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後,祝懷熙便叫來管家告訴他自己要去河川一趟,在得知是陪同王怡前去後,管家還真什麼也沒多問。
如今在軍營待習慣了,在外他都喜騎馬,不愛坐馬車。
祝懷熙獨自騎著馬去了王府,剛到王府所在的街頭便看見王怡正準備著馬車。
“世子殿下”
王怡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與她匯合,有些激動的輕喚了一聲。
祝懷熙勒住韁繩下了馬,隨意掃了眼他們的隊伍,人不算太多,應該不會耽擱行程。
“都準備好了就起身吧”
他本想把追風帶上,可它到底是頭狼,發野性的時候萬一傷到人便不好了。
王怡含情點點頭,他特意過來是幫自己查看準備有無不妥嗎?自動把這轉化為關心,王怡臉上越發羞澀起來。
她見東西都裝好了,便準備上馬車,可剛挪了一步便听到最後面傳來一陣動靜。
這動靜不小,也引得了祝懷熙的注意,他朝後方看去,見是一輛不起眼的小馬車。
“什麼聲音?”
王怡皺了皺眉,看向那馬車外的僕婦,給她使了個眼色,連個人都看守不好。
她走到祝懷熙身邊,話里話間都有意遮掩。
“沒什麼,想來是丫鬟不小心磕到了車壁”
她不說還好,一說祝懷熙還真發現了不對勁。
這馬車雖小,可木板卻十分厚實,車窗和門都上了鎖,瞧著倒像是輛稍顯體面的囚車。
思索片刻他朝那馬車走了過去,王怡暗道不好跟著過去。
祝懷熙走近了才听到里面的具體動靜,像是有人在奮力掙扎,且听這聲音是個女人。
似察覺到馬車外的情況,里面的動靜愈發大起來。
“里面關的是誰?”
祝懷熙看向那不斷抖動的鎖扣,隨口問了句。
“這……”
馬車上的僕婦不知該如何開口,有些為難的看向王怡。
王怡神色比僕婦好不到哪里去,她沒想到祝懷熙會關注到此事。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殿下——”
“把車門打開”
她這般不肯讓自己知道,祝懷熙更好奇了,什麼人需要她如此遮掩。
僕婦看了眼王怡,對方悻悻的點了點頭。
鎖扣被打開後,里面模糊不清的聲音瞬間放大。
隨著僕婦將車門打開,祝懷熙看到了馬車里被綁住手腳堵住嘴的女人。
里頭的女人看見祝懷熙後掙扎得更厲害了,僕婦竟是按也按不住。
在見到里面的女人後,祝懷熙神色淡然了一瞬,也是,哪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王怡不知為何祝懷熙神色竟有些失落,只以為是家中丑事被他知道惹得他反感。
“她是府中的姨娘,因不安分犯了規矩,被母親打發到外祖家教管”
這姨娘憑著年輕貌美在府中肆意妄為,趁著她爹不在府中,她娘便找機會欲料理了姨娘,這也是她此次回外祖家主要目的。
畢竟是內宅丑事,叫外人知道了只會覺得是王府家風不嚴,所以王怡並不願被祝懷熙知道。
如今她大哥還在獄中,若是再生出什麼惹人非議的丑事,怕是更有損自己在外苦苦經營的賢惠名聲。
最重要她還是擔心祝懷熙會因此對自己有所不滿,若她連自己家後院的瑣事都處理不當,將來又怎能料理好偌大的王府。
祝懷熙心沉了下去,他也不願听她府中後宅瑣事,理了理思緒後便朝前走去。
“趁著天色還早,咱們趕緊出發吧”
從這里一路前往河川縣怕是得花個一日的功夫,雖然祖父讓他休息幾日,可還是早去早回的好。
出發後,他們一行隊伍很快進了官道,一路上祝懷熙都在想陸鈴華究竟身在何處。
其實他知道,自己費力尋找她,也是得建立在她還活著的基礎上。
她消失在山林中,是生是死未可知,且山林中不乏野獸出沒……
每每想到此處祝懷熙便會拋散那些想法,他總覺得陸鈴華運氣不會這麼差。
中途歇息了小段時間,在逐漸昏黃的余暉下祝懷熙看到了遠處河川縣的城門,還好,總算在天黑前到了。
王怡本想邀祝懷熙前去她外祖家居住,但被他以公務為由推脫了。
在與王怡等人分開後,祝懷熙便快馬加鞭去了河川縣的縣衙。
此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衙門外有些破損的竹燈籠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在得知世子突然到訪後,剛歇的縣令摟上官府便急沖沖趕了過來。
“世子爺怎麼不提前知會下官一聲,下官有失遠迎,還望世子爺恕罪”
縣令不知祝懷熙這夜里突然來衙門是何用意,心里一個勁兒琢磨著自己最近應當是沒有收受賄賂徇私枉法,莫不是有人在世子面前參了他?
這夜里還把縣令叫過來祝懷熙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實在等不及想看看究竟能否找到陸鈴華的線索。
“趙大人客氣了,我本也不願驚動各位,只是時間緊湊,公務容不得懈怠。還請趙大人把今年河川縣的戶籍錄冊統統尋來,我大概看看也算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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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懷熙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在尋找陸鈴華,所以把話說得模稜兩可。
“是是是,這個簡單,世子爺請上座,我這就去取來”
祝懷熙被請到縣令處理公務的簽押房,他打量了眼房內陳設,看著還算簡樸。
還沒等他落座,縣令便親自抱著幾本厚厚的冊子進來。
“世子爺,這都是按著您的要求找的。您看是下官陪您一起看還是下官找幾個書吏來協助您?”
“都不用,你幫我再添兩盞蠟燭便可,我也不知會看到何時,你只留個掌燈的人,就先回去吧”
祝懷熙拿到冊子便開始翻看起來,縣令不知他究竟要找什麼東西,但既然世子吩咐了他也照做就是。
他退出房間後,不僅留了掌燈的衙役,還派人去取了羹湯和小菜溫在廚房里,以免祝懷熙待會兒乏累饑餒。
除此外,就連他自己也並未回府。擔心祝懷熙會有事吩咐,加上他不知道祝懷熙此次是何目的,心中總有不安,所以在內衙的花廳里找了個房間暫且休息。
簽押房里,祝懷熙一本一本翻查著冊子,編戶冊中沒有她的名字,戶婚冊也沒有,就連新落戶的人口中年紀與她相似的也沒有。
便是以流民的身份也該記錄在戶冊中,無戶無籍,只能靠求乞為生,她如何活得下去?
所以她的確不在河川……
沒有路引,她斷不可能離開南域,可南域都快被他尋遍了。祝懷熙越想越覺得她活下來的機會是萬分渺茫。
現在連這麼點希望都落空了,將來怕是更無可能。
祝懷熙最終還是沒找到半點關于陸鈴華的線索,直到蠟燭都燃盡了,他才起身離開縣衙。
若說難過,祝懷熙也的確沒表現出半分,他只是有些說不出的失望,感覺空落落的。
死了也好,她不是成日思念她母親嗎,想來已經再次團聚了,也算了了她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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