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伍雲山,胡天非常肯定。他近六十的人了還在獨居,動不動還在周刊上學小年輕發表情詩。這不是變態是什麼?他對愛情的渴望已經遠遠低于他的歲數。像梁冰這樣又漂亮,又年輕的女孩對他有肯定非常有殺傷力。
“讓我們去會一會伍雲山吧。”胡天說。
“好啊!”
梁靈非常高興,就差拍巴掌了。女人一直被胡天歸類成非人類,她們的行為不能讓人正常理解。梁靈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還能這樣高興,讓胡天非常困惑。真不知道她腦袋里裝了些什麼,要去抓變態了還能這樣興奮。
“一會你得全听我的,不然我可不帶你去。”胡天不放心的說。
“嗯……嗯嗯……嗯……”梁靈使勁的點頭。
這位比胡天矮半頭的女孩,對什麼都表現出好奇。她要知道她以後的生活是多少人的夢,但失去的是快樂,真不知道會怎麼想。
伍雲山的辦公室在醫院的頂樓——四樓,胡天一直沒敢挑戰往上爬,在梁靈的攙扶下,他的傷腿也不敢著地。胡天很艱難的爬到四樓,已經大汗淋灕了。
“我們要不要休息一會?”梁靈關心的問。
“休息,當然要休息。”胡天擔心再這樣走下去會當一輩子瘸子。
梁靈在四樓緩步台扶著他靠近樓梯扶手,胡天扶著扶手抬起左腿感覺好了很多。
“一會我一個人進辦公室,你在外面听著,如果我和伍雲書打起來了,你就報警。”
抓伍雲山胡天一點把握也沒有,只能讓他自露出短板才能找出證據。
“我不和你進去嗎?你一個人怎麼行,更何況你腳上還有傷。”梁靈關心的問。
胡天听的出梁靈是真關心他,他的心里有了種異樣的感覺。想想那個在天霜居被狗熊追的梁靈,他有時候還是挺不錯的。胡天不應該對她一直有戒心。
“我們不是說好了,你要听我的話嗎?怎麼全忘了?”
“我當然沒有忘。”梁靈挺了挺胸。“可是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
“我沒有事,只要你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那你得答應我打不過就跑。”
“你看看你,我又不傻,還不知道跑啊?”胡天情不自禁刮了梁靈一下鼻子,在天霜居,他也是這樣對凌玖的。
“唉喲,你討厭。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梁靈的臉騰一下紅了,胡天這才想起梁靈父母對她的禁令——不準談戀愛。這個小丫頭說不定第一次被刮鼻子呢,她羞容滿面的低下頭,玩弄著衣角,看著非常可愛。
“你還要不要去抓壞蛋?”
梁靈不說話,只顧著咬嘴唇。
“你要不去,我可自己走了。”胡天故意瘸著腿走了幾步,梁靈立刻吃不住勁了。
“唉……唉……唉唉。你不要一個人走,你等等我。”
梁靈追上胡天,又把小手架在他的腋下。兩個人一起朝前走,很快到了伍雲書的辦公室前。一扇古舊的淺藍色木門旁,一左一右放著兩把長椅。胡天過去敲門,不見有人開門,他猜想大概是早晨院長查房,伍雲山並不在辦公室,只好和梁靈一起坐在長椅上等伍雲山回來。等了好一會胡天才看到伍雲山和一位男醫生出現在走廊里,男醫生拿著一個文件夾,一邊說話一邊給伍雲山看,看樣子他們在討論工作。
伍雲山步子邁的很小,整體有些脂粉氣。長得更是秀氣,小圓臉,低鼻梁,個子也不是很高,他和男醫生說話聲音雖然可親,表情卻很嚴厲,全然一副領導的樣子。他們說到激烈的地方在走廊里站了一會,並沒有爭論,而是互相看著。伍雲山向醫生揮揮手,他如釋重負的走了。
胡天深吸了口氣,伍雲山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院長,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做的很到位。他可不是一位好對付的對手。
“一會伍雲山過來,你假裝不認識我,站起來走你的。我們進了辦公室,你再回來。”胡天吩咐梁靈。
胡天看到梁靈又要頂嘴,可是伍雲山已經走了過來。梁靈嘟嘟嘴站起來和伍雲山擦肩而過,伍雲山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想叫住梁靈,但是他張張嘴並沒有說話。盯了一會梁靈,才往辦公室走過來。他走到胡天身邊,胡天才站起來。
“伍院長嗎?”胡天叫道。
伍雲山站住了,上下打量一陣胡天,“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胡天盡管是十二歲沒有殺傷力的樣子,伍雲山神色還是很謹慎,他四處看確定周圍沒別人,才正視胡天。
“我叫胡天,是304病房骨傷科的病人。我這次來找你,是有個秘密要和你說。”
“秘密?”伍雲山遲疑了一下,“什麼秘密?我對秘密沒興趣。”他丟下這句話繼續往辦公室走,到了門前伸手去推門。
“普通的秘密你沒興趣,難道梁冰的秘密你也沒興趣嗎?”胡天沖著伍雲山叫道。
伍雲山的手停在半空,面頰收縮了一下。“你進來吧。”他沒有看胡天,直接推開門。
胡天瘸著腿跟在他後面,伍雲山的辦公室干淨整潔,一切擺放的井井有條,書籍,書法,日常用品都有固定的區域,不光工整,還能隨手拿到。伍雲山這個人心機夠深,還能這樣細心,是位很難纏的對手。胡天站到門口,打算事情不好就奪門而出,面對伍雲山這樣的對手他沒辦法不這樣,搞不好就得把他也賠進去。
“說吧,你都知道梁冰什麼?”伍雲山坐到辦公桌後面的黑色皮椅上,他後面的牆上掛滿了錦旗,“杏林高手”,“再世華陀”,“妙手回春”……醫生該有的稱贊,他一個人都有了。看樣子伍雲山的醫術不低,救過很多病人。
“我知道梁冰在哪,我看到醫院里一位醫生把她帶走了。”
“你胡說。”伍雲書怔了一怔,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小小的年紀就學人撒謊,抹黑我們醫院。”
他說看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辦公室,左上角的地方立著一張相框,邊上擺了一整套手術刀,一字排開在一張毛巾上。相框里夾著一張照片,拍攝的是一間湖邊小層,季節是春天,小屋兩邊的柳樹剛滿新芽,樹冠還是嫩綠色的。
“我沒有胡說,出事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把梁冰帶離了醫院,我在後邊一直跟蹤到了湖邊小屋。”
“你在胡說什麼?”伍雲山大叫道,叫完了又感覺到失態,壓低聲說︰“孩子,那天我只是帶梁冰去取東西,沒有你想的那些事。取完東西她回家了,至于是不是路上遇到了壞人我就不知道了。”
伍雲山不光狡猾還很能裝,他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企圖打動胡天。
“取東西能取到人都失蹤了嗎?我可一直在外面盯著,第二天都沒見梁冰出來。我看分明是你殺了她。”
胡天繼續詐伍雲山,試圖在他失態的時候套出線索。果然伍雲山這一句吃不住勁了。他躍過桌子“嗷”一聲怪叫向胡天撲過來。
“你懂什麼,我是在保護她,我是那麼愛她。她卻去接受方任,對我不聞不問。”
伍雲山來勢洶洶,出手抓向胡天的脖子。胡天開始計劃方雲山翻臉他跑,後來考慮到他腳踝有傷,跑不出多遠也會被方雲山抓到,說不準還會連累到梁靈。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拖住方雲山,等梁靈把警察叫過來。
胡天在伍雲山剛起跳時,已經單腳跳向辦公桌,一到桌邊伸手把手術刀抓起來。他是用刀的高手,只要使刀的技法沒丟。就不用怕伍雲山這個文弱書生。胡天還沒站穩,伍文山的第二擊已經抓過來。伍文山人個頭不高,手卻不少,巴掌抓向胡天,比星期五的都不少。胡天看出他沒練過,隨手用手術刀回擋,他的手法還是又快又狠,直奔伍雲山的手腕要害。伍雲山哪躲的過他這一擊,胡天手腕一翻他“啊”一聲慘叫,血當場測了出來。伍雲山用左手攥住腕子。
“你這孩子下手怎麼這麼狠?”
胡天“嘿嘿”一笑,我狠的還在後面呢。”他往前跨了一步,手術刀直接刺向伍雲山的胸膛。他一步邁狠了,忘了腳上有傷,左腳剛著地,腳踝上一陣鑽心的疼,直疼的他站都站不穩了一屁股倒在地上。這個時候摔倒很凶險,胡天急忙往起站,但是已經晚了,伍雲山也拿了把手術刀扶他來了。
“你抓梁冰沒人知道,殺我可是大庭廣眾,你不怕犯法嗎?”
“我當然不會犯法,你是在醫鬧,要傷我我才正當防衛的。我頂多是正當防衛,你放心關不了我兩年我就放出來了。到時候我還能抓到更多的梁靈。”伍雲山收起他的溫文爾雅,完全暴露出他本來的樣子。他的臉逐漸猙獰,聲音也變得可怕起來。“殺了你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你放心我是名醫生,知道怎麼殺你最疼。我是不會讓你一下子就死的。”
伍雲山一步步走向胡天,眼看到了眼前。胡天知道逃不過這劫了,抬起胳膊遮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