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宋錦文滿臉都是不甘之色,眉宇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懊惱。
景萊見狀,趕忙拱手說道︰“官家啊,微臣絕對沒有半句假話呀!要不然,您親自過目一下戶部呈上來的那些賬目如何?”
听到這話,宋錦文緩緩地睜開雙眼,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輕聲嘆道︰“景老哥喲,咱倆之間何須如此生分呢?
難道我還會不相信你不成?罷了罷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議和吧!”
說起來,在過去的這些日子里,主張議和的奏折如雪片般源源不斷地送到宋錦文手中,但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被他強行壓下了。
而且,這些被壓住的奏折大多出自品級較高的官員之手。
至于那些級別較低的官員所呈上的關于議和的建言,則早已被景萊用寥寥數語輕易打發掉了。
然而此時此刻,就連景萊這位老謀深算的大臣都快支撐不住了,這場仗又還怎麼繼續打下去呢?
要知道,宋錦文根本就沒有那個能耐去自行調度所需的物資。
就算他想傾盡所有、動用自己的私人財產,恐怕也難以維持幾十萬大軍西征所需的龐大開支。
畢竟,他個人的財力終究有限,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更為棘手的問題在于,朝廷根本無法收取到足夠多的錢財繼續打仗。
江南地區的士紳們一個個富得流油,卻都絞盡腦汁地藏匿自家財產,想盡辦法逃避交稅。
不僅如此,甚至還有一些貧苦的農民為了免去賦稅之苦,不惜將自己名下的土地掛靠到那些擁有功名的讀書人名下。
面對如此錯綜復雜的局面,宋錦文真可謂是焦頭爛額、束手無策。
待景萊離去之後,宋錦文竟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雙手緊緊捂著腦袋,緩緩地趴伏在了桌案之上,久久未曾言語半句。
那模樣,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肩頭,讓他不堪重負。
這一幕恰好被一旁的鄭芸莞瞧在眼里,她的心瞬間揪成了一團。
眼見著宋錦文如此消沉,鄭芸莞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她輕手輕腳地移步至宋錦文身旁,伸出縴細的玉手,極其小心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後,朱唇微啟,用輕柔得如同春風般的聲音說道︰“官家,您千萬莫要氣惱傷了自個兒的身子呀。”
听到鄭芸莞關切的話語,宋錦文稍稍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後,強打起精神坐直了身體。
他沖著鄭芸莞微微擺了擺手,緩聲道︰“無妨,朕只是心中略感煩悶而已。將那些奏折統統呈上來吧,朕還要繼續處理政務呢。”
時光匆匆流逝,夜幕悄然降臨。此時的宮殿內燭火搖曳,昏黃的光線映照出宋錦文那張滿是愁緒的面龐。
鄭芸莞靜靜地立在一旁,目光始終停留在宋錦文身上。良久,她才鼓起勇氣,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今日……官家可要臨幸哪位妃嬪麼?”
宋錦文聞聲,臉上並未有太多表情變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今晚,朕去皇後那里走走吧。”
言罷,也不等鄭芸莞回話,便自顧自地起身朝著皇後汪恭賢所居的寢宮方向走去。
而那位身為賢內助的皇後汪恭賢,為何白日里未曾現身于眾人眼前呢?
原來啊,她整日都忙于輔導監督一大群皇子與帝姬們讀書習字。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著手籌備訓練更多的女親兵之事。如此繁重的事務纏身,也難怪她無暇分身前來探望宋錦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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