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在千秋宴上遇刺,這事自然引得朝廷不安,龍顏震怒。
發生如此冒犯天威之事,陸賦下令嚴查,使得出席千秋宴的人都人人自危起來。
陸賦將此事交由陸瑾讕徹查,只可惜凶手已經身死,他身上暫且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唯一能確定的他是死于他人之手,想必幕後還有主使。
眾人都猜測會不會是襄王未被糾察出的黨羽所為,畢竟敢公然和皇室作對的人,除了有謀反之心的襄王再無他人。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件事的第一個受害者會是薛明月。
刺殺一事發生後,那日與薛明月背地里說閑話的兩位官家小姐思慮良久後還是告訴了陸瑾讕當日薛明月與太子妃發生口角的事。
薛明月一向喜歡暗中使手段,被她害過的人可不止一個。哪怕此時她只是有點嫌疑,她們也不敢拿自己的家族來冒險,所以盡數告知給了陸瑾讕。
既然都有人指證,陸瑾讕當然不會放過,立即派人把薛明月押送進大理寺審問。
莫名其妙被抓進牢房,薛明月哪里受過這種罪,拼了命的喊冤。
不過她也並未太過恐慌,畢竟她確實與刺殺太子妃之事無關,總不可能真冤枉到她頭上來。
只是當她被帶去刑房時,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真的要被拷打了。
她本以為會是方鴻江來審,畢竟自己可是他表妹,他又是最公正嚴明,肯定不會動真格。
結果第一鞭子打到身上她就差點想招了,其實獄卒下手已經很輕了,但她的慘叫聲還是快要震聾人的耳朵。
方鴻江在前一日就離開了皇城,他還特意給大理寺的人交代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只不冤枉了她就是。
連薛家也是這個意思,畢竟薛明月平日里什麼德行他們心中都有數。
一是怕她真的膽大包天參與到刺殺太子妃一事拖累了家族,二來也是讓她好好長個教訓,免得她再這麼無法無天下去,遲早要闖出更大的禍事。
薛明月在牢里可沒少受罪,直到三天後陳憶源清醒過來,陸瑾讕才得知凶手是陳頌影,薛明月才算是證實了清白。
但她自覺自己沒有任何過錯卻無辜遭罪,薛府和國公府無一人替她求情,她實在咽不下這委屈,回府後次日夜里便收拾錢財離家出走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跑的,薛家派了好些人,愣是沒找著人影,反倒讓別人看了笑話,背後議論薛家沒規矩。
但比起薛家的雞飛狗跳,太子府安靜得出奇,似一點聲音都能驚動這座肅穆莊嚴的府邸。
陸瑾讕連著幾天幾乎都守在陳憶源床邊貼身照料,把手里的政事都分派給了下屬。
陸賦見他好幾日都未上朝原本還有些不悅,但得知他是日夜陪護太子妃後又軟了心思。
他想到當初秦姝儀在冷宮生命垂危,可她怎麼也不願見自己,他想親自照顧她服用湯藥都沒機會。
如今看到自己兒子如此情深意重,他自覺是得了他的真傳,不禁有些欣慰,便由著陸瑾讕去了。
鳳棲梧桐床上,蜀錦褥被細心鋪展得平展無褶,榻上的陳憶源面色仍是紙一般的白。
經過太醫的太醫的精心診治與湯藥調理,陳憶源總算在閻羅殿撿回一條命。
不過哪怕沒有生命危險,她身子經此一劫也虛弱得不行,必須得好好休養。
陸瑾讕親自給陳憶源喂完湯藥後小心翼翼扶著她躺下歇息,生怕有哪點讓她不舒服。
對于陳憶源的受傷他既心疼又內疚,若不是自己當初沒把陳頌影處理干淨,也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他倒是沒往陸瑾延頭上想,畢竟在他看來,陳頌影來找他尋仇也是合理。但他寧願他直接報復自己,這樣阿源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只可惜陳頌影的身份不能被人知道,他也只能草草了結此事,以免惹火上身。
陳憶源神色冷淡,哪怕經過九死一生,她也並未有太多情緒,更沒留下半分驚悸或後怕,仿佛生死也就那麼一回事。
陸瑾讕拿過扇子給她輕輕扇風,她現在養傷,得忌諱著悶熱發炎。
“只可惜陳頌影已經死了,把你害成這樣,他死得也太痛快了”
陸瑾讕握緊扇柄,只要一想到陳頌影對陳憶源的心思他就覺得他該被千刀萬剮。
“無所謂,就當還給她了”
陳憶源凝著帳頂繡的金鳳團絨,金線勾出的羽翼在稀釋的日光下泛著冷調,襯得她的眸光像浸在寒潭里的石子。
她當時听到了,陳頌影想殺的那個人……
不過既然老天不讓自己死,她今後自然不會辜負這份天意。
陸瑾讕不知道陳憶源說的是誰,他只以為她心中當真有陳頌影的一席之地,心底不免有些酸澀。
“阿源,別想那些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他的語氣似懇求,又似抱怨。
陳憶源這才轉眼看向他,眸光清淺。
這個男人,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依賴自己。
從前她只覺得他們只是合作相伴而已,她為他籌謀布局,他做自己向上爬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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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自己的那些情愫也該是基于自己替他出謀劃策的緣故。
可這幾日他守著自己寸步不離,陳憶源忽然覺得,或許是她看輕了這層關系。
不過相比起權利,女兒情長這些無邊際的東西自是要靠後。
“我沒事了,你去忙政務要緊,別讓人說你這個太子不顧正事”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一汪不起波瀾的靜水,听不出半分情緒起伏。
陸瑾讕有些無奈,自己不過是想多陪陪她。
但他知道若是自己硬要待在這里只會惹她不悅,便替她捏了捏被子。
“那你好生歇著,我晚上再過來看你”
陸瑾讕讓人抬了冰放在外間,很快整個室內都涼快了不少。
他剛回到書房,陸遲驚便迎了上來,眉宇間帶著幾分凝重。
“聖旨下了,陛下派承王去宿州追查金庫”
陸遲驚語氣有些不爽。
“意料之中的事”
陸瑾讕並不意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如今這金庫從寶藏變成了燙手山芋,找沒找到都是苦差事,且若是那麼好找,傅予安那邊早就有消息了。
陸瑾延去了宿州對自己來說也全然不是壞事,至少他沒空在皇城給自己使絆子。
陸瑾讕看著桌案上堆砌起來的公文,內心充斥著疲倦。
本來就有一堆事情要忙,要是還要再應付陸瑾延,自己怕是分身乏術。
陸遲驚沒想到他這般淡定,他還以為他定會掀翻桌子呢。
“千秋宴後續的事都處理妥當了,這次銀子都派去了桐州。如今高平被撤了職,新上任的太守是從平城調任來的,想必你的心思他也會明白”
這次他們沒有明目張膽的安排自己人,否則也太惹眼了些,但桐州災後新建,還是得有個靠譜的人,萬不能再出差錯。
陸瑾讕點了點頭,如今想走他這條門路的人不少,他是得挑出幾個可用之人。
不過看到桌案上幾堆折子書信,陸瑾讕抬手拍了拍額頭,眉宇間擰起幾分刻意的倦意,聲音里也帶著點有氣無力的哀嘆。
“嘖,頭疼死了,你先幫我看著折子,我去看看阿源的藥煎得怎麼樣了”
陸瑾讕說完不等陸遲驚應聲,他已轉身大步跨出書房並帶上了房門。
陸遲驚看著緊閉的房門,又掃了眼桌上的幾座小山,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真是情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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