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黃龍元年冬月,漢宣帝寢疾,醫治無效;到了殘冬時候,已至彌留。于是頒詔命侍中樂陵侯史高為大司馬,兼車騎將軍,太子太傅蕭望之,為前將軍,少傅周堪,為光祿大夫,受遺輔政。沒多久就駕崩了,享年四十有三。總計漢宣帝在位二十五年,改元七次,史稱他綜核名實,信賞必罰,功光祖宗,業垂後嗣,足為中興令主。缺點就是貴外戚,殺名臣,用宦官,釀成子孫亡國的大害,也未免利不勝弊呢!總數數語,也不可少。太子劉𠺖即日嗣位,是為元帝。尊王皇後為皇太後。越年改易正朔,號為初元元年,奉葬先帝梓宮,尊為杜陵,廟號中宗,上謚法曰孝宣皇帝。立妃王氏為皇後,封後父禁為陽平侯。王禁即是前繡衣御史王賀之子,王賀曾經謂自己救活千人,子孫必興,見前文。如今果然出了一個孫女,正位中宮,得使王氏一門,因此隆盛。王氏興,劉氏奈何?
說起這位王皇後的來歷,卻也與眾不同。後名政君,乃是王禁之次女,兄弟有八人,姐妹有四人。母親李氏,原來是魏郡李家的長女。
李氏懷著王政君時,夢見一輪月亮撲入自己的懷中。王政君長大後,性情溫順,學會了婦人之道。
李氏為王禁正室,除了生有女兒政君外,尚有二男,一名鳳,排行最長,一名崇,排行第四。此外有譚曼商立根及逢時,共計六子,皆系庶出。李氏性多妒忌,屢與王禁反目。王禁竟將李氏離婚。李氏改嫁河內人苟賓為妻。
王昭君原先許嫁一戶人家,可男方突然死了,後來東平王納她為妾,但是還沒入門東平王就死了,他的父親覺得很奇怪,便派人為女兒佔卜,佔卜者說“因她是夢月入懷的,所以此女貴不可言。”于是,王禁讓女兒學習各種才藝,在她十八歲時將她獻入宮中為家人子。
王禁乃教女兒王昭君讀書鼓琴,王政君卻也靈敏,一學便能。年至十八,奉了父命,入侍後宮。
王政君入宮一年多,皇太子劉𠺖寵愛的司馬良娣病故。良娣臨死前說,是有其他姬妾咒她于死,從此太子郁郁寡歡,又遷怒其他姬妾,不與她們接近。漢宣帝劉詢知道太子怨恨姬妾,便讓王皇後在後宮挑選適合的宮女送給太子。皇後挑了五個女子,其中包括王政君。當太子劉𠺖到皇宮時,對這五個女子缺乏興致,但又不想違逆母後旨意,便說其中有一個人可以。王政君坐得最靠近太子,且打扮素雅,所以大家都以為太子屬意的就是王政君,遂將她送到東宮,太子劉𠺖與王政君就這樣成了夫妻。
太子劉𠺖原本已有姬妾十多人,但長年以來一直都沒懷孕,而王政君成為太子妃後,一夜之間竟然懷孕了,這使漢宣帝非常高興。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王政君分娩生下一子,漢宣帝親自為皇孫命名為劉驁,字太孫,時時帶在身邊。
黃龍元年(前49年),漢宣帝劉詢駕崩,太子劉𠺖即位為帝,是為漢元帝。先封王政君為婕妤,三天之後,升她為皇後。王政君自從生子以後,日益受到冷落;其子劉驁起初寬博謹慎,但後來喜好宴飲玩樂,漢元帝也覺得他沒什麼才干。此時,傅婕妤(後為昭儀)很得寵愛,生下定陶王劉康,漢元帝想要立劉康做太子。王政君與其兄王鳳、太子劉驁都為此感到恐懼,後來由于史丹擁護,漢元帝考量王皇後為人謹慎,太子又是漢宣帝生前所愛,因此決定不廢太子。
且說漢元帝既立,分遣諸王就國。淮陽王劉欽,楚王劉囂,東平王宇,始自長安啟行,各蒞封土。還有宣帝少子劉竟,尚未長成,但封為清河王,仍留都中。大司馬史高,職居首輔,毫無才略,所有郡國大事,全憑蕭望之周堪二人取決。二人又系漢元帝師傅,漢元帝亦格外寵信,倚畀獨隆。蕭望之又薦入劉更生為給事中,使與侍中金敞,左右拾遺。金敞即是金日 之佷金安上之子,正直敢諫,有伯父風;更生為前宗正劉德子,即楚元王交玄孫。敏贍能文,曾為諫大夫,兩人獻可替否,多所裨益。惟史高以外戚輔政,起初還自知材短,甘心退讓。後來有位無權,國柄在蕭周二人掌握,又得金劉贊助蕭周,益覺得彼盛我孤,相形見絀,因此漸漸生嫌,別求黨援。可巧宮中有兩個宦官,出納帝命,一是中書令弘恭,一是僕射石顯。
二豎為病,必中膏肓。自從霍氏族誅,漢宣帝恐政出權門,特召這兩個閹人侍直,使掌奏牘出入。兩閹小忠小信,固結主心,遂得逐加超擢。小人蠱君,大都如此。尚幸漢宣帝英明,雖然任用兩閹,究竟不使令專政。到了漢元帝嗣阼,英明不及其父,仍令兩個閹官蟠踞宮庭,怎能不為所欺?兩閹知漢元帝易與,便想結納外援,盜弄政柄。適值史高有心結合,樂得串通一氣,表里為奸。石顯尤為刁蠻狡猾,經常到史高府第往來,密參謀議,史高惟言是從,遂與蕭望之周堪等,時有齟齬,蕭望之等察知情隱,亟向漢元帝進言,請罷中書宦官,上法古時不近刑人的遺訓,漢元帝留中不報,弘恭、石顯,因此生心,即與史高計劃,擬將劉更生先行調出。巧值宗正缺人,便由史高入奏,請將劉更生調署。漢元帝曉得什麼隱情,當即照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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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望之暗暗著急,忙搜羅幾個名儒茂材,舉為諫官。
適有會稽人鄭朋,意圖干進,想去巴結望之,乘間上書,告發史高遣人四出,征索賄賂,且述及許史兩家子弟,種種放縱情形。漢宣帝得書,頒示周堪,堪即謂鄭朋讜直,令他待詔金馬門。
鄭朋既得寸進,再致書蕭望之,推為周召管晏,自願投效,蕭望之便延令入見,鄭朋滿口貢諛,說得天花亂墜,希望博望之歡心,蕭望之也為歡顏。
待至鄭朋已別去,卻由蕭望之轉了一念,恐鄭朋口是心非,不得不派人偵察,未幾即得回報,果然劣跡多端。于是與鄭朋謝絕,並且通知周堪,不宜薦引此人,周堪自然悔悟。只是這揣摩求合的鄭朋,日望升官發財,那知待了多日,毫無影響。再向蕭周二府請謁,俱被拒斥。鄭朋大為失望,索性變計,轉投許史門下。許史兩家,方恨鄭朋切骨,怎肯相容,鄭朋即捏詞相誑道“前由周堪劉更生教我為此,今始知大誤,情願效力贖愆。”
許史信以為真,引為爪牙。侍中許章,就將鄭朋登入薦牘,得蒙元帝召入。
鄭朋初見元帝,當然不能多言,須臾即出。他偏向許史子弟揚言道“我已面劾前將軍,小過有五,大罪有一,不知聖上肯听從我言否?”許史子弟,格外心歡。還有一個待詔華龍,也是為周堪所斥,鑽入許史門徑,與鄭朋合流同污,輾轉攀援,復得結交弘恭、石顯。弘恭與石顯遂唆使二人,彈劾上奏蕭望之、周堪、劉更生,說他們排擠許史,有意構陷;趁著蕭望之休沐時候,方才呈入。
漢元帝看罷,即發交弘恭石顯查問。弘恭石顯奉命查訊蕭望之,蕭望之勃然道“外戚在位,驕奢不法,臣欲匡正國家,不敢阿容,此外並無歹意。”
弘恭石顯當即復報,並言蕭望之等私結朋黨,互為稱舉,毀離貴戚,專擅權勢,為臣不忠,請召致廷尉雲雲。漢元帝答了一個可字,弘恭石顯立即傳旨,飭拿蕭望之、周堪、劉更生下獄。三人拘系經旬,漢元帝尚未察覺。會有事欲詢周堪、劉更生,乃使內侍前往喚召,內侍答稱二人已經下獄,漢元帝大驚道“何人敢使二人拘系獄中?”
弘恭、石顯在側,慌忙跪答道“前日曾蒙陛下準奏,方敢遵行。”
漢元帝作色道“汝等但言召致廷尉,並未說及下獄,怎得妄拘?”
漢元帝年將及壯,尚未知召致廷尉語意,庸愚可知。弘恭、石顯乃叩首謝過。漢元帝又說道“速令出獄視事便了!”弘恭石顯同聲應命,起身趨出,匆匆至大司馬府中,見了史高,密議多時,定出一個方法,由史高承認下去。
翌晨即入見元帝道“陛下即位未久,德化未聞,便將師傅下獄考驗。若非有罪可言,仍使出獄供職,顯見得舉動粗率,反滋眾議。臣意還是將他免官,才不至出爾反爾呢!”
漢元帝听了,也覺得史高言之有理,竟詔免蕭望之、周堪、劉更生,但使出獄,免為庶人。鄭朋因此受賞,擢任黃門郎。
才過一月,隴西地震,墮壞城郭廬舍,傷人無數,連太上皇廟亦被震坍。太上皇廟,即太公廟。已而太史又奏稱客星出現,侵入昴宿及養舌星,漢元帝未免驚惶。再閱數旬,復聞有地震警報,乃自悔前時黜逐師傅,觸怒上蒼。因此特賜蕭望之爵關內侯,食邑六百戶,朔望朝請,位次將軍。又召周堪、劉更生入朝,擬拜為諫大夫,弘恭、石顯,見三人復得起用,很是著忙,急向元帝面奏,謂不宜再起周劉,自彰過失,漢元帝默然不答。
弘恭、石顯越覺著急,又說是欲用周劉,也只可任為中郎,不應升為諫大夫。漢元帝又為二宦官所蒙蔽,但使周堪、劉更生為中郎,忽明忽昧,卻是庸主的情態。嗣又記起蕭望之博通經術,可使為相。有時與左右談及意見。適為弘恭、石顯所聞,惶急的了不得。就是許、史二家,得知這般消息,也覺日夜不安,內外生謀,恨不得致死蕭望之。蕭望之已孤危得很,誰料到事機不順,有一人欲助望之,弄巧成拙,反致兩下遭殃。這人非別,就是劉更生。
劉更生本與蕭望之友善,只恐蕭望之被小人所嫉,把他構陷,常思上書陳明,因恐同黨嫌疑,特托外親代上封事。內稱地震星變,都為弘恭、石顯等所致,今宜黜去弘恭石顯,進用蕭望之等,方可返災為祥。
這書呈入,即被弘恭、石顯聞知,兩人互相猜測,料定是劉更生所為。便面奏元帝,請將上書人究治,漢元帝忽又依議,竟令推究上書人,上書人不堪威嚇,供出劉更生主使是實,劉更生復致坐罪,免為庶人。
謀之不臧,劉更生亦難辭咎。蕭望之聞更生得禍,只恐自己株連,特令其子蕭汲上書,訴說前次無辜遭黜,應求伸雪。多去尋禍。漢元帝令群臣會議,群臣阿附權勢,復稱望之不知自省,反教子上書訟冤,失大臣體,應照不敬論罪,捕他下獄。漢元帝見群臣不支持蕭望之,也懷疑蕭望之有罪,沈吟良久道“太傅性剛,怎肯就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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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恭、石顯在旁應聲道“人命至重!望之所坐,不過語言薄罪,何必自戕。”
漢元帝乃準照復奏,令謁者往召蕭望之。石顯借端作威,出發執金吾車騎,前往包圍蕭望之的府邸,蕭望之陡遭此變,便想要自盡。
獨蕭望之妻從旁勸阻,謂不如靜待後命。適門下學生朱雲入省,蕭望之即令他一決。朱雲系魯人,夙負氣節,竟直接回答望之,不如自裁。
蕭望之仰天長嘆道“我嘗備位宰相,年過六十,還要再入牢獄,有何面目?原不如速死罷!”
于是便呼朱雲速取鴆毒來,朱雲即將鴆酒取來,由蕭望之一口喝盡,毒發即亡。蕭望之原是枉死,但亦有取死之咎。
謁者返報元帝,漢元帝正要進膳,听得蕭望之死耗,輟食流涕道“我原知望之不肯就獄,今果如此!殺我賢傅,可惜可恨!”
說到此處,又召入弘恭和石顯兩人,責怪他們逼死蕭望之。兩人佯作驚慌,脫下冠帽,向皇帝劉𠺖叩頭。累得漢元帝又發慈悲,不忍加罪,但將兩人喝退。傳詔令蕭望之子汲嗣爵關內侯,每值歲時,遣使致祭蕭望之塋墓。一面擢用周堪為光祿勛,並使周堪弟子張猛為給事中。
弘恭、石顯,又欲謀害周堪師弟,一時無從下手,弘恭即就病死。石顯代弘恭為中書令,擅權如故,他聞蕭望之死後,輿論不平,卻想出一條計策,結交一位經術名家,自蓋前愆。
原來漢元帝即位,曾經征召王吉、貢禹二人。二人應召入都,王吉不幸道死,貢禹詣闕進見,得拜諫大夫,尋遷光祿大夫。吉禹二人免歸。朝臣因他明經潔行,交相敬禮,石顯更知貢禹束身自愛,與蕭望之情性不同,樂得前去通意,親自往拜。貢禹不便峻拒,只好虛與周旋。偏顯得格外巴結,屢在漢元帝面前,稱揚貢禹美。
正值御史大夫陳萬年出缺,即薦貢禹繼任,貢禹得列公卿,也不免感念顯惠,所以前後上書,但勸漢元帝省官減役,慎教明刑。至于與宦官外戚的關系,絕口不談。且年已八十有余,做了幾個月御史大夫,便即病歿,于是另外任用長信少府薛廣德繼任。
時光易逝,已是漢元帝初元五年的殘冬,越年改元永光,漢元帝劉𠺖出郊泰 。禮畢未歸,擬暫留射獵,薛廣德進諫道“關東連歲遇災,人民困苦,流離四方。陛下乃居听絲竹,出娛游畋,臣意以為不可!況士卒暴露,從官勞倦,還請陛下即日返宮,思與民同憂樂,天下幸甚!”漢元帝總算听從,立命回蹕。
是年秋天,漢元帝又往祭宗廟,向便門出發,欲乘樓船。薛廣德忙攔住乘輿,免冠跪叩道“陛下宜過橋,不宜乘船!”元帝命左右傳諭道“大夫可戴冠。”
薛廣德道“陛下若不听臣,臣當自刎,把頸血染污車輪,陛下恐難入廟了。”漢元帝莫名其妙,面有慍色。
旁有光祿大夫張猛,亟上前解說道“臣聞主聖臣直,乘船危,就橋安,聖主不乘危,御史大夫言可從。”
漢元帝方才省悟,顧語左右道“曉人應該如此。”
遂令薛廣德起來,命駕過橋,往返皆安,薛廣德直聲,著聞朝廷。可惜是注意小節。
偏自漢元帝嗣阼,水旱連年,言官多歸咎大臣,車騎將軍史高,丞相于定國,與薛廣德同時辭職。
漢元帝各賜車馬金帛,準令還家,三人並得壽終。史高亦甘引退辭職,還算不是奸邪。漢元帝因三人退職,召用韋玄成為御史大夫,沒多久即擢為丞相,襲父爵為扶陽侯。韋玄成父子,俱以儒生拜相,閭里稱榮。他本是魯國鄒人,鄒魯有歌謠雲“遺子黃金滿 ,不如一經。”
玄成為相,守正持重,不及乃父,惟文采比父為勝,且遇事遜讓,不與權幸爭權,所以進任宰輔,安固不搖。御史大夫一缺,即授了右扶風鄭弘,弘亦和平靜默,與人無忤。獨光祿勛周堪,及弟子張猛,剛正不阿,常為石顯所忌。
劉更生時已失官,又恐堪等遭害,隱忍不住,復繕成奏草一篇,呈入闕廷,奏牘約有數千言,歷舉經傳中災異變遷,作為儆戒,大旨是要元帝黜邪崇正,趨吉避凶。出口興戎,何如不言!石顯見了此書,明知是指斥自己,越想越恨。
轉而想劉更生毫無權力地位,不必怕他,現在且將周堪師弟除去,再作計較。于是約同許史子弟,待釁即動。會值夏令天寒,日青無光,顯與許史子弟,內外進讒,並言周堪張猛,擅權用事,致遭天變。元帝方信任周堪,不肯听信。誰知滿朝公卿,又接連呈入奏章,爭劾堪猛二人,弄得元帝心中失主,將信將疑。始終為庸柔所誤。
長安令楊興,具有小材,得蒙寵幸,有時入見漢元帝,曾經稱周堪忠直可用。漢元帝以為楊興必定助周堪,乃召楊興入問道“朝臣多說光祿勛過失,究屬何因?”
楊興生性刁猾,听了此問,還以為漢元帝已經欲黜除周堪,即應聲道“光祿勛周堪,不但朝廷難容,就使退居鄉里,亦未必見容眾口。臣見前次朝臣劾奏周堪,謂與劉更生等謀毀骨肉,罪應加誅。臣以為陛下前日,育德青宮,堪曾做過少傅,故獨謂不宜誅堪,為國家養恩,並非真推重堪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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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口喋喋不休。漢元帝喟然道“汝說亦是。但彼無大罪,如何加誅,今果應作何處置?”興答說道“臣意可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勿使預政,是陛下得恩全師傅,望慰朝廷。一舉兩得,無如此計。”元帝略略點頭,待興辭退。暗想興亦斥堪,莫非堪真溺職不成。正在懷疑得很,忽又由城門校尉諸葛豐拜本進來,也是糾劾周堪張猛,內說二人貞信不立,無以服人。元帝不禁懊恨起來,竟親寫詔書,傳諭御史道
城門校尉豐,前與光祿勛堪光祿大夫猛在朝之時,數次稱言周堪張猛之美,今而反糾劾周堪和張猛,實在是自相矛盾。諸葛豐前為司隸校尉,不順四時修法度,專作苛暴以獲虛威。朕不忍下吏,以為城門校尉。乃內不省諸己,而反怨堪猛以求報舉,告按無證之辭,暴揚難言之罪,毀譽恣意,不顧前言,不信之大也。朕憐豐耆老,不忍加刑,其免為庶人!
官閱此詔書,應疑諸葛豐所為,也與楊興相似。其實諸葛豐卻另有原因,激成過舉。元帝初年,諸葛豐由侍御史進任司隸校尉,秉性剛嚴,不避豪貴,且遵照漢朝故例,得持節捕逐奸邪,糾舉不法。長安吏民,見他有威可畏,編成短歌道“間何闊,逢諸葛。”
當時有侍中許章,自恃外戚,結黨橫行,有門下客為諸葛豐所捉獲,案情牽連許章的身上,諸葛豐遂欲奏參許章。湊巧途中與許章相遇,便欲捕許章下獄,舉節與語道“可即停車!”
許章坐在車中,心虛情急,忙叫車夫速至宮門,車夫自然加鞭急趨,豐追趕不及,被章馳入宮門,進去面見漢元帝,只說諸葛豐擅欲捕臣。
漢元帝劉𠺖正欲召諸葛豐問明情況,適值諸葛豐封章上奏,歷數許章之罪,漢元帝總覺諸葛豐專擅無禮,不直接與諸葛豐言語,于是命人收回諸葛豐所持節,降諸葛豐為城門校尉。諸葛豐很是氣憤,滿是希望周堪、張猛,替他伸冤,好幾日不見音信。再貽書二人,自陳冤抑,又不見答。于是恨上加恨,還道周堪和張猛,也是投井下石的,因此平時常稱譽周堪張猛,至此反列入彈劾奏章。實是老悖。一朝小忿,自誤誤人,漢元帝于是既削奪諸葛豐的官職,索性將周堪、張猛,也左遷出去,周堪為河東太守,張猛為槐里令。
有詩嘆道
濁世難容直道行,明夷端的利艱貞;
小卿周堪字。也號通經士,進退彷徨太自輕。
周堪和張猛既然被貶,而石顯權焰益張,免不得黨同伐異,戮及無辜。
欲知石顯陷害何人,俟至下回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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