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印證心中猜測,孟姝凝眉問道︰“簡太醫,依脈象能否斷出慶昭儀這心悸之癥,是何時落下的病根?”
純妃面色凝重的看向簡止。
簡止雖不明就里,仍恭敬答道︰“回娘娘的話,心悸病因復雜,脈象反應各異。以慶嬪娘娘昨日脈息來看,近一個月雖發作頻繁,卻並無大礙。”
“若要追溯病源,需得結合數月內的脈案。”
孟姝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轉而道︰“罷了,先為婉兒診一診脈吧。”
她望向純妃,溫聲解釋道︰“我知甄府醫為婉兒開了新藥方,但終究‘藥補不如神補’。若能不依賴湯藥,自是最好。”
純妃盈盈一笑,輕挽袖口露出一截皓腕。
簡止未把脈前,先觀氣色便道︰“娘娘今日氣色極好,難得的是眉宇舒展,正如瑾嬪娘娘所言,肝郁之癥重在調心,若能自行開解,勝過良藥十帖。”
“叫你們這般掛心...”純妃柔柔看了一眼孟姝,“昨兒夜里睡得沉,早上醒來時,都覺著身子比往日松快了許多。”
侍立一旁的夢竹忍不住插話︰“可不是!許是飲了兩盞玫瑰露,娘娘昨夜睡得極安穩,連身都沒翻一下呢。”
眾人說話的功夫,冬瓜蹲在地上打開紫檀藥箱,從中取出脈枕遞給簡止。
孟姝與夢竹屏息凝神,滿含期待的盯著簡止診脈的動作,純妃本不在意,被這氣氛感染,竟也莫名生出幾分期許。
“玫瑰露性溫,主利肺脾、疏肝解郁。” 簡止收指後並未直言脈象,反而說了這麼一句,“娘娘往後可每日小酌一盞,于身心皆有益處。”
孟姝眸中頓時漾起喜色︰“簡太醫是說,這回診脈婉兒有所緩解?”
簡止沉吟道︰“確有舒緩之象。”
他抬眼看向純妃,神色認真,“只是此癥最忌反復,往後還需保持心境平和,少思少慮為要。微臣想著再觀察幾日,暫時先不用藥,先以食養調理。”
這已是極好的消息了。
孟姝當即吩咐冬瓜張羅一桌席面,中午便都在粹玉堂用膳。“御花園那邊的菊花開得好,咱們午後一塊去賞花散散心。”
綠柳極有眼色,便開口接話︰“奴婢去送簡太醫,順路去會寧殿請梅姑姑和明月過來。”
簡止跟著綠柳出了靈粹宮宮門。
他連著值了兩夜的班,此刻眼底泛著淡淡青影,今日按例給孟姝請過平安脈後就可以出宮回府。
回太醫局的路上,簡止斟酌著問︰“方才未及細問...不知綠柳姑娘可知,純妃娘娘這兩日心境因何有所轉圜?”
綠柳聞言唇角微翹,她正等著這一問呢。
“奴婢也不大清楚。昨兒午後奴婢跟著我們娘娘去會寧殿,兩位主子在書房說了好一會子話。
說來也奇,今兒一早在仁明殿請安時,奴婢便覺著純妃娘娘眉目間舒展了不少。”
簡止腳步微頓,心下了然——‘我道這丫頭為何執意要送我出宮,這是讓我給夫人傳話呢吧。’
他順著話頭道︰“想必是瑾嬪娘娘妙語開解,如此甚好。家師雖擬了新方,但到底沒有機會見著娘娘,須知藥石能醫的是身,卻難醫心結。”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多謝綠柳姑娘相送。這是我特制的保和丸,姑娘脾胃不和,連服七日當有好轉。”
綠柳一怔︰“...簡太醫怎知奴婢前些日子給冬瓜試菜傷了脾胃......”
簡止聞言,又在另一只袖子里掏了掏,掏出另一個瓷瓶︰“勞綠柳姑娘將這瓶‘肥兒輕身丸’送給冬...瓜姑娘,方才觀她面色,似有脾虛濕盛、氣滯血瘀之癥。”
“肥...肥兒?”
綠柳驚呆了,險些咬到舌頭。
簡止簡直就是在罵人!
簡止渾然不覺,還耐心解釋︰“這是我在蜀中游歷時偶然得的消脂化痰的丸劑,正合冬瓜姑娘癥狀。”
兩人在宮道岔口作別。
綠柳抓著兩個藥瓶福身行禮︰“多謝簡太醫,奴婢一定會轉交給冬瓜。”
待簡止走遠,她盯著那‘肥兒輕身丸’,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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