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獨眼漢子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蔣 ,有本事就殺了老子!”話音未落,蔣 的皮鞭已狠狠抽在他背上,瞬間綻開五道血痕。“我沒功夫和你耗。”蔣 示意獄卒端來一盆鹽水,“把他的傷口浸進去,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另一邊,灰衣男子被按在釘板上,十指已被夾棍夾得血肉模糊。“你們......別想得逞......”他喘著粗氣,嘴角溢出鮮血。蔣 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燒得通紅的烙鐵︰“看來你還不夠痛。”烙鐵落下的瞬間,詔獄內響起令人牙酸的皮肉焦糊味。
審訊持續到天快亮時,疤面漢子終于撐不住了。他望著滿地刑具,聲音顫抖︰“我說......我們大部分兄弟都往江南和沿海去了......應天的聯絡點......在城西米鋪的夾層里......”話沒說完,一旁的年輕教徒突然暴起,用頭撞向蔣 ,卻被獄卒死死按住。
蔣 滿意地收起記錄的紙張,轉身對下屬吩咐︰“即刻包圍城西米鋪。至于這些人,繼續審,我要知道他們和沿海哪些勢力有勾結。”
當蔣 再次返回東宮匯報時,朱雄英猛地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茶水濺濕了攤開的沿海布防圖︰“沿海全是倭寇扎堆的地方!蔣 ,立刻讓錦衣衛沿海南下!從北直隸到廣東。增派人手,尤其是這些倭寇泛濫的地方,給我把眼線撒得比漁網還密!但凡發現白蓮教和倭寇勾結的證據,直接動手!”
蔣 額頭沁出冷汗,抱拳沉聲道︰“卑職領命!”
說罷,他後退三步,躬身行禮,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門。
待蔣 的身影消失在宮道拐角,朱雄英望著案頭的密報,眉頭緊鎖,心中盤算著下一步如何徹底絞殺白蓮教余孽,絕不能讓沿海再添動蕩。
但是朱雄英又知道此事急不來,現在還沒到倭寇泛濫的時候。並且,他現在也出不了應天府……
爺爺不讓……
看樣,還是要多加把勁啊……
翌日……
東宮文化殿……
朱雄英將剛收到的沿海軍情密報重重摔在案上,白蓮教余孽與倭寇勾結的消息,讓他眉頭緊鎖,心中滿是憂慮。
“宣戶部尚書夏元吉覲見!”隨著宦官尖細的嗓音劃破寂靜,身著緋袍的夏元吉疾步而入,官帽上的梁冠隨著步伐輕晃。他剛行完禮,便听見朱雄英沉聲道︰“夏愛卿,如今國庫還剩多少存銀?”
夏元吉恭恭敬敬給朱雄英行禮道︰“啟稟殿下,自推行新政、查抄貪腐以來,國庫現有存銀約兩千萬兩。”
“兩千萬兩?!”朱雄英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喜。
他原以為抄家雖多,但賑災、北疆軍餉耗去不少,沒想到竟還有這般厚實家底。
看著夏元吉,他忍不住贊道︰“夏愛卿當真是理財能手!現在咱也是個有錢人了。”
嘴上夸贊,朱雄英心里卻暗自嘀咕。夏元吉平日里總為了幾兩銀子和各部扯皮,連宮里修繕個門窗都要反復核減預算,被大臣們背地里叫“夏老摳”、“鐵公雞”。可如今看來,這“摳門”勁兒倒是真為朝廷省下了金山銀山。
朱雄英緊接著追問︰“若發動一場局部戰爭,持續半年時間,所需花費幾何?包括戰後撫恤、損毀賠償都算上。”
夏元吉垂眸思索片刻,指尖無意識摩挲賬本邊緣︰“以過往用兵經驗估算,籌備軍械糧草、征調兵力、戰後安撫......滿打滿算,最多三百萬兩白銀。”
朱雄英听聞此言,緊繃的肩膀陡然放松。兩千萬兩的家底,三百萬的支出,哪怕戰事不順,國庫也能穩穩兜底。
他忍不住撫掌大笑︰“夏愛卿當真是孤的財神爺!把國庫打理得井井有條,又能精準算出用兵花費,這份才能,朝中無人能及!”
說罷,朱雄英抬手取下腰間一枚羊脂玉扳指,親自上前遞給夏元吉︰“此玉溫潤通透,正配愛卿的清正廉明。今日便賞你了!”
夏元吉慌忙跪地,推辭道︰“臣不過盡分內之責,豈敢受此重賞......”
“愛卿不必推辭!”朱雄英將扳指塞進他手中,“這是應得的,在孤下面做事,你只要用心,不貪污,無需任何人情世故,孤就是你的後台。”
夏元吉緊緊攥著扳指,叩首道︰“臣明白,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殿下重托!”
朱雄英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詢問道︰“如果同時應對兩場局部戰爭,錢糧供應上可否有壓力?”
夏元吉神色一肅,謹慎問道︰“殿下,若同時開戰,兩場戰事的用兵規模大約如何?兵員征調、物資轉運的距離,都會影響開支。”
朱雄英道︰“沿海計劃用兵五萬五,但是可能需要跨海作戰,遼東打算掃平女真,估摸著兩萬五的精銳兵馬就可搞定。兩地同時推進,務必速戰速決。”
夏元吉快速心算,眉頭漸漸舒展︰“若按此規模,兩場戰事同時持續半年,除去常規軍餉,算上軍械損耗、戰後賑濟......”他抬眼望向朱雄英,篤定道,“本年開支加起來或不到五百萬兩。不過臣建議提前疏通江南漕運,將糧草預存在前線城池,既可節省轉運成本,又能應對突發戰事。至于遼東,微臣也可提前運轉糧草屯在北平,這樣戰時就不會出現運力不足,從而導致戰爭失利。”
朱雄英微微頷首,眼中滿是贊賞︰“夏愛卿思慮周全!即刻擬定戰時錢糧調度方案,重點標注漕運路線與囤糧城池。記住,孤要的不僅是打贏,更要花最少的錢,辦最大的事!還有,這兩場戰爭不會是同時進行,大概率會是一前一後,但是夏大人應該知道兵貴神速,所以,這兩場戰爭會餃接的很緊。”
“臣遵旨!”夏元吉再次叩首。
待夏元吉躬身退出書房,朱雄英神色輕松了一些。女真問題趁著還是小問題,直接犁庭掃穴。然後趁著倭國沒注意,直接從棒子國攻擊倭國本土,白蓮教與倭寇的威脅迫在眉睫。有夏元吉操持錢糧,至少在銀錢物資上,他能多幾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