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市首本來我們不用這樣見面的,你處理好幕後的事,這些髒活,累活交給我們就可以了。但是你違反了約定,也將受到懲罰。”
黃國安听男人的聲音耳熟,肯定曾經見過。他拿著槍頂著黃國安的腰,黃國安一動不敢動,心髒跳的厲害,生怕對方開槍?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黃國安很小心的問話。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一會你將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可以了。”
男人沒再和黃國安說話,只用槍懟著他。半個小時後,貨倉外面開來一輛貨車。黃國安被戴上頭套押上貨車。在車廂里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貨車走了多遠,只知道貨車行駛的開始平坦,後來越來越顛簸。
“等一下。”胡天叫道,“當時你的眼楮被蒙,看不到外面,但是嘴沒有被堵,你沒有想過呼救嗎?”
“我當時確實呼救過,開始我還很小心,怕他們的人過來。但是我嗓子喊啞了,也沒見車停下,後來我絕望了,也不喊了。”
“原來是這樣。”胡天說。
“你想到了什麼?”梁靈問。
“貨車做過隔音措施,應該是他們專門用來運送人的。所以黃國安怎麼喊也不會有人听到。”胡天想了一會又說︰“你接著說吧。”
“後來車停下了,我被押著一直踩著台梯往上走,之後我听到“砰”一聲,我們開始走平道了。”
“你在台階上走了多久。”胡天問。
“二十分鐘。”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平時有數步子算時間的習慣,我邁一步約0.5秒,我共走了2400步。”
“很好,你接著說。”
“後來,我被摘去頭套,我發現我在一間屋子里。我睜開眼楮後看到窗戶外的月亮,天已經黑了。”
黃國安的房間都是歐式裝潢,大理石地面,胡桃木護牆板,壁爐兩旁立著羅馬柱,還有一張金色床頭的大床。他在房間里關了三天,吃喝都會按時送到,送來的還都是頂級的食材。只是有一樣,不許他出屋,也沒有人來見他。
他好吃好喝又能睡覺,日子過的很不錯。但是他並沒有被對方迷惑,一直惦記著怎麼逃跑。這三天他試過門,窗戶,都封的很緊根本無法打開,壁爐他也用手機照過過,煙道太窄,並且頂是封死的。他也無法從煙囪離開。
黃國安又折騰了一天,終于在第五天有了機會。送早飯的人走時忘關了屋門,他放下飯剛走,黃國安悄悄的推開門,面前是一條鋪著紅色地毯的長廊,只有一個方向能走,另一面鎖著門。只要能逃出去黃國安也顧不了那麼多。他小心的關上門,往那個方向跑。
奇怪的是地勢一直向下,並且越往下越冷。很快他進了一個磚砌的拱形通道。通道只有一人高一點,寬度也是一人多寬。他又前行二十米左右,終于他看到一扇木制的拱型小門。
門非常小,也很粗糙,還能看木板上的釘子,木板上沒刷油漆漏出本質本來的黃褐色。黃國安看到生的希望非常激動,以至于推那扇門手都在顫抖。他怕門外有人,把門只推開一道小縫,立刻一股寒氣從門外面躥進來,寒氣帶著濕氣還有一股礦物質的氣味,就像雨後的泥土,新鮮的蘑菇的味道。總之不是什麼難聞的有害氣味,而是干爽清新的味道。
黃國安非常奇怪,想不出門外面是些什麼。他貼著門听了一會,直到確定沒有人他才往大推開門。門外面他沒有見到久違的空間,而是看到一個更大的屋子,里面擺著上百個酒桶,黑色方形石頭砌的牆。他打開了一個酒窖的門。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酒窯,酒桶靠牆兩排擺在木架子上,中間留著一條路。酒架子上更是擺滿了酒瓶。上面昏黃的老式掛燈,燈影好像一直在晃動。
他也不知道什麼心境走進酒窯,在酒桶中間轉著脖子看。酒桶充滿歲月的痕跡,黑的像涂了柏酒。他想找找酒窖里有沒有出路,把酒窖四周都看了,再沒找到一扇門。他正想出去再找找出路,突然听到腳步聲朝酒窯走過來。
黃國安吃了一驚,急忙找躲藏的地方。酒窯里沒別的地方能藏人,只能鑽到兩只酒桶之間。他嚇的瑟瑟發抖,也不敢往外看。他听到進來的人是一男一女,說話非常親密。女的他一下听出來是安娜,男的聲音他沒听過,只能听出來這人大概三十多歲。她們在給什麼人打電話,還在勸對方不要再找他。
安娜還抓了其他人,黃國安非常恐懼,如果他沒逃出來會和這個人一樣,被安娜逼著打電話讓家里不要找他。這麼多人被安娜騙,黃國安又害怕又生氣,內心糾結一會決定還是幫幫那個男人。他鼓起勇氣往往看了一眼,當他看到男人的臉立刻愣住了,一股恐懼很快躥遍了他全身,這張臉本來代表財富和地位,但在酒窯看到,只讓他感覺到異常的詭異。那個人竟然是劉置。
劉置是劉氏集團的領頭羊在衛城家喻戶曉,黃國安是市首,見過劉置幾面,他的樣子黃國安不可能記錯。當時劉置的失蹤案轟動整個衛城,沒想到被安娜騙到這個地方來了。
安娜和劉置停止通話,劉置把安娜抱起來放到酒桶上,“我們喝一杯。”
“好啊,開那桶93年的。”安娜在酒桶上晃動雙腿。
黃國安不知道93年在哪個區域,只听到劉置朝他這邊來了,他吃了一驚,忙把身體縮回去。他听到劉置的腳步聲停了,接著傳來酒進杯子的聲音。劉置又走回去,兩個人撞杯的聲音,笑聲。
“我們走吧,也該吃晚飯了。”安娜說。
黃國安听到他們走向酒窯的門,開門關門的聲音,兩個人遠去的腳步聲,他這才靠在酒桶上長出口氣,可是他氣還沒喘勻,前面突然躥進來一個人。他是坐著一眼只看到那人碎成布條的軍裝和黑褲子,一雙腿黑的像剛從泥里扒出來,腳趾縫里都是黑泥。渾身還散發著腐臭非常刺鼻。他捂著鼻子抬頭往上看,滿是黑的脖子上掛著劉置快要掉下來的半個腦袋,僅一層皮連著張在後面,脖子上一個碗大的窟窿。
一瞬間黃國安都忘了害怕,他只感覺心髒和身體里的血一起往頭頂擠,他“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他是被雨水澆醒的,鼻子里都是青草和爛泥的氣味。雨下的很急,他的後背都被淋濕了,冰冷的壓在他身上。黃國安艱難的睜開眼楮,雨水立刻遮住了他雙眼,他模糊的看到前面是兩塊墓碑,一塊上寫著安娜,一塊寫著劉置。他又一次尖叫起來,從地上像彈簧一樣立起來。
黃國安記不起來怎麼下的山,是跑下去的,還是滾下去的。他最後魂不守舍的進了城,才知道到了雲城。從雲城回家後,又調養了三個月,精神才恢復過來。但是一直到現在頭疼和失眠也總在發作。
“那片墓地是不是叫永恆山莊?”胡天問黃國安。
“我當時真不知道墓地的名字,知道叫“永恆山莊”是後來才打听到的。”
黃國安說這話時,臉上還能看的出在害怕。他不可能不害怕,普通人有這樣一段經歷,只能解釋成見鬼。胡天這樣逼迫他也不肯招供的原因就在這,兩只無所不能的鬼,可怕程度要大于胡天若干倍。
“我的問題完了,黃國安你下面向李警官老實交代出“盛唐酒業”走私的實情就可以了。”
“我做過的事,以及我知道的事,都會老實交代。只是我們的交易?”
“這要看梁律師對你和黃瓊所做事的控訴了。我相信像梁靈這樣的律師,會對你們父子有一個公平,公正的交待的。
接下來的審訴交給了冰棍,胡天和梁靈回去天霜居。劉霜幾個人一直在大廳焦急的等待,胡天進到大廳,幾個人立刻把他圍起來。
“怎麼樣順利嗎?”劉霜急忙問道。
“順利到很順利,就是有些離奇。”胡天說。
“我倒不這樣看,黃國安的供詞只是他主觀意識的判斷,人在焦慮和害怕的時候主觀意識往往會出偏差。使他們的判斷出錯。”
梁靈在听完黃國安的經歷還能這樣冷靜,心理素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她也只是沒有胡天的經歷,如果她和胡天也一起經歷過這麼多事,怕今天也不會這樣說了。
“比如呢?”胡天笑著問。
“比如你忽略的細節,黃國強一直在吃飯,喝水,有可能被下至幻劑,在藥力的作用下,他很可能幻听,幻視。”
不得不說梁靈也解釋的合情合理,黃國濤極有可能被安娜下過藥。他在整甦寶卷時,不也是讓菜花下了藥。
“安娜的動機呢?做事總會有動機吧?”
“動機很簡單,她想讓黃國安產生畏懼,達到能控制他的目的。審訴現場你也看到了,比起你,黃國安更怕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