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勒果然沒有愧對屬下的期望,這世上仿佛就沒有他抓不到的敵人一樣。
在他勘察完現場的情況後,他就第一時間斷定凶手絕不止一人。
在現場的只是實施者,而設計這一切的人一定還隱藏在城中。
其實從聯盟那邊傳來帝國關于革命軍的情報之後,羅勒就意識到沃爾夫格勒城內就有敵人的間諜。
雖然帝國的情報是有問題的,不知道什麼情況竟然把革命軍高層給分了個三六九等,葉格林和斯塔林都排到了名單最後面去了。
對方的這個操作看著十分滑稽,但不看排序只看名單的話,就是十分準確了。
革命軍現在的部門負責人,除了他之外基本都在這份名單上面。
羅勒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他也一直想要抓住這個間諜,但可惜對方藏得很深一直沒有頭緒。
要不是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可能他在離開沃爾夫格勒之前也沒法逮捕對方。
“很高興認識你,閣下,仰慕已久了啊。”
羅勒一進門就冷冰冰地打了個招呼,佐爾坦就坐在了房間中央的椅子上。
對方的表情看著很是輕松,沒有半點拘謹,怎麼看也不像是被逮捕的,更像是過來游玩的一樣。
“羅勒•齊格飛,我記得你。”
佐爾坦先聲奪人地說道︰“你和你妻子都在核心部門工作,都是原金雀花旅館的員工,你還是和魯金斯基一起被從地下室解救出來的。”
“關于你的情報不多,只是顯示你在地下城防隊那邊呢工作。”
“我原以為你是個小人物呢,沒想到是同行啊。”
佐爾坦•羅爾壓根就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他似乎對革命軍的情報了解甚多,這引起了羅勒的好奇。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
佐爾坦向著身後的椅子靠去,他雙手交叉放在了肚子那,接著又抽出了右手,豎起一根食指說道︰
“分析!”
“你們的很多信息都是對外公開的,我只要在吃飯的時候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但那樣的信息很多,也十分繁雜、”
羅勒面無表情地說著,而對方顯然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
“那無所謂,搜集信息然後分析出哪些是正確的、哪些是吹牛的,這是我們這一行的基本操作了。”
“沒有所謂的關鍵情報,所有的情報都是我們從非常瑣碎的信息里分析整理出來的。”
“說出來不知道你信不信,我還拿到過霍恩道夫大學的數學系學位,與戈爾隆先生還是一個學校的校友呢。”
羅勒在筆記本上認真地記錄著佐爾坦說過的話,他听得出來對方對自己的這份學歷十分驕傲。
比起這位高材生,只上過一段時間中學的羅勒顯然只拿到了社會大學的畢業證書。
不過學歷上的差距並不會影響到他對事情的判斷,更不會影響到他是審問的節奏。
對方先聲奪人的做法的確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話語權,主導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看得出來對方在這方面的確很專業。
但對于羅勒先生無所謂,對方的這點伎倆他有的是辦法去應對。
耐心地听對方講完了在學校內的一系列經歷,也點頭應和了對方提出的數學在情報分析中的應用。
羅勒先生一直在听,但也一直不給予對方答復。只是單純地作為一個听眾,不與佐爾坦進行任何互動。
等對方都說的口干舌燥了之後,他才冷冷地問道︰
“說完了嗎?”
佐爾坦無奈地點頭。
“那好,我開始問吧。”
“首先這次的刺殺是你計劃的嗎?”
佐爾坦點頭,剛想要說些為什麼羅勒就打斷了他的話繼續問道︰
“刺客是在聯盟那邊上的船是吧?”
“以懂希德羅斯語為誘惑,讓聯盟的蠢貨貴族購買然後一起過來的是吧?”
一連兩個問題問得很快,佐爾坦都點頭承認了。
看來這個叫做羅勒的家伙水平也不賴啊……
佐爾坦在心里感嘆道,不僅是這刑偵水平,就對方的保密能力也很一流。
他知道革命軍大部分高層的動向,也知道貝內托主教就在革命軍的隊伍里,但就是不知道原來這家伙也負責了一個核心部門。
羅勒的問題很多,而且問得很快,基本都沒怎麼給佐爾坦反應的機會,他都照單全部回答了。
直到對方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你們隨聯盟派來的間諜不止這一個吧?”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就安排了這一個。”
佐爾坦此時已經有些疲憊了,40多歲的人實在沒法跟年輕人熬下去。
在羅勒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他就知道對方是在試探他了。
他也懶得掩飾,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們要問什麼直接問吧,反正帝國那邊我已經是回不去了。”
“只要你們能幫我把家人給接來,我倒是很樂意給你們提供一些帝國的情報。”
“一些?具體是哪些?”
羅勒顯然有了興趣,不過對于佐爾坦似是而非的承諾他沒有選擇直接相信,而是準備讓對方自己把籌碼搬上桌。
眼見面前之人不是個好糊弄的,佐爾坦也是心里一橫,索性直接玩了一手梭哈式談判。
他直接暴露了自己在布尼亞克地區的情報站,也告訴了羅勒自己在沃爾夫格勒的幾個藏身地點。
“那里面有我搜集來的一些資料,我的分析團隊也在其中一間公寓那,你們可以自己去驗證。”
“想要帝國的資料也可以,只要你們敢信任我,給錢我就給你帶來你們想要的情報。”
佐爾坦十分大方地說著,因為害怕對方不答應他還主動追加籌碼說道︰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的為人,但也請一定要相信金錢的力量。”
“情報工作是費錢的活,一分價錢一分貨是我們這一行的鐵律。”
“至少我的報價和能力,在整個行業里都是可以信賴的。”
佐爾坦毫不掩飾想要為革命軍效力的想法,這不僅是他唯一的生路,更是一次關乎到他們整個家族的豪賭。
就像他爺爺當年賭贏了帝國一樣,他現在也準備賭革命軍這條船一定比帝國那條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