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他們想做什麼，我甚至可以幫他們把這場戲演得更熱鬧一些。”
他的聲音里，第一次透出了除了冰冷之外的情緒——一種被壓抑到極致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恨意。
“我要的，只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舞台中央時，能有一個機會，親手把那個躲在幕後的影子……揪出來。”
“我要讓他看著自己建立的一切分崩離析，嘗到他當年讓我嘗到的、百倍千倍的絕望。”
毛閩川的眼中，黑色的龍影與冰藍的寒光交織，那不是聖皇該有的眼神，那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復仇宣言。
“我的目標，始終都是‘影長老’。”
“哈哈哈哈……好！好！好！”黑龍暢快地大笑起來，
“這才對！這才是你！比起那些無聊的兄弟情，
這股純粹的恨意，才是最美味的食糧，才是驅動你這身力量最完美的燃料！”
“去吧，孩子。去利用他們，去攪亂棋局。
把那個叫貞子的女人的欲望當成你的階梯，把那個叫楊子龍的蠢貨當成你的棋子。”
黑龍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與期待。
“當所有人都以為你在追求‘力量’時，讓他們看看，‘力量’的代價，究竟是什麼。”
毛閩川不再言語，他閉上眼楮，再次睜開時，眼中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他轉身，一步踏出，身影融入夜色，比影子更加悄無聲息。
只有那句冰冷的話語，還回蕩在廢棄的鐵軌上。
“我的代價，他付不起。”
.....
出租車停在了摩天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三人剛走進那部專屬電梯，還未按下樓層，電梯內的光影便是一陣扭曲，甦夜凜的身影已經靠在了轎廂的角落，仿佛從始至終都未曾離開。
她換了一身暗紅色的修身旗袍，開叉處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整個人慵懶地倚著，卻依舊散發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看來你們的夜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豐富。”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趙真身上。
龍傲天正要開口嗆聲，卻被趙真搶先一步。
“紅姐，情報有誤。”趙真平靜地開口，聲音在狹小的電梯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我們對‘門’的理解，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將自己的發現和盤托出︰“‘門’不是一個固定的物理裝置，它是一個以龐大欲望為錨點，進行定位的‘空間道標’。
我們鎖定的三個地點，並非三選一的備用方案，而是三根同時為‘門’提供能量的‘坐標支架’。”
“它們的目的不是給貞子提供養料，而是利用全城數百萬人的欲望作為燃料，強行穩定一個空間坐標，讓某個未知的存在……‘降臨’。”
降臨。
這個詞從趙真嘴里說出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卻比任何聲嘶力竭的吶喊都更讓人心頭發冷。
楊子龍隨即補充道︰“我探查了醫院和天眼科技，情況與趙真說的一致。
那里的能量流向並非匯聚于本地，而是像三條溪流，最終都指向一個位于城市上空，肉眼不可見的虛空奇點。”
龍傲天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想說的基本都被這兩個人說完了。
他黑著臉，只能不情不願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魅影’夜總會也一樣，亂七八糟的欲望能量，全都在往天上飄。媽的，跟個大型抽油煙機似的。”
他這粗俗的比喻，意外地很形象。
電梯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甦夜凜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眯起，指尖在自己光潔的手臂上輕輕劃過，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評估這突如其來的變數。
“空間道標……降臨……”她輕聲重復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饒有興味的弧度，
“呵，胃口倒是不小。看來，我們都小瞧了這盤棋的對手。”
她的反應很平靜，沒有絲毫的驚慌，仿佛一切仍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種從容，讓龍傲天心里那點不爽又加重了幾分。
“那現在怎麼辦？”他忍不住問道，
“既然是三根柱子，那我們三個一人一根，直接把它們全砸了不就行了？”
“然後呢？”甦夜凜瞥了他一眼，眼神像在看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讓那個‘道標’失去穩定，導致‘降臨’地點隨機出現在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
比如市中心廣場？或者你家在湘潭的秘密金庫里？”
“我……”龍傲天再次語塞。
“你的戰斗直覺很敏銳，但你的大腦，顯然沒跟上你的直覺。”
甦夜凜毫不客氣地評價道，隨後將目光轉向趙真，
“你的‘虛無’異能，讓你看到了我們情報網都未能觸及的層面。很好。”
這句贊許，讓旁邊的龍傲天臉色更黑了。
“叮——”
電梯到達頂層，門緩緩打開。
“計劃變更。”
甦夜凜率先走了出去，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和果決，
“在沒有摸清那個所謂的‘降臨’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前，所有行動暫停。原地待命，等我通知。”
她走到那張巨大的黑曜石辦公桌後坐下，揮了揮手︰“你們可以走了。”
趙真微微頷首，一言不發地轉身，向電梯走去。
“喂！”龍傲天沖著他的背影叫道，
“別以為你這次搶了風頭就了不起了！下一次，我一定會讓你……”
趙真頭也沒回，只是淡淡地拋下一句話︰
“根據當前局勢的復雜性、敵人的未知性以及你的情緒波動指數分析，你下次闖禍的概率為百分之八十二點四。”
“我建議你進行冥想。”
說完，他走進了電梯。
“你！”
龍傲天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當場龍化。
他怒氣沖沖地瞪了楊子龍一眼，仿佛在說“你怎麼跟這種家伙混在一起”，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也跟著走進了另一部電梯。
“砰”的一聲，他似乎是把電梯的關門按鈕當成了趙真的臉來按。
偌大的辦公室，瞬間只剩下了楊子龍和甦夜凜兩人。
“楊子龍，你留下。”
在楊子龍也準備轉身離開時，甦夜凜開口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