山里在地上用樹枝練習寫字，現在下山買些鉛筆回來正式開始書寫，這麼多人用的可不少。
等老刀客將骨肉分離開，各家按照家里面大人數量分的肉走。
臨走前一幫老人百般叮囑不能給沒媳婦，還有丫頭小子們吃，別吃出事。
“三哥，我也想吃山神爺肉！”
晚上一勝瞧著桌子上飯，抬頭看著謝一城︰“為啥咱家不吃啊？”
“咱家人都太小了，那是給大人吃的東西，等你長大的時候就能吃了。”
“要長多大才能吃？”
“問這麼多，我走之前剛換的褲子了？大娘給曬的褲子是誰的？你是不是又尿褲子了！”
“三哥！他尿褲子了！就是他！”
一勤旁邊皺著小鼻子端著大碗喊著︰“他還說是我倒的水！”
“真的？”
謝一城看向一勝吆喝著︰“過來！我給你兩巴掌！”
“三哥我錯了！”
“說錯了也不好使！”
伸手給一勝抱過來，沒使多大勁在一勝屁股上來了幾巴掌︰“讓你不記住，說了尿尿脫褲子，不會脫喊人，回頭再這樣給你換回去開襠褲了！”
“三哥打他屁股！打他！”
瞧著謝一城動手，一勤臉上沾著飯，舉著筷子一邊笑嘻嘻一邊喊著。
這干瞧著又覺得不帶勁，又放下筷子跳下凳子跑到謝一城身旁，使勁拍了幾巴掌，然後趕快跑到謝一城身邊，笑盈盈直樂。
屋里面叫喊聲笑聲一片，地下趴著等投食的黃豆听見動靜，腦袋伸出瞅著一勝挨打。
兩只狐狸也是繞著謝一城轉，直到被謝一城給一勝放下來才算安生。
等到吃完飯夜里深了，謝一城給一勝一勤哄睡著，剛趴在听著屯子里面飄蕩著隱約傳來的聲。
這聲還不是一家傳出，好幾家都這樣，時間還挺長。
看來今晚上炖肉的可不少，這也吃了不少，果然夠補的。
吃個肉都補成這樣，等回頭這虎骨酒虎鞭酒加上草藥給整好，回頭誰要是整上一杯，那才是真的嗷嗷叫。
第二天謝一城這邊還沒睜眼，就听見門外有人敲門。
“誰？”
“我，還沒起呢？這都啥時候了？”
謝一城迷瞪著眼穿上衣服打開門，瞧著面前人還有外面天，還有些昏暗。
要知道現在不比入冬時候，按照陽歷算也就是八月份，正趕上白天長的時候。
而且這還是在東北，白天時間相比南方更長一些。
黎明前，最多到四點。
“大哥，這才到啥時候，你不再歇歇，時間還早著呢。”
“早啥，我這精神著呢。”
謝一城打量著謝家康，瞧著確實精神，小聲問道︰“大哥你昨晚上沒亂來吧？我大嫂子懷著孕呢？”
“你滾犢子！”
謝家康說完瞧著屋里面趕緊壓低聲音︰“別在這扯淡了，來我家吃飯，等會兒天亮就下山，別耽擱事。”
“那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謝一城洗漱一番後，又瞧了瞧一勝一勤，沒吵醒，睡的正沉。
小心關上房門，謝一城來到隔壁謝家康新家里。
“大嫂子你咋起來了？”
謝一城看著王芳給端上飯菜坐下說著︰“不多歇歇，這事我大哥也能整。”
“別讓他糟蹋糧食了，就隨便整點，你們趕緊吃，吃完下山還要忙活。”
“那大嫂子你趕緊再歇歇，懷著孩子要睡好，今後生孩子體格壯實不生病。”
“還有這說法？”
王芳听著招呼一聲︰“那你們吃著，我回去再歇歇。”
等王芳進里屋，謝一城跟謝家康兩人動作飛快吃著。
“其他人喊了嗎？”
“不用喊，他們估計都睡不著，賣東西能缺得了誰，冒險整山神爺，不就是等這一天。”
謝家康喝著紅薯粥，啃著苞米餅，吃著小咸菜，瞧著桌子上還有肉，伸出筷子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不知道咋了，瞧著這肉，腰子有點酸疼。
“別吃太多，咱們上次去吃的啥樣，別等會再去給你吃都吃不下去。”
謝一城瞧著謝家康那小動作心中的也有數，繼續說道︰“上次你忘了，吃不了剩下的，還兜著走呢。”
“咱也不能老是佔人家便宜，這次下山這麼多人呢。”
“說不定人家朱東家就想著咱們去縣城佔他這個便宜呢？畢竟哪次去縣城，不都帶上好東西去的。”
“咱們趕緊吃，到地方就知道啥樣了。”
倆人加快速度壓低聲音，吃完飯收拾好，拿著昨天晚上準備好的東西去找到這次要下山的幾人。
“老槍叔，你就別下山了，傷著在家里面好好養養，進縣城我給你找找還有沒有補品啥的，幫你整上點，到時候好的快。”
“還是找個歲數大的跟著，有時候管用，路上縣城里，見著人也能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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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胡子都沒了，可保不準有人知道消息啥的出來禍害人。”
謝家康想了想︰“那給我爹喊上，我在屯子里再找上幾個人一起進縣城。”
“是不是太張羅了？”
“上次送野豬進縣城都那麼些人，現在帶的是山神爺皮。
“東西不大，裝起來去的時候不顯眼，是用不著這麼多人，可回來買的東西多，帶的東西也多，保不齊漏消息不是。”
老煙槍點頭︰“確實是這樣，去的時候沒事，回來才是大事。
“大康你給老昌還有你家老二老三全喊上，我讓老刀跟學全也快去，再喊上其他那些小年輕一起，屯子里不用留太多，夠開槍的就行。”
“老槍叔，上次去縣城是一個班，你這奔著一個排去了，這下不知道的心里也能猜出來點啥。”
“知道就知道唄，附近山里面縣城周邊的，隨便出來哪個屯子拉出來練練，瞧瞧哪邊活的多。”
老煙槍滿不在意︰“打仗打了這麼久，咱們屯子人死都不怕，還怕這些個事？
“就這麼定了，人多點，正好進縣城也多買點，到時候讓老昌問問縣城還有鎮子里認識的人，有沒有要山上果子草藥還有後面干貨的，要的話提前說一聲，後面準備進山整上點了。
“打東西掙錢誰都不能保證安穩，這些錢不多，可事少。”
“成！”
謝家康跟謝一城兩人沒吃飯，出屋通知屯內其他家人，喊上一起下山。
原本只有謝一城不到十個人，最終下山的時候，直接拉上二十多號，直接奔著一個排去了。
所有人全副武裝，因為天暖和些沒穿棉衣沒法藏著，索性也不遮遮掩掩，就露出來給別人看看。
“一城，給你拿著。”
謝一城瞧著謝家良遞過來的東西哭笑不得︰“不是，咋又給拿出來了？大爺不是說了別給這再整出來。”
“拿著防意外，要是跟別人干上好使。”
看著塞到自己手里的幾顆手榴彈，想了想還是裝起來。
誰也保不準一路安全，這萬一真遇上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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