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大廳聚集了很多人。
賭場的工作人員,把一張賭桌抬到最中間,然後分站在兩旁,不讓看熱鬧的賭客靠近。
梅洛他們下來時,裁判莫爺還沒到。
秦叔顯得很興奮,一座下看著梅洛問說︰
“小子,學千幾年了?是不是跟那個不男不女的邱婉迎學的?我告訴你,跟他學多久都沒用,那偽男人除了骰子,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法,這幾年就靠惡心別人,贏了幾局,就沒臉沒皮到處去宣揚自己的千術如何如何……..”
從表情上看,他的千術應該高過風一洞,甚至高過邱婉迎,不然不會這麼鄙視他。
不過,有一點他說得沒錯,和邱婉迎賭,確實要有強大的心理準備。
他時不時摸摸你的手,再掐掐你屁股,不想輸都難。
剛才下樓時,梅洛問楚二貴,了不了解這個秦叔。
他說自己很少來大蛇腰,所以不太了解這邊的情況。
但據他的分析,這個秦叔應該是寸一侯最近剛請來的,是個外地人,口音像齊魯那邊的。
梅洛看著他,不答反問道︰
“秦叔有如些高的千術,為什麼不能成為寸家的三手之一,而是躲在這偏僻的地方,做個小小的管家,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梅洛是想刺激他,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秦叔嘴角勾了勾,露出一絲不屑的笑。
“你不用刺激我,老夫從不稀罕那些虛頭巴腦的稱號,千門千局,重在實戰,沒有過硬的本事,什麼手都沒用,遲早會落入你們這些卑鄙小人的圈套……”
他很自信,侃侃而談,最後把自己描述成一個正義的化身,梅洛和邱婉迎就是千門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一樣。
梅洛心里冷笑。
說得好听,他忘了,老千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相互算計的行當。
要不然胡大龍怎麼會到現在,還以自己真的在跟一個管家賭呢?
于是譏聲道︰
“別把自己形容的那麼高尚,剛剛是誰用卑鄙的手段,引胡大龍入局的?”
秦叔一听,一臉無所謂︰
“我可沒用什麼手段,是他自己不想還錢,想來賭場搏一搏運氣,還要進貴賓室玩大的,當時只有周姐和那人在,他說人太少不好玩,就讓寸老板給他組局,但叫了好幾個,他都不滿意,說這些人都是老千。後來,見老夫年紀大了,而且又眼生,主動要我上局的。”
他看著梅洛,陰險一笑,才又說︰
“他自己沒眼力勁,看不出我是老千,難道我還要自報家門?”
看來這胡大龍不光沒有眼力勁,還如楚二貴所說︰
狗改不了吃屎。
但有一點梅洛堅信,這秦叔就是寸老板故意安排進來的。
他先讓幾個賭場的暗燈或明燈進來,胡大龍一看是老千,他當然不願意。
最後讓秦叔扮演管家進來,這會他就信了。
這就是老千最喜歡干的,扮豬吃老虎。
不過,有一點梅洛還不明白,就是周姐明明知道秦叔是老千。
為什麼還要讓他上場?
從她剛才和寸老板的對話,似乎又不是一伙的。
難道她也是個老千?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周姐的聲音︰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裁判到了。”
接著,就見周姐和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一看到這男人,梅洛微微一怔。
這莫爺是飯店老板?
他身後還跟著那個光頭。
看著他們,梅洛瞬間明白剛才光頭那句︰也不看看是誰開的飯店的意思了。
原來莫爺在街上的名氣還不小。
但這一個開飯店專坑外地人的老板,能當好裁判嗎?
好在听周姐的意思,莫爺似乎一點都不怕寸老板。
這樣至少不會包庇他們。
“他就是莫爺?”
楚二貴同樣驚訝的說了一句。
“這飯店老板你了解嗎?”
“我不知道他就是莫爺,也不知道他就是那家飯店的老板,只在蘭城听很多人說過大蛇腰的莫爺,他有個外號叫莫半街,意思是大蛇腰街上有一半的鋪面是他的。他為人好勇斗狠,有很多鋪面都是當年從老緬的手上搶下來的。還說他很討厭外地人,尤其是老緬,因為他父親就是死在他們手里、、、、、”
楚二貴小聲的解釋著。
難怪剛剛吃飯,要收森巴他們10倍的價格。
“他和寸家關系怎麼樣?”
“井水不犯河水,但在大蛇腰,听說寸家不敢惹他……..”
“為什麼?”
“他人多,又是地頭蛇,而且街上的人都很听他的、、、、”
兩人說話間,莫爺已經走到了桌前。
一看到梅洛,他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是你花了一萬塊錢,請我來當裁判?”
梅洛微微一笑。
“是的莫爺,看來我們很有緣,剛才在你的飯店吃完飯,這麼快又見面了。”
周姐應該把兩人的賭注都跟他說了,所以莫爺看了一眼秦叔,才問道︰
“你倆有這麼大的仇嗎?非要押上百萬現金和一根手指?要知道,按照藍道規矩,賭局一旦開始,無論是誰,輸了都要履行承諾。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但你們的手指,是授之父母,所以我還是勸兩位冷靜幾分鐘,看看可不可以通過別的方式來解決,或者…….”
不愧是經常幫人調停矛盾的莫爺,凡事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秦叔根本不想跟他說這些。
莫爺話沒說完,他立刻打斷道︰
“人家給你錢,是叫你來做裁判,不是來當和事佬的,哪那麼多話,快點宣布開始吧,我們炸金花,一局定勝負,輸得當場自段一根手指。”
他神情很傲慢,語氣有些不悅?
但莫爺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著梅洛問道︰
“這位小兄弟,你也是老千?”
梅洛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學過一陣子。”
就算自己不承認,別人也不信。
不是老千,敢賭手指?
“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莫爺看著秦叔,問梅洛。
“莫半街,你怎麼這麼多廢話?不是叫你趕緊開始的嗎?”
站在旁邊的寸老板,見他問這問那,一臉不耐煩,急忙催促道。
莫爺揚了揚眉,扭頭看向他。冷冷說道︰
“寸一侯,不是我說你,管了這麼久的賭場,藍道上的規矩竟然一點都不懂,你不知道裁判有義務向雙方告知對方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