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個從街邊離開,醉醺醺的女人不知曉的是。
在她走後不久,兩道同樣高挑的身影,與那群著裝各異的人們一同出現在街頭。
被簇擁的人群中間團團圍住的,是一位穿著黑色裙裝,白色紗帽的,化著淡妝的艷麗女性。
而與她身旁,落後一步隨行的,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男性,梳妝整齊,表情一絲不苟。
一行人正走著,忽然地,停頓了下來。
“……如何?墨勒涅.妮德希爾女士。”
注意到定住的女性眼神飄向別處,金發的男性低聲恭敬地說道︰“請問您是否發現了什麼?”
“……”
墨勒涅微皺起眉頭,頓了幾秒後,輕輕搖頭,低聲嘟囔著︰“沒什麼,只是有點嗆鼻。
或許是因為挪威海特有的潮濕氣味,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酒氣還沒散去的緣故。”
邊說著,她用隨身攜帶的香巾,捂住了鼻子。
金發男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一行人沉默的繼續走路,又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了一處戒備森嚴的建築之中……
而也就在今日,在挪威臨近的海邊城鎮。
不久之後,謀定了挪威的超凡歷史上,最為浩大的一次“捕獵”行動。
……
全州,研究所。
面對羅監兵的問題,坐在病床上的林顯福,斟酌過後,簡練地把前後兩次入夢的前因後果,通通都說了出來。
包括去鬧鬼的租住樓解決靈異事件,無意間入夢,遇到那兩個主播得知夢世界的事情,帶回了一枚多邊形稜鏡晶體。
再然後,因為從高庸口中得知了昏睡癥的事情存在後,又遇到白綿陷入沉眠,果斷嘗試入夢營救,再然後在夢中遭遇的一些怪物,以及“羅監兵”本人的贗品,與之戰斗的事情,除去戰斗細節之外,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當然,關于跟白綿相處的事情,林顯福就沒有說出口了,那畢竟與這個事無關,是屬于兩人的私事。
而從提及到摩天輪的事情時,白綿有些不安地抓緊了被褥,縮了縮頭,當听到林顯福一筆帶過了跟他的遭遇後,才悄悄松了口氣。
如此這般,靜靜地听完了他的“供詞”後,羅監兵的表情有些微妙了起來。
“林顯福,你的意思是說。”
羅監兵抱著臂膀,沉聲問道︰“那頭異想體,‘織夢回廊’化為了我的樣子,化用了我的能力,與你產生了戰斗……
最後還輸了?”
不知為何,說起這事時,羅監兵的表情有些許詫異,以及一絲微妙難言。
“……”
林顯福沉默著眨了眨眼,最後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畢竟,這是事實嘛。
也是無可抵賴的事情,如果沒有把它擊敗的話,現在兩人根本不會安然坐在這里。
得到二次確認,羅監兵沉默了下來,表情變得有些豐富起來。
從剛才的審訊中,羅監兵已經得知了那頭異想體的能力之一,可以復刻出沉墮夢境的人心中記憶的強者,實力擁有本體的一部分。
這種產物,雖然只是一種被復刻出的贗品,實力遠不及自己,但那畢竟是披著他面皮的產物,卻輸給了一位4階員工?
……有趣,十分有趣。
羅監兵心中玩味,眼神打量著林顯福,對他的話語感到了一絲趣味。
“是的,那是場艱難的戰斗,但好在,我贏了。”林顯福坦然說道。
“嗯……這一點倒是跟他們兩人說的不太一樣。”
羅監兵心里嘟囔了一句,口上平靜地開口道,“那麼,你擊敗它之後,夢境世界就破碎了?”
“沒錯,在意識回歸之前,我親眼所見,構築那片世界的天幕被粉碎得十分徹底。”
林顯福點頭說道。
隨後這一話語,也得到了白綿的補充“維系夢境世界的數個支點被一一粉碎,從此以後,那片地方,將不復存在。”
“呱,關于這點,呱。”
孫婧怡肩頭的渡鴉也插口道,“不久前,呱,員工高庸也,呱,通報了醫院陷入昏睡癥的人都甦醒了過來,呱,他們所言不虛,呱。”
听罷,羅監兵沉吟半晌,點了點頭“你們說的話,我理解了。”
“那麼這樣一來,我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羅監兵繼而問道,“你們既然打破了它的巢穴,有沒有見到它的本體?”
“這是aa級別的異想體,如果無法得知它的去處,類似這樣的事情,或許會接踵而至,必要時,還得是斬草除根才能妥善處置。”
白綿的表情略顯迷茫,而知曉後續的林顯福,則心中一緊,果然來了。
但凡是涉及到異想體的案件,其本體的下落才是最為要緊之事,這是慣例必究的內容。
短暫思考後,林顯福吞了口唾沫,坦然說道“在意識朦朧的回歸之時,我曾隱約見到它一面,但緊接著,我沒反應過來就醒了……”
如果一味地反復撇清關系,說自己不知道其去向,反而更容易被懷疑吧。
于是,林顯福選擇了“保留一部分”的說法。
而一听到他曾見過對方的本體,羅監兵眉毛微挑,“哦?可有見到去了哪里?”
“不知道,醒來之後我沒有看到過它。”
林顯福一本正經地說著實在話,確實沒有看到,但不代表不知道去了哪里不是?
羅監兵倒沒有懷疑,而是摸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在他看來,“織夢回廊”可以在收容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逃,沒有驚動看守的人,也沒有讓監測儀器產生異常,達成這樣的事情固然有沈君衍的協助所致,但其本身的能力也非同小覷。
照此推論,連收容所都沒能關住的家伙,現在在他們眼前逃脫,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思考了一會後,羅監兵的態度放松了下來,“夢境的事情是否就此告一段落,我們待到天明就能明白。”
林顯福與白綿對視一眼,朝他點點頭。
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羅監兵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微微想了想,沉聲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休息吧。
我想起還有事,要離開了。”
說完之後,不等眾人來得及與他告別,羅監兵便與他們揮了揮手,朝著門口走去,消失在門的另一面。
真可謂是,來的忽然,去的也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