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符文的沖擊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符咒在符文的沖擊下發出“滋滋”的聲響,符紙開始冒煙,隨後迅速燃燒起來。眨眼間“天罡闢邪鎮鬼符”便在一陣耀眼的火光中燃燒殆盡,化作灰燼飄散在空中。
失去了符咒的保護,血色符文毫無阻礙地擊中了張九爺的身體。
他只覺一陣劇痛襲來,仿佛身體被無數根針同時刺中,每一根針都穿透了他的肌膚,深入骨髓。
這股劇痛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雙腿也變得綿軟無力。
整個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他強忍著身體的疼痛,穩住身形,回頭再看麻燭明和麻濤,二人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不過好在堪堪避過了這一擊。
見三人都受傷,血觀音哈哈一陣邪笑,從血霧中現出身形,此時三人所見與之前又有不同,居然是一尊三頭六臂的詭譎巨像——左面獠牙怒目,右面妖媚含笑,居中頭顱卻無五官,只一片蠕動的血痂覆蓋臉龐,仿佛千萬張痛苦人皮糅合而成。
六只手臂各持法器︰剝皮刀、人骨念珠、盛滿腐血的銅缽、哭嚎的嬰骸燈籠。
只見居中血面竟發出三重混音,似老嫗咳喘、幼童尖笑、壯漢低吼交織,“這尸塔雖有萬千支那人的尸體做養料,還差幾具有道行的血肉呢,我看你們正好合適。你們還是趁早投降,在我座下當一個血傀童子,我會留你們一個全尸!哈哈哈哈哈……”
張九爺強忍著劇痛,怒目圓睜,對著血觀音厲聲怒斥道︰“你這等邪惡之物,休要在此大放厥詞!
我等豈會向你這等殘害生靈、涂炭世間的妖魔投降!你以為憑借這些陰邪手段就能讓我們屈服,簡直是痴心妄想!”
說罷,張九爺咬了咬牙,從懷中又掏出一張“乾坤降魔符”。此符上繪有乾坤八卦之象,隱隱散發著一股浩然正氣。
他雙手緊握符咒,口中高聲念起咒語︰“乾坤朗朗,日月昭彰。降魔除怪,正道興揚。八卦輪轉,邪祟消亡。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的念出,“乾坤降魔符”瞬間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巨大的八卦光輪,帶著無盡的威嚴與力量,朝著血觀音飛速旋轉而去。光輪所過之處,周圍的血色符文紛紛被震碎,化作點點血光消散在空中。
麻燭明見張九爺再次發起攻擊,也抖擻精神。他將趕尸鈴高高舉起,用力搖晃,鈴聲如雷霆般響徹佛堂。“陰司鬼差,听吾號令。萬魂齊聚,破邪除佞。踏破血障,誅滅魔影。急急如律令!”
剎那間,佛堂的四面八方涌出無數陰森的鬼魂,這些鬼魂形態各異,有的青面獠牙,有的披頭散發,他們發出陣陣淒厲的嚎叫,如潮水般朝著血觀音涌去。
麻濤也不甘落後,一口精血噴在麻蛇鞭上,鞭身頓時幽黑的光芒一閃。他大喝一聲︰“麻蛇再臨,邪祟難存。鞭影縱橫,血魔斷魂!”
說麻蛇鞭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閃電,朝著血觀音的六只手臂抽去,試圖打斷它手中的法器。
血觀音見三人再次發起攻擊,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嘴里再次發出三重混音︰“爾等螻蟻,不自量力。”
說罷它將串嬰骸骨燈一揮,骸骨眼窩中的幽火瞬間變大,形成一道道火焰朝著三人席卷而來。
麻燭明當機立斷,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念起“血火克制咒”︰“血火相融,以正克凶。邪火退散,正道昌隆。”
精血化作一道血光,與火焰踫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然而血觀音的力量太過強大,三人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血觀音趁機狂笑念咒“腐血之瀑,傾覆三界,吞噬生靈,永無天日。以我之血,引萬鬼之怒,封印光明,唯有黑暗。”
咒語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韻律,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惡魔的低語,在空氣中回蕩,讓周圍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隨著咒語的結束,一股邪惡的力量在血觀音周身凝聚。
血觀音高舉手掌,一股腐血突然從血觀音的掌心洶涌而出,那腐血並非普通的紅色,而是一種近乎黑紫的顏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仿佛是無數冤魂的怨氣所化。
腐血如同一條扭曲的巨蟒,在空中蜿蜒游動,隨後如同一道黑色的瀑布般傾瀉而下,帶著無盡的惡意和毀滅的力量,將三人徹底淹沒在其中。
張九爺只覺一股刺鼻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瞬間充斥了他的鼻腔和口腔,讓他忍不住想要嘔吐。
腐血黏在他的皮膚上,像是無數只冰冷的觸手,緊緊地吸附著他,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肌膚,帶來鑽心的疼痛。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
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只有那黑紫色的腐血在他的視線中不斷地翻滾涌動,像是一個恐怖的旋渦,要將他徹底吞噬。他拼命地掙扎著,想要擺脫這腐血的束縛,但卻感覺自己的力量在不斷地流失,每一次掙扎都讓他更加虛弱,陷入了絕望的困境。
血觀音見三人動彈不得,三重混音更加猖獗得意,發出陣陣狂笑!
腐血如活物般纏繞侵蝕,張九爺只覺得每一寸裸露的皮膚都在被無數細小的毒牙啃噬,冰冷的劇痛深入骨髓,視野被粘稠的黑暗佔據。
麻濤的身體在污穢的血漿中痛苦地痙攣,麻蛇鞭脫手沉浮,鞭身黯淡。
唯有麻燭明,那雙燃燒著慘綠幽芒的“尸眼”,穿透了層層污穢的血障,死死釘在血觀音那無面的居中頭顱深處——一點極其微弱、卻純淨得近乎刺目的玉白毫光,正在血痂的劇烈蠕動下頑強閃爍,如同污濁泥沼中沉浮的明珠。
“張道長…濤兒!”麻燭明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近乎燃燒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中擠出的血塊,“那東西…那東西的命門在心口!一點殘存的玉淨瓶靈光…污而未滅!”
他猛地咬破舌尖,混合著精血噴在枯槁的十指上,指訣瞬間染成淒厲的赤紅。“拼了這把老骨頭…為你們開條路!濤兒,鞭來!張道長…看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