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你胡扯呢，殿下眼楮又不瞎，能被一個門檻絆倒？”
李肆 推開陳憶典，坐到床沿對著陸瑾延一頓檢查，看著也不像中毒，他又伸手去扒拉陸瑾延的眼楮。
頭一次見陸瑾延這副模樣，李肆 手有些癢把他兩個眼楮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那腫起的右眼實在滑稽，他沒忍住捏了捏。
“哎，這眼楮看起來怎麼怪怪的”
昏迷之人眼楮還能聚焦呢，他還是頭一次見，李肆 覺得新奇，又捏了捏。
“那個，他好像是醒了”
陳憶典老實的站在一旁戳了戳李肆 好意提醒他，李肆 仔細一看陸瑾延的眸子果然直直盯著自己呢，瞬間收回手嚇得站起了身。
“殿，殿下你醒啦”
李肆 將手背到身後，怎麼突然覺得全身冷嗖嗖的。
陸瑾延冷眼掃過二人，一醒來就看見兩個最鬧騰的人，他倒不如昏死的好。
“吵死了”
暫且忍下心中怒意，陸瑾延試著動了動身子，但後腦勺傳來的痛感很快讓他無暇顧及其他。
床邊兩雙眼楮看著，還帶著一股他最討厭的同情意味，陸瑾延咬著牙自己坐起身，但手一撐到床沿又觸踫到掌心的燙傷。
喉間溢出一聲悶哼，陸瑾延抽了一口冷氣，眉頭皺緊滿腹狐疑的睨了陳憶典一眼。
這女人不會是專門克自己吧？一天功夫不到他竟然滿身都是傷，該去拜佛祈福的該是自己才對。
陳憶典被他看得心虛，他這什麼眼神？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模樣，難不成他失憶了？還是變成傻子了？
李肆 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在這兒打什麼啞謎呢？他握拳假咳一聲打斷兩人的視線。
“殿下，你這真是被門檻絆倒摔暈的？是不是陳憶典對你下的毒手？我便知道是這樣，我這就替你教訓教訓她”
李肆 故意將指節捏得 作響，自顧說著便虛張聲勢的陳憶典亮了亮拳頭。
陳憶典無語的把嘴拉成直線，跟看傻子一樣白了他一眼。
陸瑾延忍著頭疼虛抬起手止住李肆 ，兩個討嫌得如此勢均力敵的人竟然同時讓他給踫到了。
他沉了口氣，自然不會告訴李肆 自己暈厥的原因，他現在腦袋都還有些不清醒，總覺得眼前眩暈不已。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沒注意腳下”
陳憶典就知道陸瑾延會這樣說，瞬間得意地朝李肆 略略舌尖。
陸瑾延耐著性子揉了揉額鬢，他覺得自己需要回府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李肆 見陸瑾延有意護著陳憶典便也不再打她的主意，搬了個凳子坐到床邊。
“今兒聚和街被瘋馬給闖了你們可知道？”
听到李肆 興味的詢問，陸瑾延和陳憶典對視了一眼。
兩人只淺淺點頭並未多說。
李肆 一拍掌心，語氣更興奮了。
“那你們知道那瘋馬是從哪里跑出來的嗎？”
陸瑾延自然不會知道，畢竟一來到這里沒多久他就暈過去了，對外面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陳憶典見李肆 如此神秘兮兮的態度，想著這瘋馬該不會和太子府有關吧？
“是不是太子府的！”
陳憶典陡然開口，莫非他們是沖著自己來的？想用馬車撞死自己？可這手段也太拙劣了。
瞧著陳憶典突然義憤填膺的模樣，李肆 訕笑出聲。
“知道你和太子府有深仇大恨，到也不必把什麼壞事都往他們身上推”
這話她就不愛听了，陳憶典一屁股坐到床沿用力踩著腳踏。
“喲，您倒是突然人美心善了，留我一個人作陰險小人唄”
陳憶典朝他翻了個大白眼，突然裝什麼正義之士，惡心死人。
“我知道自己長的玉樹臨風，至于心善嘛，確實你比好那麼一些”
李肆 自覺欣賞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字里行間都是滿滿的自豪感。
“yue，就你這長相我多看你一眼都算工傷，池里的癩蛤蟆都得追著你喊大哥”
“這你就錯了，就算是癩蛤蟆那也是母的，饞涎我的天鵝肉呢。不過像你這種綠豆眼鰱魚嘴的就別想著入本天鵝的眼了”
李肆 認真點評起陳憶典的樣貌，就差把丑女二字貼在她腦門兒上了。
陳憶典危險的眯了眯眼，陸瑾延默不作聲朝床里側挪了挪。
牙尖嘴利和厚顏無恥果然是勢均力敵，他還以為陳憶典這輩子都吃不了口頭上的虧呢。
“行了，說正事”
擔心陳憶典會暴走，陸瑾延沉著嗓子冷冷打斷兩人，他還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李肆 和陳憶典各自冷哼一聲都不再看向對方。
他把凳子挪得面向陸瑾延，才繼續說道。
“那是瘋馬襄王妃故意放出去的，這馬兒被喂了瘋馬草，官兵也是費了好一番力才攔住了它”
“襄王妃想做什麼？”
“那瘋馬拖的車廂里，放著兩套男女衣服。女子那套是皇宮里宮女們的衣裳，揉皺得不成樣子，一看便是通奸所用。且還有一支不知主人的金釵，看著也像是宮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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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賦清查六宮雖說會懷疑到麗妃身上，但要查出鐵證尚且需要些時間，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一旦陸賦顧念舊情，怕也只是把麗妃關入冷宮。
但若是民間傳出宮內外有人私通的流言，只需沾著一星火光便能燒成燎原之勢，麗妃便只有死路一條。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陸瑾延手指輕輕摩挲著被面，原本他還想著如何在麗妃宮中安插人手，這下倒是不必自己費心思了。
“看來襄王妃的確是很信任甦頤年，這法子怕也是他想出來的吧？”
“殿下英明，那襄王妃听到能讓麗妃死無葬身之地，趕著就去給她掘墓呢”
果然仇恨能蒙蔽人的雙眼，原本李肆 覺得襄王妃能混到現在腦子肯定好使，但在除掉麗妃一事上，她還是犯了蠢。
不過麗妃與親王私通，又想下蠱謀害皇帝，能讓她死得體面都算陸賦仁慈了。
“既然陸賦這邊已經到位，咱們也得想一想如何拿到肅清襄王這門差事”
襄王身份不一般，且又涉及皇家丑聞，陸賦定然不會讓大理寺和其他官員插手。且他也不知如今有多少朝臣已經是襄王一黨的，必定會更審慎些。
“眼下能負責調查襄王的人也沒幾個，若真論起來，自然是太子最有可能”
李肆 也苦惱這一點，他知道此事決不能是陸瑾延主動請旨，必得是陸賦自己讓他負責才行。
否則以陸賦多疑的性子，即便此次殿下查清了襄王一事，日後他也會對殿下心生疑慮。
但若由陸瑾讕領了這差事，那他豈不更得朝臣擁戴。
這麼大的功勞可不能落到他頭上，更何況此事還涉及宿州金庫呢，殿下要去宿州尋找金庫和兵符，還得有這個理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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