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延松開了她,指間變出一根通體漆黑的針,針身幾乎要隱沒在指縫的陰影里,針尖卻泛著冷硬的光。
“這根針,只要插進你的喉嚨,你的小命就沒了”
他捏著那根黑針的手指微微轉動,針尖在她眼前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許杏兒呼吸都跟著停了下來。
陸瑾延話音頓了頓,他忽然傾身湊近,那無形的壓迫感卻比針尖更讓人發怵。
“不過,你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傷你分毫,還會讓你得到足夠安度余生的銀子”
在陸瑾延的威逼利誘之下,許杏兒只能妥協。
她原本裝傻也只是為了保命,如今自己危在旦夕,她也顧不了那麼多。
“我,我說就是”
許杏兒喝了口茶水壓壓驚,但臉上的懼意並沒有絲毫退去。
一年前,她跟著她爹一起去山里打獵,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想著采些山藥拿回去賣。
可她很快就跟她爹走散了,她尋了許久,才看到遠處的林子里的一隊人影。
只是她還沒上前詢問他們,就先一步看到她爹倒在血泊里。
許杏兒嚇得丟了魂,他爹留著最後一口氣,告訴她千萬不要讓那些人發現自己,更不要被人知道自己來過這里。
眼瞧著前面那隊人走遠後許杏兒才痛哭出聲,費力把她爹安葬後她沿著記憶里的路線跑回了村子。
她害怕會有人來殺自己滅口,于是便開始裝瘋賣傻起來,直到後來傅予安打听到她,把她帶回到衙門。
她猜到他就是想知道那天山里發生的事,可她不敢說,怕說了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麼?”
陸瑾延目光緊緊鎖在許杏兒臉上,不肯放過她一絲細微的表情。
他心底已經有了隱隱猜測,這事十有八九與金庫有關。
許杏兒努力回想那日的細節,眉頭蹙得很緊。
“我也不太清楚,山里有霧氣,我看不太清。只知道他們每個人都長得很高,很強壯。他們幾人一隊一起抬著像箱子一樣的東西……”
听到她的話,瑾延眼底掠過一絲了然,果然是和金庫有關。
陸瑾延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如此說來,只要沿著那條道走,就是尋找金庫的路線。
他按照許杏兒的描述將那條路線畫了下來,雖然路線不完整,但至少有了大致的方向。
把圖紙收好後,陸瑾延見許杏兒又默不作聲起來。
他警惕了一分。
“你偽裝了這麼久都不曾告訴傅予安,為何這般爽快告訴了我?”
啊?許杏兒有些無語的望了他一眼,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呀……
她聲音帶著濃烈的委屈。
“因為你說的我不告訴你你就要殺了我呀……”
陸瑾延噎了一瞬,他尷尬的站直了身子。
不過很快他又立馬換上冷酷無情的神色。
“你放心,我這人不愛撒謊,答應你的我必然做到。不過,傅予安一向愛記仇,他若是知道你騙了他,怕是會讓你比死還難受。所以,什麼時候該傻,你應該清楚”
陸瑾延“好言提醒”,許杏兒听得心里一咯 ,識趣的點了點頭。
‘這珍珠的成色的確和南海的很像,難道……’
陳憶典看了眼正在忙著主持分家的傅予安,這邊馬歡娘被一群媳婦嬸子寬慰,她也悄無聲混了過去。
幾個婦人見她過來都給她讓座,畢竟她是跟著傅予安過來的。
陳憶典也不客套,挨著馬歡娘坐下。
“歡娘姐,你這珠釵真好看,打哪兒買的呀?我也想買一件”
陳憶典臉上笑眯眯,也不知為何,她看到上面的珍珠就想到了襄王。
馬歡娘听到她說起這個,突然變得嬌羞起來,再沒有剛才那潑辣樣。
“你說這個呀,這也不是買的,是唐封親自打了送給我的”
馬歡娘笑的甜美,瞬間又沉浸在糖罐子里。
陳憶典一副驚訝又羨慕的表情。
“哇塞,唐大哥手藝可真好。我瞧這珍珠成色也不錯,怕是得花不少銀子吧?剛才就听說唐大哥學了門好手藝,歡娘姐真是好福氣”
被陳憶典這麼一吹捧,馬歡娘笑得更開心了。
“哎呀妹子你可別這麼說,哪里是什麼好手藝,他呀就是借著身板好幫別人運運貨,賺不了幾個錢”
陳憶典一拍手背更來勁了。
“歡娘姐你就別謙虛了,就算是運貨那也是運的都是上乘的寶貝,唐大哥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馬歡娘被她說得歡喜得不行,她就愛听別人夸唐封。
她看了眼周圍沒別人,這才把聲音放低了些。
“他賺這錢也是不容易的。每年都有幾次大任務,可是要進山里去,一去就是兩三天,你說這山里多危險,尤其是咱們這邊的山,出了名的難走”
說著她又摸了一下頭上的珠釵,露出幾分幸福的笑容。
“這上頭的珍珠就是他活干得好,主人家賞給他的”
陳憶典望了眼人堆里的唐封,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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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和離書已經由他們按了手印,分家也都擬定好了。
村長沒想到今天自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牙根癢癢卻又不敢發作。
馬歡娘滿意的抖了抖手里的和離書,朝村長得瑟的笑了笑。
“老不死的,今後你就跟著你寶貝兒子好好過吧,唐封的錢,一個子兒也不會再落到你手里”
“你!!!”
村長被氣得咳嗽幾聲險些背過氣去,他又怒氣沖沖看向唐封。
“哼!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子錢?用多了我都嫌晦氣!”
馬歡娘可不想跟他再吵嚷,拉著唐封和兒子就跟著娘家人回去,等他們自己的房屋修好了再回來。
很快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陳憶典朝四周看了看。
哎,邵厭人呢?
“在找我嗎?”
邵厭溫和的聲音出現在身後,陳憶典一回頭就看見他手里捧著一堆荷花和蓮蓬。
“這里的景致不錯,我四處逛了逛”
他自幼在宮里長大怕是很少看到外面的風景,陳憶典也沒多想。
也不知道陸瑾延從許杏兒那里問出什麼沒,今天本來是來看個熱鬧,沒想到還能發現些金庫的線索,陳憶典心情相當愉悅。
半個時辰後,幾人坐在回縣城的牛車上。
因為沒有棚子,他們只能被烈日曬著,車 轆碾過土路的吱呀聲里,蟬鳴也鋪天蓋地涌來。
陳憶典頭頂頂著一扇大荷葉做遮陽帽,腦袋昏昏欲睡的晃來晃去。
傅予安坐在她身旁,他眼角余光掃過對面正埋頭撥蓮子的邵厭,悄悄朝陳憶典身邊挪了挪。
他垂眸看著她被荷葉遮去大半的臉,手不自覺地用力抓緊車板。
經過早晨的那次幻覺,他自覺陳憶典對自己轉了性子,所以趁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伸手讓她靠在了自己肩頭。
傅予安知道襄王是陸瑾延審的,他必定知道不少關于金庫的線索,只可惜陸瑾延嘴里套不到一句實話,倒不如從陳憶典這里入手。
自己也算是了解她的性子,只要跟她打好了關系,她嘴快得很,不怕打听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傅予安這麼想著,又將手搭在了陳憶典肩上。
他心里念了句阿彌陀佛,雖然陳憶典也是女的,但他總有種勾引男人的感覺。
算了,就當舍身取義了,傅予安喉結滾了滾,手順著肩線往下,一寸寸往她細腰挪去。
“傅予安,你狗爪子做什麼呢?”
冷不丁的一聲讓空氣瞬間降了溫,陳憶典從傅予安手搭在她肩上時就已經清醒了,她本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沒想到他竟然想吃自己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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