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壞的局面,但也是唯一的生機。”
“生機?”龍傲天猛地抬起頭,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什麼生機?!”
“她把趙真帶走了,而不是當場殺掉,說明她有‘巢穴’。”
甦夜凜的思路清晰得可怕,“只要有巢穴,就能被找到。只要她不是全知全能,就會有破綻。
她把趙真當成工具,就意味著趙真有機會接觸到她的核心。”
她的話,像一盞燈,在漆黑絕望的房間里,點亮了一絲微弱的光。
龍傲天那雙失焦的赤瞳,重新燃起了火焰。
但這一次,不再是狂傲,而是一種混雜著仇恨、屈辱和瘋狂決意的……凶光。
他狠狠一拳砸在牆上,牆壁應聲龜裂。
“媽的……”他低聲罵了一句,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那個死面癱……那個行走的破電腦……只有老子能打敗他!誰他媽都別想踫!”
他抬起頭,血紅的眼楮掃過甦夜凜和楊子龍,像是宣布一個不容置疑的誓言。
“告訴老子,該怎麼做!”
甦夜凜看著他,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第一,活下去,然後變強。用盡一切辦法變強。
在找到她的‘巢穴’之前,我們任何一次冒失的行動,都等于親手殺了趙真。”
她走到桌邊,將一個微型硬盤放在桌上。
甦夜凜環視著兩人,聲音斬釘截鐵。
“備戰。”
........
彌漫著甜膩香氣的地下宮殿中,空間如水波般蕩漾。
無數黑色的玫瑰花瓣憑空浮現,盤旋飛舞,最終在華麗的骨質大床前,重新凝聚成兩道身影。
貞子隨手一拋,像是扔掉一個不听話的玩偶。
趙真重重地摔在溫潤如玉的地面上,動彈不得。
他沒有昏迷,那雙銀灰色的眸子依舊冷靜,只是瞳孔深處的數據流,第一次呈現出一種死機般的凝滯。
【環境分析︰未知骨質結構,能量場穩定,存在高階概念性法則壓制。】
【自身狀態︰邏輯核心受限,權限被強制剝奪,無法執行任何逃逸指令。】
【結論︰待機,收集信息。】
他就像一台被拔掉了網線、格式化了硬盤的超級計算機,只剩下最基礎的觀察功能。
他看著那個女人,那個將他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輕易碾碎的存在。
第一次,他的邏輯世界里,出現了一個名為“無解”的答案。
“我的小過濾器,歡迎來到你的新家。”
貞子側臥回那張由扭曲肢體構成的華麗大床上,海藻般的黑發鋪散開來,遮住了她絕美的臉,只露出一抹勾魂的紅唇。
她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對著趙真輕輕一勾。
一股無形的概念性力量化作半透明的鎖鏈,纏繞住趙真的四肢和脖頸,將他凌空吊起,懸浮在宮殿的半空中。
這鎖鏈並非實體,它鎖住的,是“自由”這個概念本身。
“你看,這樣就不會亂動了。”貞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的慵懶。
一道黑影從宮殿的角落里無聲地滲透出來,化作影長老的身形。
他單膝跪地,頭顱低垂,姿態比上一次更加恭敬。
“恭賀貞子大人,覓得如此有趣的藏品。”
他的目光掃過被吊在半空的趙真,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駭。
他能感覺到,那個被稱為“奇點”的男人,此刻就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
一身足以秒殺三只至尊級惡靈的詭異力量,被徹底封印,連一絲一毫都無法調動。
這位色欲之罪的手段,比他想象中還要深不可測。
“有趣?”貞子輕笑一聲,“他不是藏品,是工具。”
她頓了頓,似乎在回味著什麼,聲音變得更加輕柔,也更加危險︰
“‘欲望熔爐’的儀式快要完成了,但祭品們的靈魂里,總會混進一些我不喜歡的‘雜味’。
比如恐懼、絕望、痛苦……這些東西,會影響最終‘果實’的口感。”
她的目光投向趙真,像是在欣賞一件趁手的廚具。
“而他,”貞子舔了舔紅唇,“這個邏輯上的‘無’,可以成為我最好的‘過濾器’。
他會吞噬掉所有我不想要的雜質,只留下最純粹、最旺盛的欲望,獻給我。”
影長老的身體微微一顫。
將一個至尊強者,活生生地煉成一個只為自己服務的“淨化器”,這種事,光是听著就讓他不寒而栗。
“貞子大人英明。”他只能如此回應。
“只是……”影長老抬起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
“‘欲望熔爐’還缺少最後一樣核心材料。一種……極為稀有的‘引子’。”
“哦?”貞子似乎來了興趣。
“一種混合了三種截然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欲望的靈魂。”影長老沉聲說道,
“既有守護他人的‘光明’,又有毀滅一切的‘黑暗’,還有屬于人類最原始的掙扎與貪婪。
這三種味道必須完美地交織在一起,才能點燃熔爐,讓所有祭品的欲望升華到極致。”
貞子隱藏在黑發下的眼眸似乎動了一下。
她想起了之前在城市信息熵里捕捉到的那個味道。
“像一杯調壞了的雞尾酒……”她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叫楊子龍的那個,對嗎?”
“正是此人。”影長老立刻回答,“只要將他投入熔爐,儀式便可大功告成。”
“那就去把他帶回來。”貞子的命令輕描淡寫,仿佛只是吩咐僕人去花園里摘一朵花,
“我的‘過濾器’已經就位,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品嘗第一道‘甜點’了。”
然而,這一次,影長老卻沒有立刻領命。
他跪在那里,身體僵硬,遲遲沒有起身。
“嗯?”貞子的聲音冷了下來,宮殿中的甜膩香氣都為之一滯,
“你在違抗我?”
“屬下不敢!”影長老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里甚至帶上了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
“只是……貞子大人,那個楊子龍……我們必須謹慎對待。”
“謹慎?”
貞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卻讓整個宮殿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