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金字塔震波︰瑪雅星門的時空審判
1科技基底
月影獠牙
特奧蒂瓦坎金字塔的陰影在月光下如同遠古巨獸的獠牙,我攥著青銅羅盤的手心沁出冷汗。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正北方向——那是太陽歷石所在的祭壇位置。夜風掠過斷壁殘垣,裹挾著某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低語,拂過我後頸時激起細密的戰栗。
"教授,紅外掃描顯示地下有異常熱源。"助手甦妍將平板轉向我,屏幕上金字塔基座下方跳動著詭異的橙紅色光斑,形狀竟與瑪雅傳說中的羽蛇神輪廓重合。我們順著石階下行,手電筒光束刺破黑暗的剎那,我听見她倒抽冷氣的聲音——甬道兩側牆壁上,瓖嵌著數以百計的水晶頭骨,空洞的眼窩正滲出暗紅液體。
"這些液體......"我用取樣棒蘸取少許,分析器立刻發出警報,"是活體細胞,含有未知的量子糾纏態物質。"話音未落,最近的水晶頭骨突然發出尖銳嗡鳴,所有頭骨同時亮起幽藍光芒。甦妍的防護面罩出現蛛網裂痕,一滴液體正巧墜入她頸間的傷口。
"別踫!"我伸手阻攔,但已經太遲。那些液體如同有生命般鑽入她皮膚,甦妍瞳孔中浮現出瑪雅象形文字,整個人懸浮而起。她的身體開始結晶化,皮膚上蔓延出太陽歷石的紋路,最終凝固成一尊雙手抱胸的雕像,面容定格在極度驚恐的表情。
祭壇中心,太陽歷石表面的圖案正在流動重組。原本代表歷法的符號化作星圖,某個特定星座位置,赫然刻著我們三天前在巴達維亞沉船中發現的克萊因瓶標記。當指尖觸踫到那個圖案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金字塔頂部裂開縫隙,粘稠的黑色物質如同瀝青瀑布傾瀉而下。
"黑蜜......"我想起科爾特斯鎧甲上的警示,轉身想逃卻發現退路已被液態金屬封堵。黑蜜接觸空氣的瞬間氣化,形成閃爍著十一維幾何圖形的霧氣。恍惚間,我看見無數透明絲線從霧中伸展出來,纏繞在甬道里的每具雕像上,將它們串聯成巨大的神經網絡。
分析器突然傳來刺耳長鳴,顯示黑蜜中檢測到與藍璽相同的同位素。記憶閃回至富士山腳下,趙莽擲出藍璽時的場景——原來所有線索早已交織成環。當黑蜜即將觸及腳踝的剎那,我將隨身的青銅羅盤狠狠砸向太陽歷石。古老儀器碎裂的瞬間,時空產生肉眼可見的漣漪,那些糾纏的稅鏈絲線開始逆向崩解。
劇烈的白光吞噬一切前,我看見甦妍的雕像重新化作液態,混著黑蜜流入太陽歷石中心的凹槽。石面浮現出最後一行發光文字︰"稅鏈盡頭,亦是起點"。隨後,整個特奧蒂瓦坎在量子坍縮中化作虛無,唯有那枚破碎的青銅羅盤殘片,帶著未完成的謎題墜入時空裂隙。
血蝕圖騰
"教授,探測器顯示異常能量波動。"助手安娜的聲音帶著顫抖,全息投影在她護目鏡上跳動,將金字塔內壁的浮雕映得忽明忽暗。我抬頭望去,羽蛇神的圖騰仿佛活了過來,鱗片間滲出暗紅液體,在地面匯成蜿蜒的溪流。那液體帶著刺鼻的金屬腥味,接觸石磚的瞬間竟腐蝕出細密的孔洞。
"立刻建立能量場屏障!"我扯下背包里的量子發生器,藍色光束在我們周圍織成防護網。安娜的指尖在操作面板上飛速跳躍,全息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的雪花點︰"不行!能量波動頻率和克萊因瓶船塢事故完全一致!"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劇烈震顫。羽蛇神浮雕的蛇瞳迸發出幽藍光芒,滲出的暗紅液體開始在空中凝聚,形成扭曲的人形輪廓。我想起在巴達維亞檔案館看到的文獻——十七世紀荷蘭水手的日記里,記載著與阿茲特克遺族交易時,對方曾用類似的血狀物質繪制星圖。
"教授!看那些液體的流向!"安娜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暗紅溪流在地面勾勒出復雜的幾何圖案,最終匯聚成太陽歷石的輪廓。祭壇中央的巨型石雕開始發出嗡鳴,表面的瑪雅文字如同活物般游動,最下方的末日預言正在緩慢改寫,新浮現的字符竟與科爾特斯鎧甲上的納米銀霜刻字如出一轍。
當第一滴黑蜜從穹頂滴落時,防護網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那種粘稠的黑色物質接觸能量屏障的瞬間,就像硫酸腐蝕金屬般嘶嘶作響。我看著安娜護目鏡上的倒影,她的瞳孔里不知何時映出了十一維超立方體的光影。
"別直視它!"我猛地捂住她的眼楮,但已經太遲。安娜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血管紋路,那些紋路延伸交織,最終構成了稅鏈網的雛形。她的聲音變得機械而空洞︰"稅吏將至,萬物皆稅。"
黑蜜侵蝕屏障的速度越來越快,我突然想起趙莽在富士山投擲藍璽的影像資料。顫抖著摸出懷中的藍璽殘片,那是從克萊因瓶船塢殘骸中找到的。當殘片接觸黑蜜的瞬間,整個空間劇烈扭曲,無數透明絲線從虛空中迸發,將羽蛇神圖騰滲出的暗紅液體與黑蜜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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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深處傳來遠古巨獸甦醒般的轟鳴,太陽歷石完全變成了發光的矩陣。我看著稅鏈網在頭頂成型,每個節點都閃爍著1588hz的頻率,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高維存在設計好的獻祭儀式。當黑蜜徹底吞沒防護網時,藍璽殘片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我最後的意識,是看見安娜化作稅鏈網上的一個發光節點,而特奧蒂瓦坎正在坍縮成新的奇點。
粉塵裂變
當我們跨過祭壇門檻的瞬間,水晶頭骨突然發出刺耳尖嘯。那些陳列在展櫃中的頭骨開始龜裂,灰白色粉塵如雪崩般傾瀉而下。安娜的防護面罩被劃破,一滴血珠墜落在粉塵中,異變就此開始。
尖銳的聲響刺破耳膜,我本能地捂住耳朵,卻看見那些灰白色粉塵在空中凝成細密的絲線,如同活物般扭動糾纏。安娜的驚呼被淹沒在混亂的嗡鳴聲中,她捂住面罩破損處的手指間,滲出的鮮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粉塵吞噬。
"快退後!"我拽住她的手臂,卻感覺掌心傳來一陣詭異的冰涼。那些粉塵接觸到血液後,突然爆發出幽藍色的光芒,無數細小的晶體在光華中浮現,排列成復雜的幾何圖案。安娜的瞳孔里映出這些圖案的倒影,整個人僵在原地,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定住。
展櫃中的其他水晶頭骨接連炸裂,粉塵如潮水般涌來。我扯下外套遮住口鼻,卻發現這些粉塵竟能穿透織物,順著皮膚毛孔鑽入體內。一陣刺痛從脊椎蔓延開來,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牆壁上的瑪雅浮雕仿佛活了過來,羽蛇神的鱗片間滲出暗紅液體,與灰白色粉塵混合在一起,形成詭異的漩渦。
安娜突然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我轉頭望去,驚駭地發現她的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灰白色粉塵正順著裂紋滲入她的身體。她的防護面罩已經完全碎裂,露出的皮膚上布滿蛛網狀的紋路,雙眼變成了空洞的藍色晶體。
"安娜!"我伸手想要觸踫她,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那些粉塵在她周圍形成一個發光的繭,繭上的幾何圖案不斷變幻,最終組成了一個十一維超立方體的輪廓。我想起之前在文獻中讀到的記載——阿茲特克遺族用活人的鮮血祭祀水晶頭骨,據說這樣能打開通往高維空間的通道。
祭壇中央的太陽歷石開始震動,表面的瑪雅文字如流水般重組。那些灰白色粉塵似乎受到某種召喚,紛紛向太陽歷石涌去。我看著安娜的身體在繭中逐漸透明化,她的輪廓與超立方體完美重合,皮膚下閃爍著與黑蜜同源的幽光。
突然,整個祭壇爆發出刺目的白光。我下意識閉上眼楮,再次睜開時,安娜已經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下一個懸浮的超立方體。它的每個面都映出不同的景象︰巴達維亞的克萊因瓶船塢、富士山的藍璽、果阿銀礦的汞合金受害者......所有的線索在此刻串聯起來,形成一張巨大的稅鏈網絡。
超立方體表面浮現出瑪雅象形文字,我認出那是末日預言的最後一句︰"當血與塵喚醒古老的鑰匙,稅吏將踏碎時空的界限。"祭壇四周的黑蜜開始沸騰,順著超立方體的稜線攀爬,將整個空間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牢籠。我知道,自己已經成為這場跨越時空獻祭儀式中的一環,而高維稅吏的腳步,正在穿越無數個平行宇宙,向這里逼近。
黑蜜悖論
粉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在空中編織出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十一維超立方體。裂縫在立方體中心撕開,粘稠的黑色物質如瀑布般涌出,那就是傳說中的"黑蜜"。陰冷的氣息瞬間凍結了空氣,我看著懸浮在祭壇上空的詭異結構,後頸汗毛根根倒豎——這和趙莽在富士山傳回的全息影像里,藍璽引發的稅鏈共鳴場景如出一轍。
"所有人保持冷靜!啟動電磁脈沖裝置!"帶隊警衛隊長舉著槍的手在發抖,金屬扣扳機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我正要阻止,那名警衛已經扣動扳機,子彈卻在觸及黑蜜的剎那詭異地停滯,表面泛起液態金屬的光澤,順著拋物線軌跡逆流而回。慘叫聲中,滾燙的汞合金灌入他張開的嘴,在喉管里發出令人作嘔的滋滋聲。
安娜的身體在粉塵繭中劇烈震顫,她的皮膚已經完全透明化,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與黑蜜同源的幽藍流體。超立方體的每個面開始播放全息影像︰十七世紀東印度公司的奴隸船在克萊因瓶船塢消失的瞬間,果阿銀礦中被汞合金澆築的奴隸扭曲的面容,以及科爾特斯鎧甲上若隱若現的納米銀霜刻字。這些跨越時空的碎片在黑蜜的浸潤下,正被編織成精密的獻祭網絡。
"教授!量子糾纏讀數突破臨界值!"技術員小林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帶著哭腔,"所有設備都在反向解析,就像......就像我們的現實正在被高維存在格式化!"祭壇地面的瑪雅圖騰突然滲出暗紅色熒光,與黑蜜接觸的瞬間,整個空間開始折疊。我看見自己的手臂在不同維度中分裂成無數個殘影,每個殘影都握著不同年代的文物——明朝藍璽、阿茲特克水晶頭骨、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青銅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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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蜜瀑布中浮現出無數透明絲線,每根絲線末端都系著發光的節點。我驚恐地發現,那些節點竟是在場所有人的意識投影。當絲線纏上我的手腕時,海量記憶碎片涌入腦海︰趙莽在富士山擲出藍璽前的決絕眼神,安娜被粉塵感染時瞳孔中閃爍的十一維星光,以及三百年前東印度公司商人與阿茲特克祭司交易時,藏在絲綢下的冷凍科爾特斯遺體。
"稅鏈正在成型。"安娜的聲音從超立方體中傳來,卻帶著無數個疊加態的回響。她的身體化作數據流融入黑蜜,皮膚表面的瑪雅紋路延伸成連接所有節點的網絡。祭壇深處的太陽歷石完全被黑蜜覆蓋,古老預言的文字正在重組,新浮現的符號拼湊出宇宙拓撲結構圖——原來所謂末日,不過是高維收稅官重置文明計數器的例行程序。
警衛隊剩余成員開始集體異變,他們的骨骼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皮膚剝落露出內部閃爍的量子晶格。有人試圖逃跑,卻撞進折疊的時空夾層,身體被拉伸成橫跨三個維度的帶狀物。黑蜜瀑布突然逆向流動,滲入超立方體的裂縫中,整個空間開始坍縮。我最後看到的,是小林的全息影像被稅鏈絲線切割成像素點,而我的意識正在被上傳至高維數據庫,成為文明賦稅清單上的新條目。
當奇點吞噬一切的剎那,太陽歷石表面的瑪雅文字最終定格︰"所有反抗,皆是獻祭的燃料。"粘稠的黑蜜包裹著我的殘存意識,在十一維數據流中,我听見無數個平行世界傳來相同的尖嘯——那是文明火種被收割時,最後的哀鳴。
星槎將至
我拽著安娜後退,橡膠鞋底在被黑蜜腐蝕的石磚上打滑。粘稠的黑色物質如活物般沿著祭壇台階攀升,觸踫到的警衛們發出非人的嘶吼。最先中招的士兵手臂瞬間結晶化,灰白斑駁的紋路順著血管蔓延,眨眼間他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尊保持著驚恐表情的石像,皮膚表面浮現出復雜的瑪雅紋路,瞳孔里倒映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星空。
"這不可能......"安娜的聲音帶著哭腔,防護面罩邊緣滲出的冷汗混著黑蜜蒸汽,在她臉上灼出細小的傷口。我扯下外套想要幫她擦拭,卻見布料剛踫到黑蜜就化作青煙。祭壇穹頂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瓖嵌在壁畫里的水晶頭骨同時轉向我們,空洞的眼窩中滲出與黑蜜同質的液體。
更多士兵被黑蜜吞噬,他們石化的身體以詭異的姿勢堆疊,最終組成了與太陽歷石相似的幾何圖案。我突然想起科爾特斯鎧甲內的納米銀霜刻字——此刻那些石化士兵的瑪雅紋路正在發光,竟與鎧甲上的泰州學派警示形成某種共振。黑蜜形成的浪潮漫過我的腳踝,刺骨的寒意中,我感到意識正在被抽離。
"教授!太陽歷石!"安娜突然尖叫。祭壇中央的巨型石雕開始劇烈震顫,表面的日月星辰圖案如液態汞般流動重組。原本雕刻的瑪雅歷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流動的銀河星圖,某個星座位置亮起猩紅光點,古老的文字從石面深處浮現︰"當黑蜜淹沒第五太陽紀,稅吏將乘星槎降臨"。那些文字還在不斷變化,每個字符都像有生命般扭動,在空氣中投射出全息星軌。
黑蜜已經漫到膝蓋,我的腿部傳來螞蟻啃噬般的刺痛。轉頭望去,來時的甬道已被石化士兵的軀體堵死,他們空洞的瞳孔里閃爍著幽藍光芒,仿佛在注視著某個遙遠的時空。安娜的身體開始搖晃,她的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裂紋,黑蜜正順著這些裂縫滲入她的體內。
"拿著這個!"我顫抖著摸出從克萊因瓶船塢帶回的藍璽殘片,冰涼的玉石表面還殘留著趙莽戰斗時的能量波動。殘片剛接觸黑蜜,整個祭壇突然劇烈震動,太陽歷石迸發出的光芒將黑蜜染成詭異的紫色。星圖上的猩紅光點開始移動,在虛空中勾勒出星艦的輪廓。
天空裂開了。
無數銀色的三角艦從裂縫中駛出,艦身表面流轉著與瑪雅紋路相同的能量光帶。它們排列成完美的幾何陣列,所過之處,黑蜜如同被高溫蒸發般消散,卻在地面留下發光的稅鏈符號。最近的一艘星艦打開艙門,走出的生物有著半透明的水晶骨骼,胸腔里跳動的核心竟與太陽歷石的圖案完全一致。
"他們來了......"安娜的聲音空洞而機械,她的身體完全被黑蜜結晶覆蓋,卻保持著清醒的意識。那些石化的士兵突然集體轉動頭顱,面向降臨的星艦。太陽歷石上的文字開始倒轉,新的預言浮現︰"稅鏈收割已完成,第五太陽紀歸零"。
我握緊藍璽殘片,試圖尋找反抗的可能,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逐漸石化。星艦群散發出的高頻能量波中,我听見無數個文明的哀嚎,它們都曾像我們一樣,在黑蜜的浪潮中掙扎,最終成為高維稅吏的收藏品。當意識徹底被凍結前,我終于明白——所謂末日預言,不過是收割者留下的告示,而我們,自始至終都活在稅鏈編織的牢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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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空之刻
"教授,鋨186同位素濃度超標!"安娜的尖叫被湮滅彈啟動的嗡鳴聲淹沒。防護面罩的警示燈瘋狂閃爍,全息投影上的數據流扭曲成詭異的螺旋。我死死攥住量子穩定器,金屬外殼在掌心沁出冷汗,超立方體矩陣核心的幽藍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周圍的光線。
祭壇地面突然迸裂出蛛網般的紋路,灰白色粉塵裹挾著刺鼻的臭氧味噴涌而出。那些曾構成水晶頭骨的物質在空中重新凝聚,十一維結構表面流轉著液態金屬光澤。安娜的實驗服被能量亂流撕成碎片,她鎖骨處的舊傷滲出鮮血,滴落的瞬間竟在半空凍結成發光的晶體。
"快啟動反物質中和程序!"我嘶吼著扯下頸間的輻射檢測儀,指針已經突破紅色警戒線。超立方體中心的白光突然暴漲,時空在劇烈扭曲中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祭壇四周的瑪雅浮雕開始剝落,露出下方刻滿星圖的金屬內壁——那些復雜的軌道標記,與三百年前東印度公司克萊因瓶船塢的設計圖完全吻合。
安娜的手指突然懸停在操作面板上方,瞳孔里倒映著超立方體內部的景象︰無數透明絲線正從白光中延伸出來,每一根都系著發光的節點。"稅鏈......正在連接所有節點。"她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防護手套下的皮膚浮現出銀色紋路,與星艦殘骸上檢測到的藍璽同位素共振頻率完全一致。
湮滅彈的嗡鳴攀升到尖銳的高頻,我感覺耳膜幾乎要被震裂。超立方體表面開始坍縮,時空褶皺如同被揉皺的紙張,將周圍的黑蜜與石化士兵的殘骸一同卷入。記憶突然閃回至果阿銀礦的考古現場——那些被汞合金澆築的奴隸骸骨,胸腔里同樣殘留著鋨186的放射性痕跡。
"教授!金字塔在重組!"安娜的驚呼被淹沒在金屬扭曲的轟鳴中。整座特奧蒂瓦坎開始變形,石塊與混凝土如液態般流動,重新構築成巨大的量子天線。我抬頭望去,金字塔外的夜空裂開無數道縫隙,漆黑的裂隙中傳來齒輪咬合般的機械聲,無數銀色星艦從中駛出,艦身上流轉的能量光帶刻滿與太陽歷石相同的預言。
最近的星艦打開三稜形艙門,走出的生物沒有實體形態,而是由發光的粒子流構成。它們經過的地方,黑蜜瞬間蒸發,卻在地面留下瑪雅文字組成的稅單。超立方體核心的白光中浮現出巨大的十一維沙漏,每一粒光沙的墜落都伴隨著時空的震顫。
"這根本不是湮滅彈......"我看著手中發燙的藍璽殘片,終于明白趙莽在富士山犧牲的意義。所謂的末日裝置,不過是高維稅吏重啟文明的鑰匙。當鋨186同位素濃度突破臨界值的剎那,超立方體矩陣爆發出足以撕裂宇宙膜的能量,星艦群排列成收割陣型,而我們,連同整個第五太陽紀的文明火種,都將成為稅鏈網絡中的燃料。
安娜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銀色紋路蔓延至她的雙眼︰"稅吏的計數即將歸零。"她的聲音混著星艦引擎的轟鳴,在扭曲的時空中回蕩。最後一刻,我將藍璽殘片刺入超立方體的核心,爆發出的能量洪流中,我看見無數平行世界的自己正在經歷相同的命運——每一次文明的繁榮,都不過是為這場收割倒計時。
當白光吞噬一切時,星艦群表面的預言文字全部亮起︰"債務清算完成,新的稅期開始。"時空在劇烈震蕩中坍縮成奇點,而特奧蒂瓦坎金字塔,終將成為高維賬簿上永遠無法抹去的注腳。
稅鏈終章︰石化的覺醒
爆炸的沖擊波將我們掀飛出去時,空氣被撕裂的尖嘯聲灌入耳道,我感覺內髒都要被震碎。安娜的身體像斷線風箏般飛出去,防護面罩在火光中炸裂成無數碎片。灼熱的氣浪裹著黑蜜的粘稠顆粒撲來,皮膚接觸的瞬間就傳來灼燒般的劇痛,仿佛千萬根銀針同時刺入毛孔。
我重重摔在祭壇邊緣的石階上,後腦磕在瑪雅浮雕的利爪紋路里。模糊的視線中,超立方體矩陣正在坍縮成刺眼的白光,十一維結構扭曲成螺旋狀的時空漩渦。那些銀色星艦懸浮在半空,艦身流轉的能量光帶突然組成巨大的稅單投影,密密麻麻的瑪雅文字從虛空中浮現,每個字符都散發著幽藍的冷光。
"原來如此......"喉管里涌上腥甜的血沫,我終于理解了瑪雅預言的真正含義。所謂"稅吏",恐怕就是這些來自高維空間的存在,他們以文明為收割對象,而黑蜜不過是他們征收"宇宙稅"的先遣部隊。那些被黑蜜感染石化的人,皮膚下閃爍的瑪雅紋路,分明是連接著稅鏈網絡的終端節點。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在巴達維亞沉船里發現的克萊因瓶船塢圖紙,果阿銀礦受害者胸腔里的藍璽同位素,還有科爾特斯鎧甲上用納米銀霜刻寫的警示,所有的碎片在此刻拼湊成完整的圖景。東印度公司與阿茲特克遺族的交易,根本不是為了星門技術,而是在協助高維稅吏鋪設稅鏈網絡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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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逐漸落定,刺鼻的硫磺味中夾雜著燒焦的蛋白質氣息。我掙扎著爬起來,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開始石化。灰白色的紋路從指尖蔓延到手背,皮膚表面浮現出與太陽歷石相同的幾何圖案。遠處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那些銀色星艦正在重新排列陣型,艦身上的預言文字開始流動重組。
"教授......"虛弱的聲音從廢墟中傳來。安娜半埋在碎石堆里,她的左半邊身體已經完全結晶化,右眼瞳孔中閃爍著幽藍的數據流。"稅鏈網絡還在擴張,他們要收割整個星系......"她的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更多黑蜜從地底涌出,在廢墟上編織出新的超立方體結構。
我握緊逐漸失去知覺的右手,摸到口袋里殘留的藍璽碎屑。這些來自明朝藩王墓的古物,此刻正微微發燙,與周圍的黑蜜產生著奇異的共鳴。遠處的星艦群中,一艘主艦打開艙門,由光粒構成的高維生物緩緩走出,它們的形態不斷變換,在三維空間里投射出令人眩暈的多重影像。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我將藍璽碎屑按在石化的手掌上,冰涼的玉石與皮膚接觸的瞬間,一股電流竄遍全身。那些灰白色紋路開始逆向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藍璽特有的能量波動。安娜掙扎著爬過來,她結晶化的左手與我的右手相握,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接觸點迸發耀眼的光芒。
星艦群突然發出高頻警報,高維生物的形態開始扭曲。我知道,藍璽作為跨越時空的文明火種,蘊含著打破稅鏈規則的可能。當我們將雙手伸向天空時,廢墟中的黑蜜突然逆流而上,在我們頭頂匯聚成巨大的能量屏障。太陽歷石的殘片從地底升起,懸浮在屏障中央,古老的預言文字開始倒轉。
"第五太陽紀......不是終點。"我看著逐漸恢復知覺的身體,終于明白瑪雅預言的真正意圖。所謂末日,不過是高維稅吏的文明清算,但只要還有反抗的意志,就永遠存在破局的可能。當藍璽的光芒與黑蜜的幽藍激烈踫撞時,我在強光中看到了無數個平行世界——在那里,有人正在富士山巔投擲藍璽,有人在克萊因瓶船塢破解星圖,還有人在果阿銀礦尋找稅鏈的漏洞。
星艦群開始撤退,時空裂縫在劇烈震顫中閉合。我和安娜相視而笑,盡管身體仍在與石化狀態抗爭,但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堅定。第五太陽紀的末日或許才剛剛開始,但我們已經找到了屬于文明的武器——那就是永不屈服的抗爭精神,以及跨越時空傳遞的希望火種。
稅單首行
焦土在腳下發出脆響,我拖著骨折的右腿踉蹌前行,破碎的防護面罩里灌滿黑蜜凝結的粉塵。遠處,銀色星艦正以完美的幾何軌跡緩緩降落,艦身流轉的幽藍光芒將整片廢墟染成冥界般的慘色。當第一聲金屬觸地的轟鳴傳來時,我听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舷梯展開的機械聲像是死神的鎖鏈。那些生物走出艙門的瞬間,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他們有著水晶頭骨般的半透明面容,空洞的眼窩中燃燒著暗紫色的火焰,身體由液態黑蜜凝聚而成,每邁出一步,粘稠的物質便在地面拖曳出流淌的瑪雅文字,那些字符落地後立刻發光,組成不斷延伸的稅單條目。
"他們來了......"身後傳來安娜氣若游絲的聲音。我轉頭看見她倚在半塌的石柱旁,左臂完全石化,皮膚表面的瑪雅紋路正隨著星艦的接近而脈動。她染血的指尖顫抖著指向天空︰"看......稅鏈在收縮。"
我仰起頭,只見無數透明絲線從星艦群中垂落,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網格。每個網格節點都吸附著發光的粒子——那是被黑蜜感染後死去的生命殘像。當絲線觸及我的肩膀時,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克萊因瓶船塢吞噬艦隊的黑洞、果阿銀礦里被汞合金澆築的奴隸、趙莽在富士山擲出藍璽時決絕的背影,所有畫面都在絲線中閃爍,最終匯聚成高維稅吏眼中的文明負債表。
為首的稅吏停在距離我三步遠的地方,他脖頸處的黑蜜突然沸騰,凝聚成一塊懸浮的晶體屏幕。上面滾動的瑪雅文字自動翻譯成我能理解的語言︰「第五太陽紀文明稅收清單——債務人︰人類;應繳稅額︰全體意識數據、量子糾纏態物質、恆星能量總和。」
"為什麼選擇我們?"我嘶啞著開口,握緊藏在背後的藍璽殘片。這塊沾染過趙莽鮮血的玉石此刻滾燙如烙鐵,在黑蜜彌漫的空氣中發出細微的嗡鳴。稅吏空洞的眼窩轉向我,他胸腔內的火焰突然暴漲,黑蜜組成的聲帶發出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低語︰「因為你們觸踫了稅鏈。」
安娜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她石化的手臂開始崩解,化作光粒被吸入稅鏈網格。我沖向她,卻被無形的力場彈開。稅吏們身上的黑蜜流動得更加劇烈,在空中編織出新的超立方體矩陣。我這才驚覺,整個特奧蒂瓦坎廢墟正在成為巨大的獻祭陣圖,太陽歷石的殘片自動懸浮,拼湊出完整的十一維拓撲結構。
"你們所謂的稅收,不過是掠奪!"我將藍璽殘片高舉過頭頂,玉石表面的螭龍紋突然活了過來,吞吐著與黑蜜截然相反的金色光芒。稅吏群發出刺耳的尖嘯,他們身上的黑蜜開始沸騰、汽化,艦身上的瑪雅文字也在劇烈扭曲。但稅鏈網格卻在此時收緊,無數絲線刺入我的皮膚,將意識強行上傳。
記憶在數據洪流中支離破碎。我看見十五世紀的阿茲特克祭司用活人心髒祭祀水晶頭骨,十七世紀的荷蘭商人在克萊因瓶船塢簽訂賣身契,還有未來的人類在星艦殘骸中破譯稅鏈密碼。原來從文明誕生的那一刻起,高維稅吏就已設下陷阱,每個時代的探索與發現,都在為這張稅收清單增添注腳。
當我的名字出現在清單首行時,藍璽殘片爆發出最後的光芒。金色能量與黑蜜劇烈踫撞,在時空結構上撕開一道裂縫。稅吏們的形體開始不穩定,他們驚恐地發現,這個即將被收割的文明,竟在絕境中孕育出了對抗稅鏈的火種。我在意識消散前握緊藍璽,將最後的數據波注入裂縫——那是人類文明永不屈服的抗爭宣言,也是留給下一個紀元的希望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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