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會兒校門就要關了，正好莫司洵還要問他那本小說的事，便答應了下來。
kfc店里，謝允澈點了全家桶，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狼吞虎咽，這吃相讓莫司洵不想承認他倆是朋友。
莫司洵︰“……我又不跟你搶。”
他掏出手機拍了一張謝允澈吃炸雞的丑照，他們好兄弟出去玩從來不合影，一直都是互相偷拍。甚至專門開了個相冊命名為︰兄弟的丑照。
莫司洵從書包里拿出那本厚厚的書，放在桌上︰“對了，問你一下關于這本書的事。”
“這書的內頁為什麼全是空白的？”
謝允澈︰“啥？”
他擦了擦手，翻了幾頁︰“你瞎了？這不全是字嗎？”
莫司洵︰“？你認真的？這上面哪有字？”
謝允澈翻書的那只手頓住，一動不動地看著莫司洵︰“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好嗎？”
莫司洵急了︰“我沒開玩笑！這上面真的一個字也沒……”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謝允澈一臉嚴肅的抓住他的肩膀，那副表情他還從來沒見過︰
“你真的病的不輕，你到底怎麼了？自從醒來之後你就變得不像你了！如果是裝的，鬧著玩的就快告訴我吧！否則你現在這副樣子真的要去醫院檢查了！”
謝允澈背起座位旁邊自己的書包︰“你肯定精神出現問題了，我送你去醫院。不吃了，走！現在就去！”
莫司洵也完全沒搞懂狀況︰“？不是你等一下，你在嚇我吧？這真的沒字啊！”
謝允澈直起身子站在邊上︰“你不信？好，我問別人，你看著。”
說罷，他拿起書就問隔壁桌從剛才開始就看著他們一臉懵逼的人︰“這本書上全是字對吧？”
“啊？是啊。”
謝允澈問了周圍一圈所有人，得到的回答都是肯定的，說上面有字。
莫司洵簡直懷疑人生了，他再看個幾十遍都是白紙啊！
“謝允澈……你把上面的內容念給我听听。”
他記不起當時昏迷的時候那個長夢了，但這種只有他看不見的感覺太奇怪了。自己提到過〔恐懼之鏡〕這個詞，當時謝允澈說這是這本小說中的內容。
恐懼之鏡，血獵，他醒來後第一反應說出的詞。他還說過什麼？他還說了謝允澈是異能搜尋者？這僅僅只是夢嗎，到底哪邊才是真的？
謝允澈居然真的念給他听了，偏偏還是隨手翻到的第二卷的內容。
听了一段後，有種死去的回憶在攻擊他的感覺。
莫司洵制止了謝允澈，越听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夠了，別念了。”
他將書收回書包，對謝允澈繼續說道︰“你慢慢吃，我去結賬。我覺得我恐怕得休息一下了。”
謝允澈用凝重的表情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但你要是實在不行一定要去看精神科，咱倆是關系那麼好的好兄弟，我不希望你出事。”
莫司洵點點頭，事到如今他自己都相信自己的精神出問題了。但看不見字不可能是他的問題，不然這叫選擇性眼瞎？除了自己會說些怪話之外，這個問題一定是出在這本書上。
他騎上一輛共享單車，路上不停的回憶那夢中的內容。過紅燈的時候甚至差點被車撞，不過這些他都不在意，越是努力要接近夢，現實就越是模糊。
他和昏迷前的莫司洵不像是一個人，如果他不屬于這里，就讓他快些回去吧，回去那該去的地方。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根據不像是自己經歷的記憶找到家，一開門就是一股熟悉的香氣。
郁蘭舟立刻跑到了玄關處︰“莫司洵？！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你們老師打電話說你溺水了，我剛剛忙著沒看手機，現在正想去找你！”
莫司洵疲憊地在門口換鞋，放下書包︰“抱歉，媽，今天吃什麼？”
郁蘭舟︰“你奶奶烤的雞翅，酸辣湯，番茄炒蛋和上午從你外公家那里拿回來的紅燒雞。總之現在看你沒事就好，奶奶在幫你熱飯了，你去洗個手就能吃了。”
莫司洵有種很久沒見到奶奶的感覺，他有些驚訝︰“奶奶？”
郁蘭舟又說︰“對了，你姐在做畢業設計，這是她傳過來的照片。放暑假的時候我們全家去島國旅游，然後就和她一起回來怎麼樣？”
莫司洵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這麼好？！”
因為疫情關系他們全家很久沒出國了，爺爺奶奶回國住一陣子後就爆發了疫情，想去陪莫等閑也去不了。他爸說正好鍛煉一下莫等閑的獨立生活能力。
他看了莫等閑手繪的漫畫分鏡，還沒寫字和對話框，但寫了個加粗的標題︰
〔夢游〕
郁蘭舟看著就欣慰地笑了︰“你姐現在畫得這麼好了，你說她以後會做什麼工作？”
莫司洵︰“可能進島國的動漫公司之類的吧，或者畫漫畫的？她有說過她也想自己創作點故事。”
郁蘭舟也含笑意地微微點頭︰“是啊，不枉我和你爸努力這麼多年。”
莫司洵洗了手坐到餐桌旁，面前走來一個慈祥的奶奶為他端來飯。
程海棠說︰“來，多吃點，今天的雞翅膀很好吃的！”
莫司洵的聲音突然哽咽了︰“奶奶……”
“怎麼了？”
“沒什麼……”
他抹了把眼淚，奇怪，看見奶奶為什麼會哭呢？自己真的很想奶奶，像是久別後終于重逢了一般。那張熟悉的臉、神態與背影，他仿佛夢到過很多次。
莫司洵埋頭扒著飯，對面奶奶正在看電視上播的鄉村愛情劇，手上還打著毛線嗑著瓜子。
他很想上前抱抱奶奶，但又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大小伙子還跟奶奶膩歪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始終沒什麼動作。
莫司洵提出︰“奶奶，一會兒我來洗碗吧。”
程海棠很驚訝︰“？你平時懶得要命，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要洗碗了？”
莫司洵故作堅強︰“哎呀沒什麼……就是突然想洗了，你看電視就行。”
程海棠滿臉問號，她孫子這是溺水一次之後性情大變了？想想也不可能，或許只是心血來潮罷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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