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逞口舌之快’的頻率作為變量，該概率會下降至百分之二點一。”
“噗……”
楊子龍實在沒忍住，扭過頭看向窗外，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動。
“你！”
龍傲天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感覺自己的龍炎已經頂到了嗓子眼。
他再多說一句，他就能把這輛出租車給點著了。
他發誓，跟趙真待在一起，比跟一百個敵人打一架還累。
……
與此同時，湘潭市一處不為人知的地下宮殿中。
這里奢華得令人心驚，牆壁和地面都由某種溫潤如玉的白色骨質材料鋪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又危險的香氣。
宮殿中央，是一張由無數扭曲、交纏的肢體雕塑構成的華麗大床。
一個女人側臥在床上。
她身著一襲半透明的黑色蕾絲長裙，雪白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
一頭海藻般的烏黑長發鋪散開來，遮住了半張絕美的臉頰，只露出一抹勾魂奪魄的紅唇。
她就是“七大罪”之一，色欲之罪——貞子。
在她面前，身穿黑袍的影長老單膝跪地，姿態恭敬。
“貞子大人，‘坐標支架’已全部啟動，能量注入順利。
擎天學院和特別行動處的人已經入局，正在被我們故意放出的情報引導著。”
貞子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點在影長老的眉心。
影長老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露出了混雜著痛苦與極致歡愉的古怪表情，一縷黑色的霧氣從他頭頂升起，被貞子的指尖吸收。
“嗯……”
貞子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輕吟，仿佛品嘗了什麼絕世美味，
“我聞到了……一個被龍血燒壞了腦子的蠢貨，欲望倒是很旺盛，可惜太粗糙，像沒烤熟的肉排。”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一個……很有趣。
叫楊子龍的人類……三種味道混在一起，像一杯調壞了的雞尾酒，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這種靈魂，破碎時的哀鳴一定很動听。”
影長老低著頭，不敢接話。在貞子面前，他引以為傲的影子能力，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戲。
“但是……”貞子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那雙隱藏在黑發下的眼眸似乎睜開了，整個宮殿的溫度都隨之下降了幾分，
“就在剛剛，城市的信息熵里，出現了一個微小的、不該存在的‘奇點’。”
“一個‘無’的變量，介入了棋局。”
她坐起身，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滑落，露出了那張足以讓神佛都為之動容的臉。
只是，她的雙眼中，沒有絲毫情感，只有純粹的、吞噬一切的欲望。
“無欲者，往往藏著最深的欲望，就像一張白紙，可以畫上最艷麗的色彩。”
貞子舔了舔紅唇，對著影長老下達了命令，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魔力。
“影，去把這個‘奇點’給我帶回來。”
“我想……親自嘗嘗，‘虛無’是什麼味道。”
.......
湘潭市，廢棄的鐵路調度站。
生銹的鐵軌在慘白的月光下，像一道道凝固的傷疤，延伸向無盡的黑暗。
空氣中，冰屑凝聚，一道身影由虛化實，悄無聲息地落在一節廢棄的車廂頂上。
正是剛剛離開天台的毛閩川。
他腳下的鐵皮瞬間凝結出一層白霜，發出“ 嚓”的輕微脆響。
“嘖嘖嘖，真是感人肺腑的兄弟情深。”
一個古老、沙啞，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在他腦海深處響起，如同沉睡了萬年的老頭在低語。
“你身上那股懷舊的腐朽氣味，隔著半個城市都能聞到。真讓人惡心。”
毛閩川沒有理會，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城市的燈火，那片光怪陸離的繁華，在他眼中與這片廢墟並無二致。
“怎麼不說話？”那個聲音不依不饒，
“被我說中了？還是說，你真的在懷念那所謂的‘溫情’？你可別忘了，你的力量，是用什麼換來的。”
毛閩川緩緩抬起手，一縷黑色的氣息從他掌心逸散而出，與周圍的極寒之氣格格不入，卻又詭異地共存著。
“黑龍，你今天的話太多了。”毛閩川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哈哈哈哈……”
那自稱“黑龍”的靈魂體發出一陣低沉的、震動神魂的笑聲，
“我只是好奇。你明明可以一槍戳穿他的心髒，徹底斬斷這份‘羈絆’，為什麼還要費口舌跟他演一出‘決裂’的戲碼？”
黑龍的語氣變得更加玩味︰“一個還對你心存幻想的‘弟弟’，
一個你親口承認的‘弱點’。
留著他，不怕將來成為你真正的阻礙嗎？還是說……你下不了手？”
“他與我的目標無關。”
毛閩川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他腳下的寒霜，
“殺他，沒有意義，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是嗎？”黑龍輕笑一聲，顯然不信，
“別騙我了，孩子。我就是你的另一部分，
我能感覺到你靈魂深處那最細微的漣漪。你不是下不了手，
你只是……在害怕。”
“嗡——”
一股恐怖的寒意以毛閩川為中心轟然爆發，整個調度站的溫度驟降，空氣中凝結的冰晶甚至反射出森然的殺意。
“你在害怕，一旦殺了他，你就真的徹底變成了我。”
黑龍的聲音非但沒有被這股殺意震懾，反而帶上了一絲愉悅，
“你害怕自己會迷失在純粹的力量里，所以才要留下一個‘錨點’，
一個能證明你曾經是‘人’的坐標。楊子龍，就是你的坐標，對嗎？”
毛閩川周身的寒氣緩緩收斂，他沉默了片刻。
“我的路，不需要任何坐標。”他淡淡地說，
“我的目標，只有一個。”
“哦？”黑龍來了興趣，
“我還以為你的目標就是成為世間最強，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呢。”
“最強？”毛閩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這抹嘲弄，卻是對著自己，
“如果不能讓他付出代價，最強又有什麼意義？”
“他？”
毛閩川的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看到了那座奢華的地下宮殿，看到了那個跪在女人面前的黑袍身影。
“滅罪世，七大罪，欲望熔爐，降臨……這些都不過是舞台上的布景和雜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