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與舊日支配者們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褻瀆的流暢
他們並非簡單地掠奪,而是在執行一場精密的“宇宙外科手術”。
黃袍在虛空中鋪開,化作一片蠕動的黃色海洋,無數細小的觸須從海洋中伸出,刺入一顆修真星球的地核。
觸須拔離時,每個創口都涌出粘稠的混沌汁液,汁液落地生根,長成黑色的晶體叢林,晶體頂端的眼球日夜不休地轉動,將世界的法則數據反饋給門扉後的混沌。這便是他們的“楔子”,能悄無聲息地瓦解世界的根基。
克甦魯的章魚頭深吸一口氣,腹下的觸須猛地繃緊,如同千萬根牽引星辰的繩索。他對準一顆科技星球的赤道,噴出墨綠色的霧靄,霧靄落地後化作巨大的星圖陣紋,陣紋與門扉後的混沌頻率共振,竟讓整顆星球開始圍繞陣紋中心旋轉,如同被無形引力捕獲的衛星,緩緩朝著血色門扉偏移。
更令人心驚的是莎布•尼古拉絲的手段。她指尖的藤蔓化作流光,纏繞住一顆魔法星球的星核,藤蔓上的妖花瘋狂綻放,每片花瓣都在吟誦扭曲的咒語。隨著咒語聲,星球的引力場開始紊亂,大陸板塊如同融化的奶酪般流動,原本璀璨的魔法星辰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整個世界都在發出痛苦的嗡鳴,卻無力抵抗那股將它拖向混沌的巨力。
李長生曾見過修士移山填海,見過科技毀滅星球,卻從未想過能有存在將一整個世界當作獵物拖拽。
就在這時,遠方的星系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那是這方宇宙的本源之力在燃燒,如同瀕死巨獸的最後嘶吼。
“終于醒了麼?”莎拉的指尖劃過虛空,描摹著那些光芒的軌跡。
五道身影破開光年距離,瞬間抵達戰場。為首者是一位身披星辰戰甲的巨人,鎧甲上瓖嵌著億萬顆微型恆星,每一次呼吸都能帶起成片的超新星爆發;緊隨其後的是一位懸浮在蓮台上的佛陀,周身環繞著三千個金色世界,每個世界里都有無數生靈在誦經;還有駕馭著時間長河的老者,身軀由純粹法則構成的元素君主,以及一頭背負著九座大陸的玄龜。
“域外邪魔!膽敢染指吾等宇宙!”星辰巨人的聲音震碎了成片的隕石,他揮拳砸向正在拖拽星球的克甦魯,拳風所過之處,空間都被碾成量子塵埃。
克甦魯卻只是懶洋洋地擺動觸須,墨綠色的黏液在身前化作護盾。巨人的拳頭砸在護盾上,竟如同泥牛入海。
時間老者試圖逆轉克甦魯的動作,他揮手間,周圍的時空開始倒流,星球偏移的軌跡出現倒退的跡象。但莎布•尼古拉絲只是瞥了他一眼,周身的藤蔓便無視時間法則,瞬間刺穿了他的軀體。老者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腐朽,最終化作一捧飛灰,連時間都無法拯救他的湮滅。
元素君主化作等離子洪流,撞向那些黑色晶體叢林,卻被晶體上的眼球射出的光線定在原地,洪流迅速冷卻、凝固,最終變成一尊布滿混沌符文的雕像。
李長生清晰地感知到雙方的力量差距,古神們的力量則是混沌本身,無序卻蘊藏著毀滅一切的偉力。前者的攻擊如同孩童用樹枝抽打山岳,後者甚至無需刻意反擊,自身的存在便能瓦解對方的力量。
戰斗在片刻間便已結束。
星辰巨人的戰甲寸寸碎裂,恆星在鎧甲縫隙中熄滅;佛陀的金身徹底崩解,三千世界化作泡影;玄龜的尸身漂浮在虛空中,九座大陸淪為混沌的養料。殘存的零星強者望著同伴的慘狀,眼中的戰意被恐懼吞噬,轉身欲逃,卻被門扉周圍的混沌造物截殺,連一絲能量漣漪都未曾留下。
虛空中只剩下古神們繼續“搬運”世界的低沉嗡鳴。
更多的混沌楔子刺入不同星球,更多的世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朝著血色門扉緩緩移動,如同朝聖的信徒走向他們的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