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的夜風裹挾著濕冷的泥腥味,吹過暗道盡頭的石縫,刺得人皮膚生寒。星光稀疏,映照在團隊疲憊的臉上,似在訴說長陵地宮方才的驚魂一戰。
董文翊倚靠著石壁,胸口的血誓紋路隱隱發燙,氣息不穩卻強撐著掃視四周。林瑤緊握西漢密檔,竹簡上的星宿刻痕在月光下泛著幽光,她低頭細讀,眉頭緊鎖。
徐震半跪在地,檢查王匡的傷勢,毒蟲咬痕已擴散至肩頭,烏黑的傷口散發淡淡腥臭。甦小曼撕下衣角,熟練地為王匡換藥,眼神卻不時瞥向暗道入口,防備追兵。
“密檔說,漢武帝以星宿術借秦朝氣運,封西漢龍脈,”林瑤低聲道,聲音中透著疲憊與興奮,“長陵星宮是節點之一,真正的源頭在咸陽始皇地宮。龍皇龍石……可能是打開那里的鑰匙。”她抬頭,看向董文翊,“但天樞已經盯上咸陽,朱鳳和銀狐不會放過我們。”
董文翊擦去嘴角的血跡,冷笑︰“天樞?他們想要的,不只是龍脈。”他看向司馬瑋,目光如刀,“你手里的竹簡,還藏了什麼?別逼我動手。”
司馬瑋輕笑,攤開雙手,竹簡已交還林瑤︰“別這麼緊張,董兄。我只知道,八王之亂的根源,和漢室氣運的斷裂有關。秦朝的秘密,比你想的更深。”他頓了頓,眼神掃過眾人,“天樞的線人,已經滲透青龍會,咸陽不會太平。”
“夠了!”呂伯奢打斷,推了推眼鏡,語氣冷硬,“現在不是扯八王之亂的時候。星宮機關剛解,渭河水脈有異動,銀狐的無人機隨時會追上來。”他看向小刀,“還能不能恢復通訊?”
小刀搖頭,苦笑︰“設備全廢,除非找到信號塔,否則我們和青龍會的接應聯系不上。”她瞥向暗道入口,聲音壓低,“朱鳳的鬼 鳥還在附近,我听見翅膀聲了。”
渭河岸邊的蘆葦叢中,傳來一陣詭異的低鳴,鬼 鳥的黑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徐震猛地起身,槍口對準蘆葦,低喝︰“所有人,準備撤!”他背起王匡,動作卻因傷口牽扯而一滯。甦小曼迅速扶住他,低聲道︰“我來,你別硬撐。”
王匡勉強睜眼,沙啞道︰“別管我……密檔……不能落入朱鳳手里……”他咳出一口血,眼中卻閃過一絲執念,“西漢龍脈……連通秦朝……不能斷……”
林瑤咬唇,將密檔塞入背包,目光堅定︰“我們不會丟下你。”她看向董文翊,“渭河水道有暗流,青龍會的接應船應該在下游。我們得走水路,甩開銀狐。”
董文翊點頭,強壓反噬的劇痛,指向蘆葦深處︰“走,避開鬼 鳥,沿河岸找船。”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司馬瑋,“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司馬瑋聳肩,笑容意味深長︰“我比你更想活,董兄。”
團隊悄然行動,借著蘆葦的掩護,沿渭河岸邊摸索前行。夜色中,河水泛著幽光,遠處傳來無人機的低鳴,銀狐的追兵如影隨形。
呂伯奢走在隊伍前端,手持羅盤,觀察水流變化,低聲道︰“渭河水脈受星宮機關影響,暗流紊亂,接應船可能被困。”
“困了也得找!”徐震咬牙,背著王匡的步伐沉重卻不停。甦小曼緊隨其後,短刀在手,警惕地掃視四周。鬼 鳥的尖嘯驟然逼近,一道黑影從蘆葦中撲出,直奔林瑤。
“小心!”甦小曼反應極快,短刀揮出,斬落一只鬼 鳥,綠色汁液濺了一地。林瑤驚魂未定,護住密檔後退。董文翊猛地轉身,匕首刺向另一只撲來的鬼 鳥,動作卻因反噬而慢了半拍,肩膀被劃出一道血痕。
“該死!”小刀低罵,扔出一枚信號彈,火光照亮河岸,短暫驅散鬼 鳥。遠處,無人機的紅外激光掃過蘆葦,銀狐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冰冷刺耳︰“交出龍石和密檔,饒你們一命!”
“她還真看得起我們!”徐震冷哼,示意眾人加快步伐。呂伯奢突然停下,指向河面︰“那里!青龍會的船!”月光下,一艘黑色快艇隱在暗流中,船頭站著青龍會的接應人,揮動信號燈。
團隊迅速靠近,渭河水流湍急,暗流涌動,船身微微搖晃。接應人低聲喊道︰“快上船,銀狐的雇佣兵在三公里外!”徐震率先將王匡抬上快艇,甦小曼與小刀緊隨其後。林瑤護著密檔登船,呂伯奢與司馬瑋斷後。
董文翊最後一個上船,剛踏上甲板,河岸傳來一聲巨響,蘆葦叢中火光沖天。朱鳳的身影出現在岸邊,手持殘缺的龍皇玉 ,冷笑道︰“你們逃不掉!龍脈的秘密,我要定了!”她身後的鬼 鳥群起飛,毒蟲如潮水涌向河面。
“開船!”董文翊低吼,接應人猛拉油門,快艇沖破暗流,激起一片水花。徐震開槍壓制鬼 鳥,子彈劃破夜空,火光與尖嘯交織。林瑤緊握密檔,低聲道︰“咸陽……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
快艇在渭河的暗流中疾馳,鬼 鳥的追擊逐漸被甩開。董文翊倚在船舷,胸口的血誓紋路在月光下暗紅如血。他望向遠處的河面,喃喃道︰“秦朝的龍脈……到底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