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憶典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她肘擊了一下身旁的傅予安。
“是我我也選唐封,又高又壯的,比他哥看著靠譜多了”
傅予安認可的點點頭,這唐財看著就是一副窩囊樣。
隨著兩人的趕來,現場氣氛逐漸冷卻下來。
“歡娘你沒事吧?”
唐封著急忙慌的走到馬歡娘身邊,卻被她弟弟不滿的一把推開,馬歡娘拍了下她弟弟,示意別拿為難他。
“唐封你給我過來,你別忘了你姓唐不姓馬!”
村長見唐封還一個勁兒往她身邊跑,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的私情,他只覺得自己老臉丟盡了,恨不得上前給唐封兩巴掌。
唐封不忍的看了馬歡娘一眼,轉身走到他爹跟前,他雖然語氣不重,但眼神十分堅定。
“爹,這一切都和歡娘沒關系,您有什麼都沖我來”
沒想到他一來就替馬歡娘說話,村長氣得踹了他一腳。
“我就說你是個喪門星,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唐封任由他爹責打,可再怎麼打罵他也沒有後退一步。
唐財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他知道馬歡娘心中一直沒有自己,可卻不想她會和自己弟弟私通。
馬歡娘脾氣暴躁見不得唐封被打,兩三步上前把唐封拉開。
“老不死的,你才是喪門星,你克死了自己爹娘又克死了自己媳婦兒,要不是唐封命大也早就被你克死了!”
唐封看著馬歡娘為自己怒罵他爹,自從她來到唐家,每回他被他爹辱罵她都會替自己爭辯幾句。
他其實一直很愧疚,當年發生那件事,馬歡娘與他商議兩人一起離開這里,可他自己最後卻沒敢踏出那一步。
村長被馬歡娘指著鼻子罵氣得快暈過去,他用力扯了扯身邊的唐財。
“你還愣著干什麼?你媳婦兒如此大逆不道你還不趕緊給我收拾她!”
唐財從來都是他爹說什麼就是什麼,但他也有些怕馬歡娘,唯唯諾諾的想去拉扯她。
唐封雖然不會忤逆他爹,但對唐財他也沒什麼好臉色,要不是他,現在歡娘就是自己的妻子。
所以唐財還未靠近就被唐封一腳踹到了地上,這時一個五六歲小男孩從人堆里擠了進來,看到這副場景哭著就跑到唐財身邊去。
“嗚嗚嗚嗚小叔你不要打我爹嗚嗚嗚嗚,爹嗚嗚嗚嗚”
馬歡娘見狀,她撢掉了衣上的灰兩手一叉腰得意的朝村長笑了笑。
“老不死的,實話告訴你吧,軒兒也是我和唐封生的,他們爺倆後腰有顆一模一樣的痣,你從來不關心唐封怕是都不知道吧?”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炸開了鍋,原本看熱鬧的村民們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潮水般的議論聲。
“我說呢,這軒娃看著就和唐財不沾像,原來不是親生的”
“唐封也是夠倒霉的,一個人養家這麼久年兒子都不能認”
“嘖嘖嘖,唐百年真是作孽,好好的拆散人家做什麼?”
“是呀,當初成親的聘禮和宴席都是唐封花的錢,卻沒想到媳婦成了嫂子,這誰忍得住?”
村長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踉蹌著後退半步,指著馬歡娘,嘴唇哆嗦著,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圍議論聲紛紛響起,小男孩哭聲也漸漸截止,他抽噎著看了眼他娘,而後再看向地上的唐財。
“嗚嗚嗚……大伯”
“噗嗤”
陳憶典沒忍住笑出聲,趕緊尷尬捂住嘴,可肩膀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抖動著,眼里全是滿是憋不住的笑意。
村長站在一旁,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簡直快要爆炸。
“你,你,我今天非要——”
“行了”
傅予安打斷了村長的話,戲已經看夠了,也該輪到他來主持個公道了。
隨著傅予安出聲,原本還在嗡嗡作響的議論聲瞬間消歇,周圍再次安靜下來,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
他目光掃了眼眾人,隨即閑步走到村長跟前。
“馬歡娘私通一事是事實不假。不過,這也和你脫不了干系。說到底,還是你為老不尊的緣故”
村長沒想到他反倒斥責自己,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
“傅大人你——”
“我瞧著你們這日子也沒法安寧了,不如唐財和馬歡娘和離,你們呢,再分個家,皆大歡喜”
傅予安不想听他嘮叨,索性直接下了論斷。
村長听到這話頓時變了臉色,分了家唐封的錢可就落不到他手里了。
“這,這怎麼能行呢,我這個做爹的還健在,怎麼能分家呢”
“怎麼不行?莫不是你想看著自己兒子互相殘殺才如意?”
傅予安沒那麼多功夫去說服他,直接讓人去取筆墨來,現場就要給他們把這個爛賬解決掉。
唐封沒說話,顯然是認可分家的,尤其是馬歡娘緊緊握住他的手後,他更下定了決心。
“傅大人,這分家之事到底是我們唐家內部的事……”
“不是你們讓我馬不停蹄趕來做主嗎?我真做主了你們又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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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安不爽的臉色已經擺在明面上,他們這家不分,怕是遲早要鬧出人命官司。
村長啞然,他沒想到傅予安竟然會讓他們分家,而不是處死馬歡娘這個賤婦。
唐財听到要和馬歡娘和離,也只麻木的呆在一旁,其實他也不願與她過日子,她成日里總說自己沒用比不上唐封,和離了她也就如意了。
“把你們村里年長的族老請來,看看要怎麼分,分家之後就別再鬧出什麼事端了”
傅予安眼神警告在場的眾人,若是再因為這些破事打擾他尋找金庫,他可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這邊大伙已經一起商議著分家的事,陳憶典背著手瀟灑的張望著四周。
突然她的視線定格下來,停留在馬歡娘發髻上的珍珠銀釵上。
這珍珠……看起來好熟悉……
“啊啊啊啊啊!!!”
縣衙的內院里,許杏兒在跑到大門前一步被陸瑾延抓回了屋子。
許杏兒死死閉著眼,雙手胡亂捂住腦袋,指縫間漏出斷斷續續的尖叫。
“小心叫啞了嗓子”
陸瑾延拿起茶壺倒了杯水,目光隨意掃過許杏兒。
“忘了告訴你,衙門里現在沒人,都出去巡邏去了,你若堅持叫喚,怕還得叫一個時辰才能歇”
果然很快許杏兒就收了聲音,她仍舊捂著臉,透過指縫偷瞄過去。
他的身影在明滅的光影中顯得有些模糊,可那份無形的壓迫感,卻讓她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陸瑾延見她消停了,走上前將水杯放進她手中。
他定了定,目光落在她不斷顫抖的肩頭。
“告訴我,傅予安想從你這里知道什麼?”
許杏兒渾身一顫,猛地抬起頭,臉上還留著指腹的紅痕,一雙眼里滿是驚慌。
不過很快她又慌忙低下頭,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拼命裝作茫然不解的樣子。
陸瑾延一聲冷嗔,他捏住許杏兒的下顎,稍稍一施力迫使她不得不抬頭看向自己。
“你騙得了傅予安,卻騙不了我”
陸瑾延將她眼底的懼意盡收眼底。
“即便你是真傻,死人嘴里我都能挖出東西來,更何況活人?”
他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帶著令人膽寒的狠厲。
許杏兒嚇得瞳孔劇烈亂顫,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褪盡了所有血色,嘴唇哆嗦著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覺得那只捏著下顎的手,仿佛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