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曾說——世界是虛假的,如同一場盛大的騙局,而諸位仙家和他一直不斷輪回,只為因果……”
“……”
沉默寡言的降魔大聖並未理解其中的含義,他也不知曉留雲借風真君想要表達的意思——是希望他去跟在那幾人的身後,保護他們的安全嗎?
“罷了,時間有限,如果你再不懂的話——等塵埃落定後,本仙再同你詳細的講講。”
只是瞬間,留雲借風真君還有些沉重的目光突然緩和了下來,她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魈的後背,留下一句︰
“不要辜負帝君對你曾經的期望啊……”
“……得令。”
少年垂下眼簾,平靜開口道。
記憶回籠,魈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長槍指向那人,速度之快,威力之大。只見少女驚恐的回過頭來,她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威壓震懾住了,降魔大聖,護法夜叉,曾是被夢之魔神困住的少年,在同帝君簽下契約後一直形單影只的,默默守護璃月港。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又為什麼……要對自己大打出手?
和少女一樣驚恐的,還有魈。還好他的腦子比手快,在反應過來後就收回了當場刺死她的做法,但由于力道迅速,還是不慎削掉了甘雨的幾絲碎發。
甘雨後退一步,重重的摔在房頂上,額頭已然有豆大的汗珠……
“魈…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少年收起武器,僅僅給了她一個側顏,似乎內心有些不滿。甘雨卻蒙了,她疑惑眨眼楮,不解詢問,
“這里,我為何來不得?我是奉天權星大人的命令……”
一縷微風吹過,輕輕掀起少年墨綠色的碎發。他閉上眼楮,額頭上稜形的印記若隱若現,似乎不願再多做解釋——
“唰!”
只是瞬間,魈這人的身影就呈現出了一抹綠色的虛影態,而他本人早就消失無蹤了,沒過多久,那抹離開時所留下的影子也漸漸消失了。甘雨頓了頓,望著對方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眾所周知,降魔大聖,護法夜叉,本該是同帝君簽下守護荻花洲千年的契約……他不應該會出現在這里,也不應該,帶著殺氣側漏來到璃月港。
是,在守護什麼人嗎?
甘雨有些後怕,因為如果剛剛自己不回頭,恐怕就會被尖銳的槍尖刺穿脖頸——不明白,難道——
目光落在監視的鐘離等人身上,腦子一向很靈光的甘雨微微蹙緊了眉頭,她心中的那個念頭被無限的放大,伴隨著一聲無奈的嘆息︰
莫非,他是在奉命守護……那個名叫鐘離的人?
——群玉閣凝光的房間里,經常會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這個時候大家就會得知,是凝光小姐又在工作了。只是這次,進入她房間中的還另有其人——
“刻晴,你來的正好,這杯茶本來是準備給巴巴托斯大人享用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著…茶的品質與狀態不對,你去查查,看看這批茶葉的出處在哪里。”
一邊翻動著書籍,一邊向下屬安排工作,簡直是兩不誤。凝光沒注意的是,被她稱作“刻晴”的少女頓了頓,隨即有些不悅的甩了一下辮子。
“怎麼,是伺候的風神哪里不舒服嗎?畢竟這是璃月,自然沒有他自己的蒙德舒服了。”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刻晴和其他的信徒有所不同,她更加明辨是非,而且時常會發表一些“對神明並不敬的話語”…不過,正是因為這樣理性的玉衡星,所以性格才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吧。
年輕氣盛,對神明提出質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曾認為高高在上的神明不作為,可在一代帝君隕落後才發現不是這樣的——在帝君隕落的那段時間中,璃月港的事務突然多了很多很多,甚至一度到了璃月七星一起上陣都無法處理的地步。
直到這個時候,玉衡星才改變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她曾認為,璃月這數千百年的發展都是靠著人們走出來的,可接受了那繁忙的事務過後,她才深感帝君那千年的勞苦——
“不得對神明大人不敬,風神閣下消失多年,如今終于出現在璃月港,既然作為帝君的客人,那麼就是我們應該尊重的貴客…”
“貴客麼?那位風神難道不知曉,現在的璃月港,因為他的出現而變得混亂了?”
“謠言止于智者,那些流言蜚語我們不該相信,更不能因為不確定的因素而怠慢風神。”
凝光低聲教訓了她兩句,隨後也不想多做什麼解釋,她擺擺手。讓刻晴帶著那一小杯味道不對的茶水離開,隨後繼續步入了繁忙的事務之中……
“哼,您說的倒輕巧,您難道連天空島的神諭都不相信嗎?”
刻晴心有不滿,但也只是在出門時朝著風神居住的房間看了一眼,神色復雜的扭頭離開。
一直到腳步聲漸漸消散,溫迪緊緊攥著胸口的手這才松開——
痛,好痛,真的好痛…
興許是之前送來的那杯茶有問題,溫迪喝了後就覺得渾身不對勁,胸口處的疼痛感格外明顯。就像是被誰用刀子剖開胸膛,拿出那顆不斷跳動的心髒當做玩意兒肆意把玩似的。痛感越發的明顯,甚至已經到了連神力都壓制不住的地步……
這杯茶絕對有問題!
絕對有人要害他……
額頭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滑落,溫迪整個人狼狽的跪在地上,他盡量讓那呻吟聲變小一點,可是隨之而來的疼痛卻絲毫不減——
就在意識逐漸消散之時,他的眼前多了一雙鞋,男人面色平靜的蹲了下來,輕輕抬起他蒼白虛弱的臉。與此同時,溫迪能听到心中那道聲音不斷的嘆息,似乎像是對自己先前的那番“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對話感到幾分認可︰
“看吧。”
“你還是太善良了,所以你以為世間的一切都跟你一樣善良。巴巴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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