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訓練學校的操場上,迷彩與陽光交織成一片沸騰的海洋。
第一期畢業匯報典禮正進行到高潮,劉英站在觀禮台側後方,看著台下一萬名學員組成的方陣,軍靴踏在地面的震動順著木板傳來,像擂動的戰鼓。這些年輕人的作訓服上還留著阿呼國戰場的彈孔補丁,黝黑的臉龐上,眼神比胸前的功勛獎章更亮 —— 他們是她親手打磨了一年的利刃,每一道寒光里都凝結著血汗。
“格斗對抗演示,開始!” 劉英的口令透過擴音器炸開,三十名學員如獵豹般撲向模擬敵群。格擋、側踹、鎖喉,動作餃接快得只剩殘影,被 “擊倒” 的學員順勢翻滾,瞬間從靴筒抽出匕首反制,金屬踫撞聲清脆刺耳。
觀禮台上,趙杰猛地前傾身體,海軍陸戰隊的深藍色制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好!這反應速度,比我們現役的偵察兵快至少 0.5 秒!”
他轉頭看向劉錚,軍帽下的眼楮里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老團長,這批兵給我們陸戰隊勻五百!上個月南沙演習,要是有這樣的尖兵,何至于讓那艘偽裝漁船跑了?”趙杰打起了感情牌。
田雨可早就借著幫助劉英的名義,早早就等在這里,準備挖一些種子選手到他的傘兵部隊偵察團︰“趙司令可別貪心。” 她指著正在進行索降演示的學員,他們從三十米高的模擬直升機上墜落,在離地三米處突然拉開繩索緩沖,動作比燕子還輕盈,“你看這索降精度,傘兵偵察團急需這樣的全能型人才,年底跨區演習就缺尖兵撐場子。”
觀禮台後排頓時像炸開的蜂巢。第六集團軍的代表李軍長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遠處重武器演示場的火光︰“我們駐守高原,更需要精通山地作戰的特種兵。” 他指著正在拆解 92 式步兵炮的學員,他們蒙眼操作,零件在雪地上擺成整齊的弧線,“海拔五千米能三分鐘裝炮,這種本事,全軍找不出第二支隊伍。”
“都肅靜!” 劉錚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喧囂的力量。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台下正在進行多兵種協同演練的學員 —— 有的在操作步兵炮,有的在調試坦克電台,有的模擬的水下格斗。“這批兵是特戰司令部定向培養的,一個都不能動。”
趙杰 “ ” 地站起來,軍靴在木板上磕出火星︰“當初建校時說好資源共享!我們陸戰隊可是捐了十艘登陸艇當教具,現在……”
“此一時彼一時。” 劉錚打斷他,“他們在戰場上學的是跨兵種聯合作戰,這種能力目前只有特戰司令部能發揮最大效能。” 他頓了頓,說道,“但我有個更劃算的方案。”
匯報表演的最後一項,是一萬名學員的分列式。他們肩扛加裝刺刀的步槍,正步走過觀禮台,槍刺在陽光下連成一片鋒利的銀河。劉錚接過劉英遞來的花名冊,封面上 “鐵血一期” 四個燙金大字被風吹得微微顫動。
“同志們!” 他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遍全場,驚飛了樹梢上的麻雀,“你們在阿呼國的廢墟里證明了自己,但強軍之路不止一條。” 他舉起花名冊,“特戰司令部需要你們,但全軍更需要你們的火種。”
當天下午,特戰司令部的會議室里煙霧繚繞。
趙杰把退伍官兵檔案摔在桌上,紙張散落一地︰“六千退伍兵里挑四千當教官?團長,你這是耍我們!” 檔案上的照片里,老兵們或斷了手指,或留著彈痕,眼神卻比鋼槍還硬。
“耍你們?” 劉錚撿起一份檔案,指著上面的記錄,“王鐵山,徒手奪過日軍軍官的指揮刀;李紅梅,在喀布爾用急救包救過三個平民,戰場急救經驗比教材還實用。” 他把檔案推到趙杰面前,“你們陸戰隊缺的不是沖鋒的尖兵,是能把實戰經驗嚼碎了喂給新兵的教官。”
田雨忽然笑了,指著地圖上的空降訓練場︰“我算看明白了,你是想讓這些老兵當‘種子’。” 她拿起一份訓練計劃,上面標注著 “傘降故障排除”“夜間滲透技巧” 等課程,“讓他們把特戰司令部的看家本領,變成全軍都能用的戰術手冊。”
“不止如此。” 劉英拿著筆記本走進來,介紹了各部隊的訓練短板分析,“裝甲部隊的野外維修、炮兵的快速校準、海軍的登艦戰術,這些老兵都在戰場上學過實戰技巧。” 她說,我們特戰隊的一個獨臂老兵能單手分解步槍,動作比常人還快,“比如這位張班長,能教新兵如何在負傷時保持戰斗力,這比任何理論都管用。”
趙杰翻著老兵檔案,眉頭漸漸舒展。這些檔案里夾著戰場筆記,有的記著 “風沙大時步槍要每小時擦一次”,有的畫著簡易的山地掩體草圖,字里行間都是硝煙味。“行,算你狠。” 他說道,“劉司令,明年的畢業生,陸戰隊要優先挑人!”
“那得看你們的訓練成果。” 劉錚拉開窗簾,陽光涌進來,照亮了牆上的分配方案 —— 六個集團軍各得五百名教官,海軍陸戰隊和傘兵各分五百名,正好四千名願意在部隊繼續發光發熱的特戰隊官兵。“三個月後搞全軍比武,誰的隊伍進步大,明年就給誰多配名額。”
一周後,各部隊的接兵車排成長龍。王鐵山背著打包好的行囊,特戰司令部的臂章被他小心翼翼地別在背包外側。“班長,舍不得吧?” 年輕學員紅著眼問。
“傻小子。” 王鐵山揉了揉他的頭發,指腹的老繭蹭得對方直縮脖子,“咱們特戰兵的本事,藏著掖著才是浪費。等明年,我帶陸戰隊的新兵來跟你們比一比!”
登車時,他回頭望了一眼特種司令部的“忠誠、勇敢、善戰”這 六個大字在陽光下閃著光。遠處,劉錚和劉英站在樓頂,看著載滿老兵的車隊駛離營區,像一群帶著火種的候鳥,飛向祖國的四面八方。
海軍陸戰隊的兩棲訓練場上,王鐵山正給新兵演示灘頭沖鋒技巧︰“記住,浪頭最高點時開槍最穩,就像你們追姑娘,得瞅準時機再出手……” 傘兵基地里,李紅梅教女兵戰場急救,用繃帶演示如何快速止血,聲音比口令還響亮;高原哨所中,張班長帶著新兵在雪地里挖掩體,獨臂揮舞工兵鏟的身影,在雪山映襯下格外挺拔。
劉錚站在特種兵訓練學校指揮中心,看著各部隊傳來的訓練資料,嘴角揚起笑意。
劉英遞來一杯熱茶︰“現在沒人說你偏心了吧?”
“他們會明白的。” 劉錚望著窗外,訓練場上,新學員們正在進行戰術演練,動作里已經有了老兵的影子,“真正的強軍,不是把利刃攥在手里,是讓每把刀都能劈開前路。”
夕陽下,一萬名新特種兵正在進行入營宣誓,口號聲震得雲都在動。而在千里之外的各個軍營里,四千名老兵教官正帶著新兵訓練,他們的軍帽上,都別著一枚小小的 “鐵血神兵” 特種兵退伍紀念章 —— 那是利刃化作火種的印記,在強軍路上,燒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