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咬下的瞬間,肉質的軟爛與縴維的韌勁在舌尖交織,骨髓順著骨頭縫滑進嘴里,醇厚得像是化開的黃油,混著湯汁的鮮美,讓人忍不住眯起眼楮。
他吃得不疾不徐,指尖偶爾沾到湯汁,便隨意地在嘴角蹭一下,帶著幾分隨性的滿足。
“這排骨炖得是真爛乎。”
他含著食物含糊地說,又夾起一塊遞到寧萌碗里,“你多吃點,補補力氣。”
寧萌笑著接過來,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沾著的油光,忽然覺得這副略顯粗獷的吃相,比任何精致的餐桌禮儀都要動人。
兩人你一塊我一塊地吃著,偶爾為對方夾一塊肉、遞一段玉米,湯汁濺在嘴角也不在意。
奶酪早已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正眼巴巴地望著寧萌的碗,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沙灘,丑寶則梳理完羽毛,乖巧地蹲在明野腳邊,偶爾用喙尖蹭蹭他的褲腿,像是在討要更多的食物。
鍋里的湯漸漸見了底,最後一塊排骨被明野夾給了寧萌,他自己則端起碗,仰頭將剩下的湯汁一飲而盡,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火光下格外清晰。
放下碗時,他滿足地喟嘆一聲,用手背擦了擦嘴,“舒坦。”
寧萌也放下了碗,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臉上帶著吃飽喝足的慵懶。
明野站起身,從房車里拿出兩個玻璃杯和那桶冰鎮的椰汁,“喝點椰汁解解膩。”
他擰開桶蓋,椰汁“咕咚咕咚”地倒進杯子里,泛起細密的泡沫,帶著淡淡的奶白色,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遞了一杯給寧萌,明野自己也捧著一杯,在她身邊坐下。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雨棚外的風景。
細雨不知何時小了些,變成了若有若無的雨絲,像一層薄薄的紗,籠罩著沙灘和水面。
遠處的水平線與天空融為一體,幾只飛鳥在雨絲中盤旋,翅膀偶爾掠過水面,激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寧萌抿了一口椰汁,冰涼清甜的液體滑過喉嚨,瞬間驅散了口中的油膩,帶著一股淡淡的椰香,從舌尖一直甜到心底。
她側頭看向明野,他正望著遠處的山林,杯中的椰汁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水珠順著杯壁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你看那邊的礁石,被雨打濕了之後,顏色好像更深了。”
寧萌忽然開口,手指指向遠處的礁石群。明野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點了點頭,“嗯,像被墨染過一樣。”
他轉頭看向寧萌,目光溫柔得像這雨絲,“等雨停了,我們再去那邊撿貝殼吧。”
寧萌笑著點頭,“好啊。”她又喝了一口椰汁,感受著那份清涼與甜蜜,心中充滿了安寧。
雨棚下,火堆已經漸漸熄滅,只剩下些許火星在灰燼中閃爍,鍋里的余香還在空氣中彌漫。
兩人依偎在一起,手中捧著冰涼的椰汁,看著外面朦朧的雨景,听著遠處隱約的水浪聲,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這一刻,沒有喧囂,沒有煩惱,只有彼此的陪伴,和這份簡單而純粹的美好。
雨絲還在雨棚上織著細網,明野拎起空了的鐵鍋,寧萌則收拾著碗筷,兩人的動作都帶著飯後的慵懶。
奶酪打了個哈欠,率先跳上房車的台階,用爪子輕輕扒拉著車門,丑寶也緊隨其後,翅膀擦過寧萌的手背,留下一片微涼的觸感。
回到房車,明野先解開防雨外套的拉鏈,金屬扣“叮”地撞在一起,衣料上的濕氣在溫暖的車廂里漸漸蒸發,留下淡淡的雨腥氣。
寧萌脫鞋時,發現襪子邊緣沾了些沙粒,她彎腰抖落的瞬間,明野已經遞來一雙干淨的棉襪,“換雙干爽的。”
兩人默契地收拾著自己,脫下來的外套被掛在門後的掛鉤上,水滴順著衣擺滴落,在腳墊上積起小小的水窪。
寧萌疊著毛巾的動作忽然一頓,窗外的雨聲不知何時變得格外輕柔,像母親哼著的眠歌,眼皮頓時有些發沉。
“要午睡嗎?”明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已經掀開了床褥的一角,被陽光曬過的被褥散著淡淡的皂角香。
寧萌點點頭,轉身時撞進他懷里,鼻尖蹭過他溫熱的脖頸,能聞到排骨的肉香混著椰汁的清甜,是屬于此刻的、踏實的味道。
脫鞋上床的動作輕得像貓,床墊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明野先躺了下去,手臂自然地伸展開,寧萌蜷著身子靠過來,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見他心跳的鼓點,比雨聲還要規律。
兩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調整著姿勢,直到找到最舒服的相擁方式——她的腿搭在他的膝彎,他的手掌覆在她的後腰,指尖能摸到她腰間細膩的皮膚。
“外面的雨好像又大了點。”寧萌的聲音含在喉嚨里,像只慵懶的貓在哼哼。
明野側頭看向窗戶,雨絲被風吹得斜斜的,在玻璃上畫出蜿蜒的水痕,遠處的沙灘已經被雨霧籠罩,只剩下一片朦朧的白。
“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睡覺。”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發絲間還纏著淡淡的草木香,是上午在山林里沾染的氣息。
寧萌往他懷里縮了縮,睫毛掃過他的鎖骨,帶來一陣細碎的癢。
明野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像在安撫一只困倦的小動物,指尖偶爾觸到她脊椎的凸起,引來她細微的戰栗。
房車外,雨棚上的積水順著邊緣滴落,“嗒、嗒”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里格外清晰,卻一點都不擾人,反而像為這場午睡敲著節拍。
丑寶在窗台上搭了個臨時的窩,正用翅膀蓋住腦袋打盹,奶酪則蜷在床尾,尾巴圈住自己的爪子,呼吸聲均勻得像小風車。
明野的吻漸漸往下,從發頂到耳廓,再到頸窩,每一次觸踫都帶著溫熱的氣息,寧萌的手指悄悄攥緊了他的衣角,布料被揉出淺淺的褶皺。
“困了……”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皮像粘了膠水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