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後似乎藏著什麼。
他眼神微動，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沉吟片刻後，忽而看向姜小玲，低聲開口︰“我問你一事——那‘太虛’，可是天上的所在？”
“嗯？”姜小玲怔了一瞬，面露訝色，眸中泛起漣漪，“你怎會知‘太虛’在天上？”
路無塵含笑不答，只是輕搖折扇，語氣淡然︰“不過是心有所感，隨口一問罷了。你只需告訴我，是否在天上？”
姜小玲盯著他半晌，似乎想從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最終輕輕點頭︰“不錯，元央界之上，浮空之外，便是太虛天域。”
“果然如此。”路無塵眼神微亮，心中翻涌。
“太虛”二字，于他而言，並非陌生。
若以前世所知來解，大地之外，本是蒼茫宇宙，無盡虛空。
今知元央之外名為“太虛”，那是否便意味著，這片修仙界所在之地，本就是懸浮于太空的星球？
若如此，那麼這“太虛”之中，會否還有他界天域，星辰萬界？
那傳說中的飛升仙人，所去之處，莫非便是太虛更遠處的某一界天宮？
自己所去的仙界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念頭一起，一股難言的躁動從心中升起。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剛剛觸踫到這個世界的真正輪廓。
他轉頭望向窗外，蒼穹如洗，雲海翻涌，接引之舟破浪而行，如神鳥游于九霄。
那無垠天幕之上，似有某種未知的偉力，正靜靜注視著他們。
“太虛……那可真是一個值得一探之地。”他喃喃低語，眼中卻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熾熱與渴望，“這修仙界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太虛既居九天之上，那修士欲前往，可是要御空飛升？”路無塵背負雙手，目光深邃如淵，似在探尋天地盡頭的奧秘。
姜小玲聞言，神色也凝重幾分，轉身對他說道︰“既然你已窺其輪廓，那我也不再隱瞞。以你如今的資質，凝成金丹，亦只是時日之事。”
她目光一掃四周，聲若風鳴︰“如今修仙界之中，唯有頂級宗門，方掌控通往太虛的傳送陣。至于單憑肉身御空，穿越界障，唯有化神大能，方可一試。”
路無塵輕輕頷首，心中暗驚。
他雖早有所料，但如今听姜小玲親口證實，心中的那一絲猜想，愈發凝實。
他思忖片刻，再問道︰“那太虛之地……究竟是何等模樣？”
姜小玲沉吟片刻，像是在回憶什麼，隨即緩緩開口︰“太虛……乃元央界之外，幽冥之上，虛空所居之境。其地無土、無風、無光，唯有無邊黑暗，沉寂如死。你若在其中張望，便會覺天地不分、上下無辨，一身飄浮，仿若神魂出殼。”
“哦？”路無塵裝出幾分訝異，眉頭微揚，“那人在其中，漂浮不定，豈不甚難行動？”
姜小玲微微一笑，面帶一抹傲然︰“你以為修士便止步于此？為應對太虛無力之境，早就研究出‘定元陣’。此陣一啟，便可定人身形，保你如履平地，行走無礙。”
“如此甚妙。”路無塵點頭稱贊，面上淡定如常，心中卻掀起了波瀾。
姜小玲所言，與他前世對“宇宙太空”的認知幾乎別無二致。
無上下之分、無重之束、無聲無息……唯一不同的，便是這修仙界中，那些以靈陣為引、以靈氣為橋的神異造物，使得人可于虛空立足，不至沉淪失控。
“太虛……”路無塵輕聲自語，眼神卻越發深邃。
那一刻，他仿佛看見無盡黑暗中，有古老宮殿漂浮，有殘破戰艦橫陳，有流星拖著火焰劃過虛寂的深淵……星辰之間，或許藏著無數道統的遺址，隱匿著諸天萬界的痕跡。
“我若有一日能踏入太虛，必尋一方真相。”路無塵心中暗誓。
“莫非修士結丹之後，便可踏足太虛，窺得太虛真貌？”路無塵負手而立，語氣平淡，卻藏著一絲深意。
姜小玲輕輕一笑，輕搖螓首︰“你當太虛是市井坊間，人人可入麼？豈會如此輕易。”
她望著無邊水天交匯之處，語氣變得鄭重︰“于頂級道統而言，門中弟子一旦踏入金丹之境，宗門才會開始傳授關于太虛的秘聞與法門。可縱是如此，若實力未達標準，便貿然闖入太虛，那是送死無異。”
“而中型宗門則更為謹慎，往往需弟子修至金丹中期，方能接受太虛指引；至于真正獲準前往太虛之日，早已是快到金丹後期的修為。畢竟太虛無垠，豈容庸才肆意行走。”
“那他們前往太虛後，又是作何用途？”路無塵饒有興致地問道。
“初入太虛者，大多被安置在各大‘太虛駐地’中修習適應之術，或被引至太虛古城觀摩歷代遺留之道統。”姜小玲緩緩開口，聲音如清泉叮咚，“唯有通過考核，才能被指派前往鎮守‘周天大陣’的節點，抵御虛空獸的侵襲。”
路無塵眉梢一挑，“你所言的虛空獸，可是太虛中的生物？”
姜小玲神色微凝，面帶一絲肅然︰“正是。那是太虛之中最恐怖的原生異種，其形態詭奇，種類萬千，雖曰‘獸’，卻遠異于凡塵妖類。”
“它們皆無靈智，只憑本能行動，如饑似渴地啃噬靈氣、撕裂陣基。太虛之中靈脈稀薄，虛空獸之爭，實為天性所驅。”
“那其修為呢？”路無塵問道，眼中光芒微閃。
姜小玲沉聲道︰“多數虛空獸，等同于元嬰修士之威。其中不乏強橫者，可堪化神。史冊之中，曾記載有堪比‘煉虛修士’的恐怖虛空古獸，元央修士憑借天時地利，也不過險勝。”
路無塵听得默然，太虛之地，果真危機重重，若非道心堅定、神通深厚者，豈敢輕易踏足？
但也正因如此，這浩瀚虛空、荒蕪古城、異獸橫行的太虛世界，才更讓人心神向往。
他忽而低語道︰“看樣子，真正的修行之路，是從踏足太虛開始。”
姜小玲輕笑︰“你若真有此志，等你金丹穩固，可向宗門申請入太虛之地一觀，倒是合該你這等人物去走一走天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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