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抱一起,溫聲安慰了好一會兒後,林顯福才听到,白綿的心跳平復了下來。
于是,他便輕輕放開了些許,讓兩人之間維持著一臂的距離。
“冷靜下來了嗎?”
林顯福微笑著問。
“嗯……”
看到他的表情,白綿有些許害羞的移開視線“對……對不起。
你的傷口明明還沒有好齊全,我剛才那樣靠上去,會很疼嗎?”
嗯……這倒是個好問題,林顯福試著回想剛才的感覺。
但思來想去,似乎跟疼都不太相關。
無論是“溫暖柔軟”的觸感,還是她梳理得整整齊齊的濃密發絲,散發而出的洗發水的清新香氣……都與疼扯不上關系。
“咳咳,還好吧。”
林顯福吞了口唾沫,停下了自己的遐想,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一點也不疼,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他指了指自己臉上以及身上纏得嚴嚴實實的繃帶。
“這些繃帶與其說是在保護傷口發炎,不如說是在對外人遮掩而用的。”
在先前,唐孤與他解釋過,之所以纏的這麼嚴密,是為了避免那些燒傷的疤痕自愈的離奇一幕被不相干的人觀測到。
“哦……”
盡管如此解釋,但白綿的臉上還是有些許擔憂的神情。
林顯福見狀,便提議道“要不要幫我解開繃帶確認一下?”
聞听此言,白綿有些意動地伸出手,但很快又搖了搖頭“還是先不要吧……等醫生來看看。”
她打算縮回手,但林顯福伸手捉住了。
“除了我自己,沒人可以治我。
換言之,我即是自己的主治醫生,女士。”
林顯福得意地笑了一聲,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上,“開始吧,就解開頭上的就好了,我感覺有些悶。”
“唔……”
白綿明顯猶豫了一下,但在林顯福的再三勸說下,還是順從了他。
“那我開始了哦?”
動手之前,白綿有些緊張的再確認了一遍。
林顯福不假思索地點頭,示意她盡管來。
繃帶纏得很緊,按正常來說,解開的流程需要清洗雙手消毒過後,帶上手套用消毒剪刀小心剪斷一端,然後再慢慢揭開。
但在林顯福的身上,這些都可以從簡。
只見得,白綿捉住繃帶的一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林顯福伸出一只手,從指尖彈出鋒利的指甲,輕輕在臉部的繃帶一劃拉,立馬斷成數節,松散地垂落在臉部與脖領。
目睹此景,白綿的心里頓時一顫。
坦白說,她還有些猶豫與糾結的。
因為就在不久前,關于林顯福的傷勢有多重,孫靖雨有朝她匯報過,那是一種嚴重到可怕的傷勢,因此白綿或多或少會有些許懼怕。
她感到無比的心疼與害怕,既心疼林顯福遭此厄難,也害怕那些傷口真的仍然存在,無法消除。
但是一切的糾結與怯懦之情,都在斷裂的繃帶落下後,被粉碎得徹徹底底。
只見得,繃帶之下顯露出來的,是一片光滑健康的肌膚,沒有絲毫瑕疵存在。
白綿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氣,心里替他高興之余,也替自己放心了不少。
心里一高興後,揭開繃帶的手便情不自已的快了起來了。
整個過程中,林顯福的頭順從的配合著白老師的彎彎繞繞,沒多會,繃帶被完全解開。
展現在白綿面前的,是一張五官白淨,稜角分明,劍眉星目,用如何華麗的形容詞都不為過的帥臉。
“唔……”
呆呆地看著他露出的臉龐,嘴角揚起的笑意,白綿卻眼神有些濕潤起來,真心地替他感到無比的高興。
這張臉依然很帥,毫無死角,但真正讓白綿高興的事情是,他與受傷之前相比,毫無改變。
即便遭遇了那種如此慘烈的傷勢,只需花費時間,也能恢復得十分徹底,就連發根延伸而出的發絲也與之前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林顯福所說的“徹底康復”,是如假包換的。
他再次活過來了,如同奇跡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瑕疵。
白綿的內心霎時被一股喜悅與感動填滿。
而不得不說的是,能有如今的效果,必須得感謝“血肉再構”的出色發揮,同時另一位醫生的無私奉獻,也讓人無法忽視。
“怎麼還哭了?”
林顯福輕笑著,用拇指的指腹在她的眼角輕輕抹去淚水,“是對我的帥氣看呆了嗎?”
白綿依然看著他,听到這話搖了搖頭,旋即又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看到那個模樣,林顯福只是溫柔的笑著,隨後自己把剩下的一點繃帶全部揭開了。
整個過程中,林顯福一直看著白綿,那過于熱烈的眼神,白綿有些羞于看他,便撇開頭。
林顯福見狀,心里有點意動,剛想再抱過去時,展開的五官感知到,有人正往這里快速奔來,並且氣息十分熟悉。
略一斟酌過後,林顯福縮了手,輕咳一聲,說道“孫婧怡她們來了。”
“誒?”
白綿當即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後,轉身就要坐回輪椅上,心里慌張不已。
截至目前,她還沒有準備好,把兩人的關系徹底曝光,因此听到這話,有些退縮起來。
林顯福理解她的想法,便輕笑著摟過她,白綿動也不敢動地僵在他的懷里,只感覺到身下一空,緊接著就被他放著坐回了輪椅上。
坐回去後,白綿下意識正了正裙擺,理了理頭上因為擁抱而亂掉的秀發,胸懷因她做著深呼吸平復著心情的緣故,起起伏伏……
看到她慌慌張張遮掩剛才親近時留下的痕跡,林顯福笑而不語,感到十分可愛。
看了會兒,林顯福還輕輕伸手,替她把頭頂凌亂的些許發絲捋順,才滿意地收回手。
“對了……”
整理完儀容後,白綿忽然想起了一事,展開燦爛的笑容,眼楮撲閃撲閃地看著林顯福說道“差點忘記說了。
歡迎回來,阿福。”
為他的康復歸來,女孩衷心地感到十分高興。
“嗯。”
林顯福笑著點點頭,躺回床上,看向天花板,嘀咕道“勞你們費心掛念,真是抱歉。”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了柳雁秋的聲音“咳,白教授,朱雀坊的孫靖雨姐妹來訪。”
一如既往的,她默默地為兩人打著掩護。
“請進吧,阿福已經醒來了。”
毫不遲疑地,白綿笑著朝門外答應道。
話音落下,門便被輕輕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